第41章 少公子身有隐疾
家宴结束，唐闻柳携秦袂月送令狐玉眉与朱棠至唐府门口，二人心情都极好，与小两口有说有笑。
朱棠嘱咐了小两口两句便上车走了，令狐玉眉临上车，将手上的大金镯子褪下塞到秦袂月手里，“袂月，姑姑没怎么准备，这个镯子便当是见面礼，实心足金的，你拿去融了打个自己喜欢的。”
令狐玉眉是唐闻柳的亲姑姑，推辞倒显得生分，因而秦袂月大大方方接过，“谢谢姑姑！”
说完便示意桃符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盒拿上前来，十分诚恳的递过去，“这是袂月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姑收下。”
礼盒里装着一对攒珠钗，珠子是极难寻得的天然蓝珠，一颗难求，这钗上足足有五六颗，作为赠礼，足以显出重视。
秦袂月也给唐二夫人送过礼，不过看着华贵，实则非常易得，她都是琢磨着唐闻柳对对方的态度送的。
送二人走后，秦袂月差点走错道又回流芳庭去，昨日尚未打点好，仍在流芳阁住了一晚，说起来，今日才算是正式住进去。
主屋修缮得极好，是流芳庭远不能比的，昨日还有些单调，秦袂月的东西搬进来后，似乎一下注入了生机，唐闻柳怎么看怎么舒心。
进屋坐下，秦袂月还挂心着那十六人的去处，有些不安的向唐闻柳确认，是否真的让她处理。
得到唐闻柳的再次肯定后，又焦虑起来。
“夫君，我问你个事，你可别生气。”
“请问。”
唐闻柳认真的看着她。
“夫君真的没有在任何人的房间留宿过吗？若有，便不能随便将人打发出去了，得问问人家姑娘的意见。她们或许只是夫君众多妾室中的一个，可夫君是她们在这后宅里唯一的依靠。”
“没有。”
唐闻柳有些气闷。
她怎么能问出这种话来！
“真的吗？”
秦袂月眨着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那夫君可是有什么隐疾？”
“”
唐闻柳不说话。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秦袂月认真的思索着，“那可以把夫君有隐疾这件事公之于众吗？清清白白的姑娘进了夫君的后宅，总是说不清的，旁人也未必信，可若是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日后她们便是重新婚嫁，也不会有影响。”
“”
唐闻柳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秦袂月满眼期待的看着他，“夫君你觉得怎么样？”
“袂月，若真这么办，旁人怎么看我。”
“夫君，不要在意旁人的目光，何况你已经娶亲了，我自然也是不会嫌弃夫君的。”
“袂月考虑事情真是周全。”
受了夸奖，秦袂月抿起一抹笑来，“当然了，这可是夫君交给我办的事。”
“嗯。”
唐闻柳哭笑不得。
真会办。
他还这么年轻，扣这么个帽子上去，只怕对手都松了口气，觉着等着吧，瞿塘自己会完的。
秦袂月还沉浸在可以放菁菁花露她们自由了的喜悦里，眉眼飞扬的说着之后的事，唐闻柳静静的看着，只觉着她比初见时生动真实了许多。
心神微动，眼神也开始有些沉溺，秦袂月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又没发觉哪里不对，正懵着，桃符在门外道，“小姐，菁菁姑娘求见。”
菁菁？
秦袂月起身。
菁菁还是第一次进主屋。
自然，唐闻柳也未进过她的屋子。唐闻柳将她救进府后，几乎没怎么搭理过。在外，在她遭遇苦难时，他心有怜惜，进了唐府，觉得她衣食无忧亦无危险后，再未关心过半分。
她也是看过些话本子的，话本子上的公子小姐，便是以英雄救美起始，互生情愫，而后相伴到老，到她这儿倒不一样了。
甚至这府里还有十五个与她一样的人。
少公子是好人，少夫人也是好人，她生不起怨怼。
因着菁菁只说要求见秦袂月，秦袂月便从房中出来。
天虽冷，月亮倒明，倒也可以绕着园子走走。
“少夫人。”
菁菁冲秦袂月行礼。
“菁菁姑娘。”
秦袂月回了一礼。
菁菁望着秦袂月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虚伪来，可对方的眼睛清亮又坦然，并不带着别的什么。
“少夫人，你与公子很像。”
菁菁开口。
秦袂月愣了一下，并没有反驳，“是吗？”
菁菁点头，深吸了口气，“夫人，我不想离开唐家。”
“不止是我。”
“菁菁”
“夫人，你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世家小姐，怎知这世道艰苦，离了唐家我们能去哪里，又以何为生呢？”
“我会给你们一笔钱财”
“夫人，”菁菁打断她，“独身女子带着财物，在外便更不安全了，如今外边乱，有个能踏实睡觉的地方便很好了。”
“愿意走的都是还有亲眷在世的，还能寻个依靠，如我一般的，能去哪儿？”
秦袂月的喜悦全然被菁菁这番话冲淡了，她想，确是自己考虑不周，只顾着自己所想，不顾他人感受。
菁菁见她没了先前的笑意，忙道，“也是有人愿走的，夫人帮了他们大忙。公子将我们带回来后，根本考虑不到这些，还好有夫人在。”
“夫人也放心，我们留下来的也必会安分守己，绝不会勾搭少公子，辜负了少夫人这片心。”
秦袂月拉了菁菁的手，“哪是为这个。”
“你们愿意留下来，便正经过了文书寻个日子抬做良妾，不明不白的在这府里对你们不公平，只是，”秦袂月话在嘴边，也不知该说不该说，瞧着善良温柔的菁菁，不忍骗她，心一横话便说出来，“只是少公子身有隐疾，也是怕害了你们一辈子。”
啊？
菁菁睁大眼睛。
少公子身有隐疾？
说得通了，一切都说得通了，原来如此。
“少夫人，话菁菁都对你说了，还望少夫人给我们做主。少夫人，菁菁还有事，要先回院子了。”
菁菁极快的说完这番话便行礼告退，步履匆匆。
不过两日的功夫，瞿塘街头巷尾便传出些有关唐家的难听的话来，一是唐家二夫人掌家极没有规矩，家宴让妾室入席，二便是件更紧要的，这瞿塘引以为傲的少年城守，竟身有隐疾。
城守才弱冠之年啊，这可怎么了得！
瞿塘的百姓有些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