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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见春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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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家住了五六日后,便启程回瞿塘了。

    离开时朱老太太落了泪,拉着唐闻柳的手不愿松开,只道她这个年纪,与儿孙见一面少一面,不知此生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与她相处这几日,只觉是个洒脱豁达的老太太,可有了牵挂的人,生死终究难撂开。

    我想到母亲,一时也红了眼眶。

    朱老太太见我这模样,也拉了我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通。

    &34;袂月闻柳,两个好孩子,多大的缘分这一世才能成为夫妻,一定要相互照应。闻柳,袂月这么远嫁过来,也没个亲人在身边,你可别欺负她。&34;

    听了这话,我有些忍不住,便是桃符也擦了下眼眶。嫁过来之后,还没人跟我这般说过。

    &34;婆婆放心,袂月乖巧,我怎会欺负她。&34;

    唐闻柳笑着望向我。

    &34;那便好,夫妻和和睦睦的,出年去,给我生个小闻柳抱抱。&34;

    朱老太太一本正经。

    我别开脸去,唐闻柳却是一口应下。

    &34;好好好,去吧去吧。&34;

    朱老太太又高兴起来,松了手,让我们上马车去。

    唐闻柳将我扶上马车,恭恭敬敬的与朱老太太鞠礼道别,承诺她生辰时会来云城。他待唐二夫人极客气,却没有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尊重亲近,朱老太太在他心里的份量,当真是不一般。

    车马动了起来,唐闻柳掀帘最后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朱老太太,眉眼间的暖意更盛。

    唐林骑马上前遮住了视线,&34;少公子,秦家昨夜就离开了云城,这几日他们都试图想见听雨楼那位春禾先生,都被拒了。&34;

    这几日我埋头挑画,挑下足足十七层来,整日眼睛酸涩腰酸背痛,是以未关心宋阳春那边如何了。

    唐林办事是个靠得住的,听闻将宋阳春住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后是宋阳春那边增添了护卫,唐闻柳又吩咐只虚虚实实的搅扰一下便行了,才罢的手。如此,云城已四处议论,秦家并未将画交给那守夫人。

    都守夫人不敢动,秦家那个继室还不敢动吗?横竖这么多世家在云城,也不是那般容易查出的。是以前去搅扰的人一波又一波,更加坐实了寻宝图在宋阳春手里。

    离开云城时的护卫,比来时增添了几倍。

    听此心情开怀了许多,云城一趟总算没白来,却还想到有一事未办。

    “夫君,”我唤唐闻柳,“出城之前,我能否去一趟听雨楼。”

    听了这话,唐闻柳眼神中有些许探究,终究还是没有多问,吩咐马夫拐道听雨楼,其余马车到城外最近的驿站等候。

    他虽没有过问,我还是主动交待,“夫君,我想去见见春禾先生。”

    唐闻柳没说话。

    “只是见见,不会有任何损害唐家之事。”

    “秦二夫人求见那春禾先生尚且未成功,他可会见你?需不需要呈上朱家的拜帖。”

    我听明白了唐闻柳的意思,在云城,谁会不给朱家几分薄面,只是觉得或许不用,便拒绝了。

    “夫人的画技,与那春禾先生有九分相像,怕是有些渊源。”

    “许是故人。”

    我不隐瞒他。何况这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马车行驶到听雨楼东侧,唐闻柳抱臂靠在车壁上,眼睛眯起,“我在这儿等你,不要太久。”

    “谢谢夫君。”

    我道过谢后自行下车,与桃符往楼里去。

    拍卖会结束后,里面倒安安静静,屏风都收走了,大厅很是空旷。

    走来两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桃符上前福身,“请二位姑娘代为通禀,秦家小姐秦袂月求见春禾先生。”

    “秦什么?”

    高挑些的女子笑道,“并未听过,您是哪家的秦小姐?”

    “秦城秦家的。”

    见那女子口气不善,桃符也傲起来。

    那女子听到秦城便面露不耐烦,“怎么又是秦家,日日都来,说了不见。”

    “你横什么?”

    桃符嚷道。

    我拦住她,“烦请姑娘通禀一次,若先生不见,我即刻便走。”

    许是我态度不错,个子稍矮的女子福身,“那姑娘稍等,我再去问问先生。”

    “劳烦。”

    不多会儿,那女子从楼上下来,冲我一拜,“秦姑娘,春禾先生有请。”

    二人都有些惊讶,此刻默不作声的走在我身前带路。

    一直爬到最顶层,此处四面无窗,大风吹得每根连柱上挂着的白纱帐幔四面翻飞,桃符得我示意后候在门口,我走进去,靠近栏杆,这儿竟能看见整个云城。

    “袂月,你竟嫁到了瞿塘。”

    宋誉负手而立,眼睛望着云城边缘连着的山,并不看我。

    我稍提了下裙子,跪下,“袂月有负宋先生,宋先生教导袂月多年,袂月竟喜酒都未请先生喝一杯。”

    宋誉游历前曾许诺我,待他回来,我也年过及笄,他会代李家向我父亲求亲,促得这份姻缘。

    不想他迟归了半月,我已替秦袂英嫁到瞿塘,事成定局。

    他那句话,似是有几分遗憾在。

    他转身,见我跪着,忙弯腰将我扶起,一年未见,竟是生了白发,整个人都沧桑了几分。

    “先生看着沧桑了些。”

    我望着这个在秦家时总是偷偷护着我的先生,有些感慨。

    “最近有些憋屈,憋屈得睡不着觉,便老了几岁。”

    他笑道。

    “先生名满天下,乃东桑第一书画大家,如何还会憋屈?”

    我不解。

    宋誉一直是个随心随性之人。

    “我少年成名,成名前只是个放牛郎,整日捡根破树枝子在泥地上写写画画沉浸其中,待画完了抬头一看,放的牛不见了,回家免不得要被打一顿。小有名气后,村里镇外的爱画之人都会找我切磋交谈,大家肆意又纯粹,那段日子也很快乐。待名满天下,受众人追捧,如飘云端,也快乐了一阵。只是后来画被炒到千金,便只有世族之人能看到我的画了。”

    “他们,他们懂个屁。”

    宋誉不屑的嗤笑。

    “可我如今已是书画大家,一画千金,我想起来做放牛郎时,心愿只是希望自己的画能被更多人看到,我欢喜人家看我画时那种被感染而由衷赞叹的感觉,绝不是被一些不懂画只是附庸风雅的草包买回去收在匣中。”

    “所以先生冒了我的名字?”

    我有些失语。

    东桑国第一书画大家,冒我这个无名之辈的名儿。

    “以后我不冒你的名了,”宋誉摸摸他灰白的胡子,摇头叹息,“如今也是卖出万金了,怕是以后价便高起来,我得重新取个名字,将画拿去街边卖。”

    他颇有些神往。

    “”

    我与宋誉谈了许久,也算解了他为何冒我之名的惑。上马车时唐闻柳正斜坐着拿了本书在看,想是等得无聊了。

    “夫君久等了。”

    我向他表示歉意。

    “秦袂月,知道我久等了还去这么久。”

    唐闻柳不客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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