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黄色小羊和白色小羊
午后的暖阳穿透云层洒下,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张知言和徐清禾的出国行提上了日程。
眼熟的黑车停在门口,司机将门打开,张知言坐了进去,徐清禾戴着副金丝框眼镜,正拿着ipad看文件,感觉到张知言的动作,才转过头。
“下午好,言言。”
“下午好。”
简单打过招呼,张知言不准备打扰他,在车子启动之后,便自己看手机了,白白的e国快闪活动还在继续,到了之后可以再去看看。
出发的时间是下午,吃过午饭,且车内的空调暖洋洋的,让张知言有些不自觉地犯困,本来正坐着,渐渐头向窗边靠去,彻底昏睡过去,手机也自动熄屏了。
车里本就没什么声音,多了一点绵长的呼吸声,徐清禾拿下金丝框眼镜,捏了捏山根,转头看去,张知言阖眼斜靠在车窗上,眉宇舒展,长长的睫羽轻颤,看来是睡着了,不用多想就可以知道怕是又一直在打游戏打到深夜凌晨了。
即便车被开得很稳,但头靠在坚硬的玻璃上依然称不上有多舒适,在睡梦中的张知言不自觉动来动去,并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直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头挪靠在那人的肩膀上,她才消停下来。
在到达机场后,张知言被徐清禾叫醒,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感觉,揉了揉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
下了车也没有特别清醒,步伐不是很稳,踉跄了一下,徐清禾握住她的肩膀带了一下。
张知言感受到了淡淡的雪后松木的清冽气息,不知从何开始,面对徐清禾的靠近,她的心里总是会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打游戏打了一晚上吧?”徐清禾有些无奈,他有些怀疑之前对张知言说休息这件事她有没有真正听进去。
“还好吧。”张知言看向别处,微微一动,便挣开了徐清禾的手。
徐清禾刚刚握在她肩上的手自然垂下,食指和拇指不经意捻了捻。
登机的速度很快,但长途飞行才是真正的煎熬。
吃着口感一般的飞机餐,就连玩switch都玩到无聊。
到达e国的时候是在当地时间的凌晨,车窗外的景象不断后退,大街上孤寂无人,宛如一座空城,张知言因为之前大量的睡眠,此时并不困倦。
徐清禾在e国是有房产的,因此他们不必住酒店。
在将张知言送入她的套间时徐清禾提醒她:“不要一直打游戏,好好休息。”
张知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关上了房门,行李也提前被送了进来,取出自己的睡衣和换洗衣物后,张知言最先去洗漱,即使经过了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她依然保持自己的习惯,去清洁,再躺床上。
洗漱完,张知言便扑到了床上,虽然比不上家里的床,但比酒店的床还是好了不少的。
躺在松软的床上,张知言却还是难以入眠,看来还是没办法像答应徐清禾的那样好好休息了,此时他们正躺在同一片屋檐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现在倒是觉得有点变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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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张知言一觉睡到了下午,卧室里的窗帘遮光性很好,醒来的时候都有点分不清白昼了,打开手机,第一眼看到的是是徐清禾的vx消息。
张知言迅速扫了一眼,大概是他一大早就去工作了,醒了发信息给他,饭有阿姨做好了。
这个时间点给徐清禾回消息,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但他特地提醒了,第一条是在上午九点多的时候,第二条就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张知言消息一发过去,徐清禾就秒回了,他说晚上回来陪她吃饭。
简单洗漱完,吃过饭,张知言又躺回床上了。
其实一开始在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难过一段时间之后,是想转移注意力的,就每天无所事事的样子,现在已经换了个地方,也该振作起来,重新出发了,她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想做什么。
张知言没有打游戏,没有玩手机,只是纯粹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上还是受到了梦境影响,她已经没有什么作画的想法很久了,ipad上还保留着绣在送给徐清禾围巾上的奶黄色小羊的设计形象,奶黄色的羊毛,棕色的羊角,像星星一样闪亮的眼睛,以及粉色腮红,看了良久,笑了下,确实挺可爱的。
突然有个想法一闪而过,在奶黄色小羊旁边下笔,简练的线条在不远处显现,然后上色,区别于隔壁小羊的瞳色,又在头上画了星星头饰,突然想到徐清禾每天西装笔挺的样子,在原本的奶黄色小羊身上加了一个领带。
或许随便画画自己喜欢的也不错,也不是一定要功成名就的吧,只要不是黯淡地与家人分离,家族企业深受打击,被人唾弃,狼狈不堪就好了吧。
现在这一切都没发生,也远离了纷争,自己每天快快乐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挺好的,张知言躺在床上,举着ipad,欣赏着奶黄色小羊和白色小羊,默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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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禾确实有很多工作要忙,但是想到曾经冷冰冰的住宅有张知言在,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回去和她共进晚餐。
一进门,便看到餐厅暖黄色的灯光下坐在餐桌旁划着手机屏幕,身穿宽松柔软居家服的张知言,绸缎般的长发随意扎着,放在胸前,几缕碎发在耳边,可能是休息够了,气色看上去还不错。
徐清禾心里不断涌出暖流,瞬间将疲惫驱逐,让他有种错觉,仿佛他们已经这样一起生活很久了。
“快来!快来!你还没回来,我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先吃。”张知言听到声音,眼前一亮,她是真的不好意思自己先吃,手机上也确认过徐清禾会回来吃晚饭,不管是只剩一桌子剩菜剩饭给他,还是被他看见自己正在大快朵颐,都感觉不太礼貌。
“言言在等我吗?没关系的,以后你可以自己先吃不用等我,都饿了吧。”徐清禾有些愧疚,仿佛自己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让张知言吃不了饭,马上将外套挂好,在她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