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 章 吕家和借船
铁匠铺墙壁挂着各种农具，打铁汉子精壮，冬天的夜晚也只穿了件白土布坎肩。
看见林灿烂走进来，打铁汉子迎上去嬉笑说道：“林某，你来了。”
林灿烂没有回应打铁汉子的话，而是将铁匠介绍给林荣。
“这位是青山县的三姓家奴，名字叫吕铁棍，你可以叫他吕大哥。”
小家伙有些懵，歪脑袋看了看铁塔般的吕铁棍。
“哥，什么是三姓家奴。”
林灿烂压抑想笑的冲动，不紧不慢向林荣继续介绍。
“吕大哥做过三次上门女婿，最后都失败了，三个女人都倒贴家财让他离开。”林灿烂说道。
“那吕大哥现在是第四次当上门郎么。”林荣问道。
听到哥俩的对话，打铁汉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家伙不准胡说八道，林灿烂你也别演双簧了，你们哥俩找地方坐。”
吕铁棍的话让林荣有些吃惊，这一路别人都以为他是哥哥的小孩，这位打铁的竟然知道他们是哥俩。
心生几分亲切，林荣走上前抱了抱吕铁棍。
打铁汉吕铁棍单手托起林荣，另只手给铁匠铺安上门板，收拾妥当封炉子打了烊。走进里屋端了个茶盘出来，茶盘装了几种干果，上面还放了包南洋双喜，看情况铁匠铺收入挺不错。
吕铁棍递了把腌制橄榄给林荣。
“我第一次见你二岁半，当时你哥来参加我第四次婚宴。”吕铁棍说道。
“你们关系这么好，我哥为什么要去住旅舍。”林荣问道。
“跑商的人是这样，朋友要留到最后发挥作用。”吕铁棍说道。
林灿烂走进铁匠铺后院，安顿好骡子和水鹿然后回到铁匠铺前堂，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
“本来打算明天经过你家看上一眼，没想到外面没法过夜。”林灿烂说道。
“这次你收获不错。”吕铁棍说道。
林灿烂掏了张大团结塞进老友口袋。
“给水鹿修下蹄子，然后打八个铁脚掌。”
吕铁棍放下林荣，准备好材料重新打开炉子封门。
“你带着孩子走不远，前面已经封了路，带着孩子出门的外地人都被请去小学等待排查。”吕铁棍说道。
林灿烂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个政策执行几天了。”林灿烂问道。
“前天中午就开始了，外面连续两晚有民兵巡逻。”吕铁棍回答道。
这时吕铁棍老婆从里屋走了出来。
女人五大三粗，看体型能完美贴合吕铁棍。
吕铁棍吩咐道：“安排住的地方，去骡子背上弄点肉，黄米酒倒出来两斤。”
“小翠，麻烦你了。”林灿烂说道。
“林大哥太见外了，我和铁棍的好事还是你牵的线。”小翠说道。
小翠烧锅热水为哥俩接风洗尘。哥俩在澡桶互相搓了泥，换好干净衣服顿觉神清气爽，他们回到前堂打铁炉烤起了火。
为了不影响林灿烂行程，小翠为哥俩洗起了衣服，洗衣棒配合搓衣板，声音响彻了整个后院。吕铁棒在打铁炉上炖了肉，为水鹿修蹄子和打脚掌，最后为骡子和水鹿喂饲料。
夫妇俩一阵忙碌，等到堂屋坐钟八点，饭菜端上了桌。鹿肉边炉配上波菜和粉丝，蒜香油菜心，鹿肉肘子炖芋头，主食是油煎馒头片。
帮男人们倒完酒，小翠坐在林荣身旁，为小家伙夹菜舀汤。
林荣感慨道：“在这有家的感觉。”
“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小翠抱了抱林荣。
林灿烂和吕铁棍边喝边聊。
“什么时间办大事，记得喊我。”吕铁棍说道。
“别说不吉利的事，我家爹妈身体好得很。”林灿烂回应道。
吕铁棍拍了拍林荣。
“你哥真能装，人生大事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荣明白什么意思，他瘪了瘪嘴。
“我不劝哥哥了，只要他不结婚，我也不找老婆。”
林荣的话让林灿烂有些吃惊，喝在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吕家夫妇大笑起来。
“看来是人就会有弱点，总有人会是你的克星。”
吕铁棍拍了拍林灿烂肩膀，两人没管小家伙继续喝起了酒。
吃完晚饭，小翠换掉里屋被褥，让哥俩睡了家里大床，夫妇则去睡偏房，最后还拿了红漆带盖木马桶进来，方便哥俩起夜用。
林荣躺在床上说道：“哥，我知道你为什么轻易不来他们家了。”
“客家人待客就是这样，每次来他们家我都感觉受宠若惊。”林灿烂笑道。
哥俩咯咯笑了起来。
林荣往林灿烂身旁挤了挤说道：“哥，酒席上我说的话您别生气。”
“给你找老婆还早得很，我有时间想办法对付你。”林灿烂笑道。
第二天早晨，林灿烂找吕铁棍商量事情。
“找个可靠的船家打个招呼，我们要用条船。”林灿烂说道。
“你什么时间要。”吕铁棍问道。
“那就看我后面情况了，也许几天以后就要用，你注意不能借燃油船。”林灿烂说道。
交代完这些林灿烂出了门。
小水鹿打过脚掌，沙砾和尖石不会伤到它们，步伐轻松了不少，分了些肉在它们箩筐，这样林灿烂和林荣就有了骡子骑。
哥俩出发前往垦殖场的场部，他们要把人贩子气味样本交给武装部。
按照时间推算，从大山县来的人贩子已经被捂在了垦殖场。这里是个山谷，路已经被封了，晚上又有人巡逻，人贩子带着孩子进山逃跑太显眼。现在怕的是人贩子躲在角落不出来，这种情况下有份气味样本太关键了。
经过的地方良田成片，铁路线到这里没有堆高，原本是排水沟的位置变成了马路，骡子和水鹿行走在马路上，身旁是来往穿梭的行人。
骡子和跑商山民不稀奇，不过水鹿却是足够吸人眼球。水鹿箩筐上贴了两块纸板，纸板写着水果糖每个五分不要供应票，另外一张纸板写着出售山牛肉每斤一块两毛钱。
本来上面还写了换野鸡和野兔，可是别人拿过来的猎物有些用了三步倒，林灿烂害怕加工煲仔饭出问题，最后只能撤掉了换猎物的纸板。
也有人拿鲜活猎物过来换糖，这些卖家知道价格后转身就走，林灿烂也没提高收购价，不对半赚他也觉得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