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章 垦殖场和接待站
离开铁路桥，铁路线就开始往山下延伸，林灿烂脚程比平时快了起来。
水鹿脚掌不适合走铁道线，林灿烂牵着它们行走在林边软泥地，两条狼狗在水鹿左右，水鹿稍微偏移路线狗子就开始狂吠。
狼狗完全制服了水鹿，林灿烂彻底放了心，看见铁路线有孩子玩耍，他就牵着骡子靠近，套完话就重新回到林边。
林荣在背篓里睡了过去，今天起的有点早，小家伙又经历了激动人心的狩猎，现在是彻底困倦了。
中午时间到了山谷平地，县道路牌上写着“青山县丰永垦殖场，场部还有三十公里”。
他们已经来到临县。
早上吃的太饱，现在都不想吃饭，哥俩继续赶路。
“哥哥，什么叫垦殖场。”林荣问道。
“围湖造田和伐木形成的农垦单位，相当于乡镇。”林灿烂回答道。
这种地方外地人很多，说话口音也是五花八门，牵着水鹿的林灿烂很吸引众人目光。
有位老人从马路对面过来，拦下林灿烂问起了水鹿肉价。
“腹肉六毛钱，背肉九毛钱，腿肉一块二。”林灿烂回答道。
“各来两斤。”老人说道。
林灿烂看了看来人，对方赶着牛车，五个孩子正在上面玩稻草。
“我给你孙子抓把糖，弄点稻草给我好么。”林灿烂说道。
“行，我占你便宜了。”老人笑道。
老人去牛车旁整理稻草，窝在草堆里的孩子被赶了下来，他们来到林灿烂身旁，开始围观水鹿。
林灿烂给孩子发了几个糖，仔细观察孩子面相，发现没问题后称好肉，用稻草捆扎好交给老人。
接过老人五块四毛钱，哥俩接着赶路。
“哥，这里肉挺好卖。”林荣说道。
“这里是农垦区不缺粮食和蔬菜，但是周边猎物不好打，所以肉比较好卖。”林灿烂回答道。
林灿烂沿路边走边卖水鹿肉，旅程在继续，负担越来越轻，口袋也越来越鼓，黄昏时候卖掉一头水鹿肉。
水鹿骨头可以强筋骨，村里赤脚医生追上哥俩，最后十五块收走。
现在还剩四头水鹿肉，林灿烂随身家当少说也有两千块，而且明晃晃路人都看得到，他心里有些不踏实，看来晚上不能在外面露营。
这种情况最好的选择是国营招待所，别管人家脸色多难看，安全那是顶呱呱的，林灿烂也熟悉地方，他没有跟路人打听，直接离开铁道线向农垦接待站走去。
乡下地方有接待站是以前时代的遗留，那时候吃饭住宿和火车票都不要钱，农垦地区为了接待这些热血青年也是倾尽了物力。
接待站门口时代特色标语还在，院子里停满了各种交通工具，甚至见到了两辆绿蓬布吉普车。
林灿烂走进接待站，他还没靠近柜台就被赶了出来。
“老乡，我们这里不是车马店。”中年人说道。
林灿烂也没多话，掏了两包烟塞进中年人口袋。
“时间已经很晚，孩子昨天晚上感冒还没好。”
林荣掀开背篓盖，露出脑袋看了眼中年人，然后假装咳嗽了几声。
中年人面色犹豫，不过还是没松口，他掏出香烟还给了林灿烂。
“有孩子更不能接待，为难你我也不好意思，你干脆去我们对面的小旅社，那里应该可以住宿。”
林灿烂心里有气，他知道对面有小旅社，问题是那个小旅社当地人叫鬼剃头，是出了名的黑店。
想想还是算了，大不了今晚不睡，人多的地方竟然不能安心过夜，这让他感觉有点魔幻。
刚转身要离开，有人抓住了林灿烂衣袖。
对方穿了身脏兮兮的厨师服，手上提了个大竹篮，满脸肥肉堆满了笑容问道：“同志，鹿肉卖么。”
“连骨带肉一块五。”林灿烂回答道。
“行，我要半边，正好晚了买不到肉。”胖厨师说道。
胖厨师在前面带路，林灿烂来到后厨院子。
这里摆着几个箩筐，里面装着各种蔬果，胖厨师洗了两根黄瓜交给哥俩，然后让人抬了杆大称出来，配合上扁担对半边水鹿肉过了称，总共有一百二十斤。
林灿烂还没拿到钱，鹿肉已经被抬上砧板，厨师们把肉分割完毕，然后开始了烹饪。
过了会有人送钱过来，胖厨师用网兜装了袋馒头和几个罐头，连带一百八十块钱交给了林灿烂。
“别怪大家不招待你们，接待站已经住满了人，周边县市领导全来了。”胖厨师说道。
“大山县也有人来么。”林荣问道。
胖厨师摸了摸林荣脑袋，顺手开了瓶桔子罐头递过去。
“这么可爱的宝宝就要流浪，真的太可怜了。”胖厨师说道。
“送瓶油给我们，好几天菜里没油了。”林荣说道。
胖厨师微笑点了头。
憨厚的胖厨师送哥俩出了后厨。
“劝你一句，不要带着孩子在街上转悠。”胖厨师说道。
林灿烂感到有些奇怪，他刚想开口询问，林荣抢先开了口。
“为什么呀。”
“会被送去收容站，审查完了没问题会遣返回原籍。”
怪不得中年人见到林荣坚决不接待，其实人家也是不想惹麻烦，看了眼说话的胖厨师，林灿烂心生感激，塞了两包烟到对方口袋。
胖厨师拍了拍林灿烂胳膊，然后回了后厨。
听到要被送回大山县，林荣紧张起来，真这样和哥哥的旅程就完蛋了。
“哥哥，快点离开这里。”
“不用怕，有老爹在镇上开的山民证，我们不会进收容所，抓到直接回家就是了。”
听到林灿烂的话，林荣缩进背篓关上盖子，躲在里面不说话了。
看到小家伙害怕，林灿烂大笑起来。
“下次跟我出来不准抢话。”
“知道了，我们快走吧。”
哥俩离开接待站回到铁路线，天色将晚外面也不能浪荡，只能去熟人家里过夜。
铁道沿着县道延伸，道路两旁民居开始密集，林灿烂给狼狗拴上牵绳，带着全身家当来到一间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