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给大家买礼物
送走万永，林灿烂回到供销社柜台，这次他是要买东西。
临近饭点，销售柜台只有一位中年售货员。
林灿烂无论说什么，中年营业员都不接话，脸色难看就算了，对方还把搪瓷盆拿在手上，用根铁调羹敲打搪瓷盆。
对方心中不爽，林灿烂当作没看见。
先要了两双鹿皮手套，妹妹和肖小丽各一双，价格共计一块，还好属于本地手工艺品，不需要票证。
看了眼收购柜台的刘鹃，想到别人帮了忙，他又让中年营业员拿了双手套。
对方直接把手套扔在林灿烂面前。
三双手套全是红色，林灿烂开口说道：“还有别的颜色么。”
中年营业员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眼神厌恶看向林灿烂。
“你这人好麻烦。”
林灿烂正想发作，身后响起皮鞋踩木地板的声音，刘鹃打开柜台隔板走进了杂货区。
“王姐，我来吧，你去吃饭。”
“那麻烦你了，我正好想打饭回家。”
叫王姐的女人一脸谄媚，嬉笑着谢过刘鹃，拿着搪瓷盆往食堂跑去。
“你别生气，她家从来不开火。”刘鹃说道。
这时供销社除了内保没别人，刘鹃和林灿烂站在柜台内外，两人相互微笑了下。
“早上谢谢你，那时候挺尴尬，好在有你解围。”
“你也别怪那些老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听到别人夸自己美，刘鹃笑得更甜了，她用手捋了捋头发，手腕上那块上海牌女表很显眼。
“想要买什么。”刘鹃说道。
林灿烂买了四条大前门香烟，议价要两块五每条。
另外买了雪花膏，还有抹手的蛤油，这是给家里女人准备的。
家里男人买了散装凡士林，这东西脸和手都好使而且没香味，上山不会让猎物闻到味道。
另外给林荣买了两罐麦乳精和三斤鸡蛋糕，剩下的就是些火柴，盐，煤油，电池和牙膏。
林灿烂感觉还少了点什么，站在柜台前盯着商品发呆。
“家里有老人吗？”
刘鹃的话有些冒昧，林灿烂没回答。
“天冷了买点冻疮膏。另外苏南个体户毛线和古巴水果糖都不用票，这些东西今天刚到货，你最好买些过两天肯定都没了。”
说完这些刘鹃看着林灿烂微笑。
第一次碰上这么好说话的营业员，林灿烂心里挺感激对方，他挑选商品尽量果断，直接按刘鹃说的购买了物品。
林灿烂把三副手套摆在柜面。
他问刘鹃：“你说哪副手套最好看。”
“黑色的最好，不艳丽。”刘鹃回答道。
林灿烂把黑色手套推到刘鹃眼前。
“那这幅送你了，谢谢你帮了忙。”
刘鹃没接话，继续低头打算盘。
总价十九块，林灿烂掏了钱交给刘鹃。
“东西我现在拿走，钱和销售票帮我交到窗口，供销社买个东西排两次队，实在太麻烦。”林灿烂说道。
“那以后我帮你转交钱和票据，这样能省不少事。”刘鹃笑道。
对方是在帮自己搭桥，林灿烂想和刘鹃握个手，却又怕对方是个姑娘不太合适，最后只是朝对方笑了笑。
东西装进背篓，林灿烂来到自家摊位。
野猪肉少了一大半，看来肖小丽带来的板车拉走不少。
来到肖小丽身旁，林灿烂掏出皮手套说道：“早上忙了那么久，这两天也帮了不少忙，这是大家送给你的礼物。”
肖小丽不太好意思接，往林雪身边躲了躲。
“你应得的，别不好意思。”林雪接过手套塞给肖小丽。
林灿烂看向堂弟林国庆笑道：“你的账也得结了。”
“咱们算个大概就行了，折成肉让我背回去也行。”林国庆说道。
兄弟俩做起小学算术题，林灿烂给了林国庆十块钱，另外加了条香烟。
最后林灿烂把背篓交给林雪。
“家里也买了点东西，全在背篓里。”
林荣和林雪开始瓜分想要的东西。
“哇，这个铁罐子好漂亮。”林荣拿着麦乳精喊道。
“毛线全是我的，正好要织件新毛衣。”林雪笑道。
李春燕走上前，抢下两人手上东西放回背篓。
“妈，你干什么。”林雪喊道。
“东西我来分配，现在快去下面条，你哥肯定饿了。”李春燕喊道。
“猪血汤吃完才多久，这么快谁会饿。”林雪嘀咕着。
今天早上用粮票买了机制面，林雪在排骨汤里下了五斤面条，她用筷子搅动一会，看见排骨汤再次翻滚把锅从灶上端了下来。
林雪给每人都盛了一大碗。
汤鲜肉嫩面条劲道，大家美美的吃了起来。
李春燕端了小铝锅放在众人面前，打开盖子芝麻油香味浓烈，让人闻到食欲大开。
“用野猪肉换了点调料和香油，做了个凉拌海带。”李春燕说道。
“太香了，而且很健康，吃海带能预防大脖子病。”林灿烂笑道。
儿子的夸奖让老妈脸上笑成一朵花。
李春燕拿了双筷子，往每个人碗里夹了几筷子海带，大家开始吃饭，刘春燕这才端起了碗。
吃完午饭，林国庆留下来看摊位，其他人去逛集市。
林农码头集市是唯一的个体户试点区域，大山县所有生意人都集中在这里。下午卖生鲜的区域很空旷，但是别的区域却很热闹。
林家人正往竹木制品区走去。
林雪和肖小丽走在前面，她们就像亲姐妹手拉着手，边说边笑有时还会交头接耳。
林灿烂牵着林荣跟在父母身旁。
机会难得，林灿烂和父母说起了回村的事。两位老人听到儿子的话，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林大山的话直截了当：“这么关键的时候，我们不回去。”
林灿烂还想再劝两句，这时李春燕也表了态。
“过几天就元旦了，我们得挣些钱存起来，为林荣读小学做准备。”
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的肖小丽，林灿烂知道父母这边没希望了。
忤逆父母的事他肯定不干，不过也不能让肖小丽为难，他决定找刘光才商量，想办法让对方不再逼林家人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