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供销社排队
肖小丽表情有些沮丧，林灿烂多看了会她，正好两人目光相对。
扔下食堂采购，肖小丽来到林灿烂身边说道：“能不能早点回夹山村。”
明确拒绝回村会给家人带来麻烦，林灿烂移开视线低着头，没有回应肖小丽的话。
肖小丽以为林灿烂不回村是在乎面子，她伸出右手拉扯了下林灿烂衣袖，希望对方给个答案。
队伍里很多人认识林灿烂，这些老哥嬉笑着拉开距离，这让两人更加显眼。
路过的人开始指点议论，林灿烂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松了口。
“我会跟家人商量。”
“那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肖小丽没有等林灿烂回话，微笑着去了码头集市。
收购队伍往前行进，林灿烂回头看向远去的肖小丽。
他有些后悔没有直接拒绝肖小丽，这个城里小姑娘不懂放弃猎场对山民意味着什么。
队伍里有位老哥说道：“为了女人放弃猎场，这事传出去，你们家可太没面子了。”
“排你的队，别多我的事。”林灿烂回敬道。
供销社收购柜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柜台前面很多人开好了收购票，却没去出纳窗口领钱，盯着柜台里的女营业员。
这位女营业员衣着很时髦，白色的确良衬衫，外面套低领粉色毛衣，裤子是条蓝色牛仔裤。
不过她衬衫没买对，衬衫款式是男式，领口扣子偏下。
可能是临时发现不对，女营业员弄了几个回形针，把衬衫领口缝隙收拢。这让衬衫很紧绷，加上毛衣弹性充足，每次转身或抬头，胸前都会震动那么一下。
乡下猎人没见过这般装束，也没见过如此风景，他们在柜台前围观营业员。
女营业员低头为大家开收购票据，表情和动作显得小心翼翼，她不敢看眼前这些男人，更不敢呵斥他们。
忽然有人咳嗽了下，大家把目光收了收。
林灿烂喊道：“不开票的让开。”
“原来是夹山村赌王啊！”有人笑道。
“你们想让我重出江湖么，小心裤头被扒下来当战利品。”林灿烂大笑道。
众人都是一脸尴尬。
害怕林灿烂说下去伤面子，他们纷纷散去，收购柜台顿时空了出来。
林灿烂挤了过去，女营业员看向他，眼神里都是感激。
“麻烦您帮我开一下收购票。”
林灿烂边说边把背篓卸下来，从里面取出东西交给女营业员。
营业员接过皮料和鹿茸翻看了几下，她垫好复写纸开了票，撕下其中一页交给林灿烂，然后随手把鹿茸和皮子扔进身后料堆。
接过收购票，林灿烂没有看价格。
供销社收购山货评定级别，这些都是营业员说了算，在意价格会惹人不高兴。
林灿烂问营业员：“供销社什么时候去夹山村收购。”
“还没开始实施，你从哪得到的消息。”营业员语气细弱，小心翼翼看了眼林灿烂。
眼前男人方脸剑眉，比她高了两个头，脸上布满细小伤痕，这是钻草丛追猎才有的伤口，看得出来男人是位强壮猎手。
没等到林灿烂的回答，女营业员没像其他营业员那样给顾客脸色，她压低声音说道：“夹山村收购定在逢三，地点回水湾渡口，第一次收购是一月十三号。”
“能认识一下么，以后会经常麻烦你。”林灿烂笑道。
“我刚来供销社，不下乡只站柜台。”营业员脸红了。
林灿烂尴尬的笑了一下。
“我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想长期合作。”
对方没接话，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刘鹃两个字，然后交给林灿烂。
周围老哥吹起了口哨，刘鹃脸更红了。
没理会起哄的人，林灿烂告诉对方名字，然后拿着收购票离开了柜台。
出纳窗口队伍更长，供销社内保拿着电警棍，不断敲打窗口铁丝网，嘴里提醒扎堆的人去后面排队。
交钱和领钱的人都要找出纳，财务室不断有内部人员进出，这时候出纳就会离开窗口，队伍里不时有人抱怨。
队伍行进速度像蜗牛爬动，林灿烂来到队伍前面，请求老哥们行个方便。
猎人老哥笑道：“让刘鹃来，我的位置就让你。”
“你们真无聊。”林灿烂回应道。
有人开口拒绝，其他人也不会答应，只得回去继续排队。
这时有人拉了拉林灿烂衣袖。
“跟我过来！”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林灿烂抬头看向来人。
对方中年人模样，身上穿着铁路职工服。
林灿烂说道：“昨天你在我那里买过鹿肉吧！”
对方微笑点头，打了个手势让林灿烂跟过来。
来到供销社后院，中年人带着他走进对公业务接待室，两人坐在弹簧沙发上聊天。
中年人叫万永，大山县火车站货场列车司机。
没过多长时间，出纳和会计来到接待室，他们手里提着小铁箱，里面装着钱和票据。
万永和他们对接业务，结束后向两人介绍了林灿烂。
大家握手后通报了姓名。
“这是收购票，麻烦您给我结算下。”林灿烂说道。
出纳接过票据往收购区看了一眼。
“你和刘鹃关系挺好，鹿皮和鹿茸定特等甲级就算了，野猪皮也定特级。”出纳说道。
林灿烂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万永陪着笑脸，给出纳和会计发了香烟。
会计瞪眼看向出纳说道：“你出风头不要带着我。”
出纳没有再说什么，在收购票上盖了章，算了四十五块八毛交给林灿烂。
离开出纳室，林灿烂拿了包大前门塞给万永。
“谢谢你，帮我省了好多时间。”林灿烂说道。
“大家彼此，昨天你帮我省钱，今天我帮你省时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万永笑道。
林灿烂请万永去吃面，他特别强调是排骨面。
“下次吧！我马上就要出车了。”万永说道。
“是货车还是客车？”林灿烂问道。
“货车，我的线路全是慢线。”万永说道。
铁路线和猎物都在山里，他们生计都跟大山相关，林灿烂相约去货场找万永玩，对方欣喜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