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存在于此
这里什么都没有，连黑暗都没有，只有一片虚无。说什么都没有或许也不太合适，因为这里还有我。大概这里是，只有我存在的世界。
我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没有感觉；我张嘴想要呐喊些什么，没有声音；我动脑想要思考些什么，只有空白。我开始奔跑，但连自己是否在移动都无法确定，因为没有空间与时间。只有我存在，因为我确确实实地在这里，所以我有我存在的认知。无所依，无所求，我即是世界，世界即是我，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与永恒。此时的我是多么纯粹。
但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空虚，开始害怕。在这个什么也感知不到的世界，终于我也快感知不到我自己了。我是谁，我是否真的存在？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从心脏向全身涌动，我已经无法呼吸。就在我要陷入绝望的时候，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响起。
想要吗？
欸？想要什么？
虚无之中，一个无形的影子飘荡在我的正上方。
想要，一切。
它向我伸出了手，或许也不能算手，不过是一团无形的东西。我伸出手去握住了它。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映出一个少女的样子。
这是，我？
对，这就是你。
我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的脸。镜子里的我也摸着自己的脸。
这时，一个世界又出现在我的眼前，那里五彩斑斓，绚烂缤纷。
我即是这个世界的神，从今天开始，你将作为我的使者，传达我的旨意，观测这个世界。它是这么说的。
于是我便开始了漫长的观测。我和他们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开心，一起悲伤。可是，我大概还是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
后来，我经历了一段旅行，我还有了同伴。空虚的我被外物填充了，外物编织的网开始慢慢勾勒出我的样子。我，要找到“我”了吗？
突然，我发现人与人之间被一根根线连了起来，线交织在一起，已然分不清哪里是线的开始，哪些是一根线。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于是抬头一看。
从无尽高空垂下来一根根线，连着每一个人。人随着线尽情舞蹈。我发现，原来我的头上也有一根线，当我注意到的同时，线迅速把我拉起，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把我重新拉进如黑洞深渊一般的地方。
这不是我一开始存在的地方吗？我又看到了那无形之物，亦或是所谓的神，它的手里，线盘根交错。
“不出所料，你是第一个来的啊。”烛龙俯视着浔，放肆大笑着。
“澪和煜在哪？”
“别急，他们一会就会回来。不过我很怀疑，你能不能撑到他们回来。”
神使治疗了重伤的澪。
“你不是说什么都不管的吗？”澪笑了笑。
神使：“怎么，不愿意？我只是不忍心看到我自己这副样子。虚无之境已经崩塌，就让我暂时和你共存吧，我想亲眼见证这世界最后的结局。”
离开烈火地狱，出现在眼前的却是重伤的浔。澪赶紧冲上前去，给浔治疗。
“终于来了吗？神使。”
“是，终于在这边见到你了，烛龙。我的使命已经结束，接下来该你完成使命。”
“结束？不对吧，这话我已经听过太多遍了。神使，你的使命不但没有结束，而且是才刚刚开始！”
神使有些诧异：“你在说什么？世界马上由你毁灭，我的使命就是将你释放。”
“哈哈哈哈哈，可怜的人啊！你的记忆是不完整的，现在是时候恢复你的记忆了！这世界，是无尽的轮回！世界毁灭，所有的灵魂被收集，然后开始新一轮的轮回，永无止境。告诉你吧，这应该是第1048596次轮回！”
“什么你在说什么？别开玩笑了，烛龙！”神使怒吼道。
可是无数记忆如放电影般在神使脑海中浮现。一次轮回千万年，一百多万次的轮回将一幕幕重演，无限的悲伤，无限的恐惧，无限的绝望，如决堤的洪水，集于瞬间，将她的精神吞噬。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周目。
世界诞生了，我作为神使，观测这个世界。
一个人在这虚无之境，孤独，害怕。好羡慕我所观测的这个世界，他们的生活看上去是那么有意思，如果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一切按照神的旨意，一丝不差地进行着剧本。
这个人就是未来神识公司的创立者，按照神的旨意，那天晚上出现在他的梦中，向他传达神谕。
终于到了出现在程浩彦和林恒蔚面前的时候，昭示神的存在。
他们将接触者送到精灵世界，谨遵神的旨意，将他扣留。
神使：“如你们所见，你们送来的接触者现在被我扣留了。这可不行啊，连亲身前来都做不到，就想得到真理，未免有些太过看不起神了吧！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自己进入游戏，希望你们好好考虑！”
于是，程浩彦进来了。开始三人一起旅程。
去往人类世界，然后神陨失控，重回精灵世界。一切都按照神的旨意，一丝不差。可是，有一个疑问始终在我的脑海中萦绕。我知道这个世界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倒不是说质疑神的决定或是想要反抗，只是不能够理解。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却也渐渐期盼那一天的到来，想要结束一切。
烛龙被释放，世界毁灭，我的使命终于结束了，我终于自由了。
四周目。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
烛龙被释放，世界毁灭，我的使命终于结束了，我终于自由了。
但是不对，我被骗了，世界在不断轮回，前三次的失败在我脑中一次次浮现。必须要反抗。于是我试图挑战烛龙，虽然在神的绝对设定下，我是赢不了的。
结果以我的失败告终，两股魔力对撞，产生巨大的黑洞，将整个世界吞噬殆尽。果然我赢不了吗
二十周目。
我已经很累很累了，前十九次的绝望一次次浮现。一次次的反抗，全部以失败告终。我赢不了。
根本赢不了，根本赢不了啊！
一百周目。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我受够了。就这样吧。
一百万周目。
谁来杀了我，让我解脱吧为什么为什么！
一百零四万八千五百九十五周目。
前1048594次的绝望不断轮回，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了。一个人在永恒的虚无之境，一遍遍重演
不要，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这样的结局，我不能接受！我要，我要创造一个没有神的世界，没错，一个只有我和浔的世界，在那里我们可以永远快乐地生活，而不是当神的傀儡。求你了，就一次，一次就好，让我超越神的统治吧！求你了，把这无尽的绝望，带到下一个轮回那里吧，然后逃吧，就一次，让我赢过神一次啊！
求你了！
一百零四万八千五百九十六周目。
无数充斥着绝望的记忆涌入神使的脑海，她的精神再一次的崩溃。这时煜也击败混沌出来了，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浔：“不断轮回，一遍一遍不断重复，时间停止流动，这样有什么意义？”
烛龙：“意义？意义是什么？这世界最大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
澪：“神使”
“呵呵，哈哈哈哈哈，毁灭吧，都毁灭吧！这就是神给我的结局？都毁灭吧，全部毁灭吧！”神使已经失去理智。
澪：“不要放弃啊，我们还没输！”
“不要放弃？你以为我经历过多少次，十次，百次？是一百多万次！我早就说过了吧，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自我’，我们本来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烛龙：“哈哈，你这样子我也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好好准备吧，神使，下一个轮回我们还要共同效力呢，哈哈哈哈！”
煜：“可不爽啊，怎么说，一起上，把这条大虫子揍一顿？”
浔：“你的手没事吧”
煜：“你以为我是谁，让它一只手罢了，何足挂齿！”
浔和煜碰了碰拳。“那就一起上吧，澪你掩护我们！”
煜全速奔跑，拳头上缠绕犹如太阳一般炽热的火焰，炎拳！煜用出全力的一拳打在烛龙的身上，就犹如打在一个星球上一般，烛龙纹丝不动，未能伤其分毫。
“不痛不痒！”烛龙甩动身体，瞬时地面崩裂塌陷，煜虽然躲避但还是被冲击波击飞。
冰河世纪！目光所及的地面全部被冰封，顺着烛龙长长的身体，看不到尽头。可是这根本无济于事，烛龙继续扭动着身体，直接嘎吱嘎吱把冰碾得粉碎。而此时天昏地暗，浔已经蓄力多时，雷神九天破！万丈天雷降下，可烛龙竟然张开血盆大口，全部将闪电吞下，透过烛龙的身体，可以看见闪电在它的体内划过。吞下全部闪电后，烛龙大嘴一闭，几缕黑烟冒出，一切恢复平静。
“怎么，这就结束了？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神的力量！”它张开大嘴，吞噬天空中的雷电，然后吐出雷息，整片地表全部被摧毁，三人全部身受重伤。
烛龙：“嗯？竟然还活着啊，真是顽强。”
浔和煜抽出各自的剑，支撑着站了起来。
煜：“想要杀了我们可没这么容易啊！”
浔：“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直到打倒你为止。煜，我们再拼一次！”
澪：“浔，我也要和你们一起战斗！”
浔：“不行，太危险了，你就在这支援我们。”
澪：“可是，我不想被你们一直保护啊！我也想帮到你们啊！”
浔有些惊讶，随后轻轻地亲了亲澪的脸颊。“才不是呢澪，一直以来都是我被你保护着啊，在我最无助绝望的时候，你都永远是我的支柱。我知道的，一直以来你一个人承受了太多，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澪。所以这一次也让我把后背交给你，好吗？”
澪：“嗯。”
浔：“说起来煜，我们其实也很久没见了吧，还没来得及好好聊一聊呢。”
煜：“啊，是啊，等我们把那条大虫斩了再坐下来好好喝杯茶吧。”
浔：“有件事我也得和你道歉。”
煜：“什么？”
浔：“其实，有段时间，我真的特别恨你，恨你欺骗了我们，恨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煜闭上眼睛微微一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呢？”
浔：“我也说不清。只是，突然又很怀念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冒险的那段时光。”
煜：“行了行了，别在这立flag了，有话都完事了再说！要上了！”两个人再次冲了上去。
“怎么样了？”墨菲斯焦急地问道。
赫拉卡：“应该是已经可以了，只是。”
“所需的魔力还差得很远所有能调集的军队都已经过来了我也不能闲着，我也去出一份魔力。”
“报告墨菲斯大人，外面，外面！”
“慌什么，把话说清楚！”墨菲斯来到外面一看，只见不少受着伤的精灵互相搀扶着前来，向蓄能池释放自己的魔力。这时动物也来了，它们都带着从地下迷宫里采集的魔石。一时间，精灵和动物，人山人海，大家也不混乱，一切都井然有序。看着不断升高的蓄能值，泪水无声地从墨菲斯眼角滑落。
“谢谢你们，谢谢，谢谢”
深吸一口气，剑锋反射出寒光，映照出浔的脸。
从一个什么都没有、连记忆都没有的小孩，到现在，也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了啊。大概，我的人生已经足够精彩了吧。但是到头来，我一直在找寻，找寻自我，可最后却越来越迷茫，连为什么要找寻也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
但是，看着身后的澪，好像理由什么的，或许也没那么重要。
一道雷光和火光闪出，快到只剩残影,两人刀剑轮舞，一路向上砍去，澪则用冰尽可能封住烛龙的行动。
“跟烦人的苍蝇一样，去死吧！”烛龙摆动着身体，不断喷出灼热的吐息，浔和煜一边躲闪，一边继续攻击，电与火缠绕螺旋上升。烛龙仰天咆哮，从九霄之上直冲下来，眼看就要撞向煜，犹如死神的凝视。
“躲不掉了，浔！”
煜将手里的弑神剑全力向上扔给浔，浔接住，烛龙从天而降，将煜打入地底。
“煜！”
浔握紧手中的两把剑，缠绕着雷电与烈焰，划破长空。影落双神斩！双剑斩向烛龙的头，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狠狠斩向地面。巨大的烛龙砸向地面的时候，山崩地裂，整个星球都在颤抖。
浔大口喘着气，激起的尘埃让他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一道寒光闪过，烛龙冲出尘烟，直接撞向浔的腹部，把他一路顶向星球之外，浔肋骨全断，口吐鲜血，煜的弑神剑也直接断裂。一时间浔失去了意识。突然一声龙啸使浔猛然清醒了过来。
“小紫？原来你还活着啊！”
紫金雷龙冲出云霄，浔骑在它的身上，带着万丈雷电从天而降，沿着烛龙的身体飞行。雷电给烛龙确实带来了伤害，愤怒的烛龙抬起尾巴，如一座无边的山逐渐竖立。小紫沿着烛龙身体近乎九十度垂直向上飞，就在快要冲出去的时候还是被击中，浔被甩飞出去。这时烛龙的头从云层下探了出来，张大嘴巴，对准浔，聚集魔力，准备吐息。
“浔！神使，求你了，帮我一次吧！”
已经变成空壳的神使脸抽搐了一下。“为什么你不明白呢，为什么还要挣扎呢？为什么啊，澪！”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或许以这样的方式也不算差。终于，到终点了吗。
一道光芒划破天空，冲出大气层，然后在浔的旁边从天而降，直接冲入烛龙张开的嘴巴，强大的魔力在烛龙体内炸裂。
浔：“嗯？这是？”
而另一边，所有累倒在地的精灵和动物，看着魔力炮冲破黑暗，穿入云霄。墨菲斯双手合拢，默默祈祷着。“这是，我们的怒吼，这是，生命的怒吼。不知道有帮到你吗，王啊。”
在天空之上，星球之外，俯瞰这颗星球，是多么蔚蓝。远处的太阳光使人睁不开眼睛。蜉蝣在这浩瀚的宇宙之中，然后降落，降落
突然一道空间门打开，澪冲出来紧紧抱着浔。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从地球之外降落，如流星一般。
血卡住了浔的喉咙，只能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不是说了让你在下面等吗，怎么来了？是不是傻啊，澪”
“你可是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要陪在我身边！”
“真的是傻啊”
漆黑的宇宙，星辰开始闪烁，空间开始如波浪般扭曲。
烛龙：“玩够了，游戏该结束了。是时候结束这一次的轮回了。”他长千里的身子开始发出诡异的红光，魔力一股股向它的口中聚集，周围的重力场开始扭曲，一个黑洞在它嘴中生成。烛龙还在继续积攒力量，生成更多的黑洞，然后将黑洞坍缩的能量凝聚起来，缩成一点，然后全部释放。
突然有一种力量驱使着浔，明明所有肋骨都断了，应该早已动弹不得的浔，握紧手中的铩羽，紧紧抱住澪。赌上我的一切，也要守护我爱的人。此刻，星辰将为我闪耀。
时空星河碎！
两股魔力碰撞在星球上空，群星震颤，整个宇宙为之闪耀。在强大的魔力作用下，时空彻底扭曲，生成一个虫洞，就要将二人吸进去。
“欸？”浔睁大了眼睛，恨不得眼神能拉住澪。
澪微笑着一把推开浔，泪珠从她的眼角滑出，飘向浩渺的宇宙。
瞬间澪被吸入，虫洞坍缩。
欸？这里是？
浑身是伤的澪，慢慢坐了起来。双手舀起溪水，四处鸟语花香。
这里，难道是？
澪缓缓站了起来，水珠从她的长长的淡蓝色头发上滑落。她抬头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被撕裂开来，一条通道连接了天与地。天空中，一行飞鸟悠闲地飞过。
“你没事吧？”一个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声音在澪的身后响起。
欸？难道是，浔吗那这里果然是
在意识空间中，澪和神使背靠背坐着。
澪：“我们这是回到了那个与浔第一次见面的世界？”
神使：“恐怕是的。”
澪：“所以我们回到了过去？”
神使：“应该是。最好不要让他认出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长大，但还是要尽可能避免发生时间悖论。”
神使幻化出面具，澪缓缓转过身。真的是浔，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孩子，无数的回忆瞬间涌入澪的大脑。
“嗯，没事，谢谢你。”
“那个，请问你是从哪来的？还有，啊，对了，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啊啊不对，你的伤”
“伤？啊——嗯，没事的。”神使用了一个治疗技能，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足以致死的伤瞬间便痊愈了。
“就你一个人吗？”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精灵，她出去采集东西了，除此之外这个世界就没有发现有别的精灵了。对了，要不进屋子里坐坐？这是我们两个自己建的。”
澪瞬间心头一紧，她和浔一起搭建木屋、一起在木屋中生活的场景开始一一浮现。“好。”
澪在门前站了几秒，失神地看着，抚摸着木制门框，随后才进来坐了下来。
浔给她倒了一杯茶，她望着杯中的倒影，那蓝色和红色的眼睛。
“你们在这过得开心吗？”
“嗯，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很开心。”
“那为什么还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呢？”
浔想了一会，望着窗外说道：“因为，这里肯定不是我们本来的世界，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我们没有过去的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所以啊，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回去，去找回自己的过去，去见更多的人。”
澪双手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过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都是悲伤的过去呢？”
“那也要知道，就算悲伤，那也是最真实的我。没有过去就不是完整的我。”
“外面的世界尽是令人悲伤的事，只有在这里两人才能永远无忧无虑地生活，即使是这样还是要去外面吗？”
“嗯。”
“纵使未来只有一片黑暗？”
“嗯，如果这就是命运，那我选择接受。”浔的眼神异常坚定。
“不，你现在根本不懂！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绝望！而且你根本改变不了！”突然她情绪有些崩溃，把浔吓了一大跳。她双手紧紧握着茶杯，杯中茶水激起一圈圈涟漪，不过没过多久还是平静了下来。
“也许未来真的会很绝望吧，但我一定会去尽最大努力改变。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或许我会很快放弃吧，但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比起未来的后悔，我不想现在就后悔。”浔说道。
神使：“之前所有的轮回世界都直接毁灭了，这次为什么会回到这里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就让他们出去，历史必将重演，一样的悲伤，一样的痛苦将会再发生一遍。如果留在这里，可能就能两个人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说不定能打破这永恒轮回。既然已经是绝望的，不如尝试一下改变过去。”
澪：“你刚刚不是还说避免时间悖论吗？”
神使：“现在我改主意了。”
澪陷入沉思。“我想，大概，还是出去吧。”
“你在想什么？面前的浔没有经历过这一切，你也没经历过？等待在前方的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改变这一切的机会，你却要放弃？你疯了吗？出去以后，你过得快乐吗？”
“快乐。”
“什么？”
“快乐。三个人一起冒险，很快乐。在学校里认识了很多人，很快乐。有浔陪着这一路走下来，很快乐。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我和浔，这一路下来收获了太多，快乐也好，痛苦也罢，这都是我们的收获。在一起的这些所有的回忆，我不想让它化为虚无，这都是我们的一部分。要我不承认这些，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做不到。”
“你”
“因为，这就是我，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都构成了我！你不是说之前的所有轮回都没有过吗，原因你其实也知道的吧。”
“澪，你？”
“我看到了，你的记忆。很痛苦，很绝望。但是这里的存在正是证明了我们还有希望，不是吗？”
对啊，澪说得对啊。这里并不在神的剧本里面。上一个轮回，我曾朝天怒吼，要创造一个没有神的世界，一个只有我和浔的世界。这次的我成功了，不，是一百多万次的轮回所带来的情感，让这次的我超越了奇迹。但是
“但是我们不过是提线木偶，也许这样的奇迹也不过是神的剧本呢？对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自我啊！”
“不是的，你就是你啊！你不是别人，不是什么神使，你就是你！明明也会开心，也会悲伤，不要说什么没有自我意志，就算我们都不能逃出神的控制分毫，那又怎么样？你就是你！重要的是你想怎么做！”
“我我吗”
“已经足够了，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吧？最后一次，试着作为自己活着吧！”
“真傻啊，明明在这里就有永恒的幸福，为什么呢”她苦笑了一下。
“顺着小溪走下去有座小山，在山的背面有一个很隐秘的山洞，进去走到底你就能看见一块魔石，打破它就能离开这里了。”
“谢谢！请问你是怎么知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澪起身走向屋外那条连接天地的通道。
“你要去哪？”
“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现在我该回去做出我的选择了。”
澪转过身，半蹲着，把脸贴近浔，然后猝不及防地亲了上去，过于震惊的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抵抗。澪小声耳语道：“你见到我的事，不要和澪说，行吗？”
浔有些不知所措，几秒后才说道：“我答应你。欸，澪等等，等等！”
她不回头地走进通道，便连同通道一起消失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微风拂过，依旧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啊，也对啊，作为自己，好好活一次吧。
“终于又要结束了。纪念一下吧，这是第1048596次世界的终结，即将开始新的轮回。”烛龙已经把黑洞含于口中，准备毁灭整个宇宙。这时天空中出现一条裂缝。
“哦？真有意思啊，看来这次，果然很特殊啊！”烛龙看着裂缝，转头就将本来要射向宇宙的黑洞吐息射向了浔。
一道满是符文和魔法阵的巨大冰墙挡在了浔的面前，巨大的黑洞魔力只是融化了一小层冰，融化的水往下坠落形成冰棱，冒着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烛龙低沉地咆哮着。
“如你所见，我有些厌倦了。”
一条空中冰梯从裂缝直到烛龙的面前，澪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缓缓走了下来，两只血红的眼睛俯视着烛龙。
烛龙有些吃惊，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你真是不长教训啊，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我记得你应该都是惨败吧，哪些是绝对的法则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
“嗯，我确实很清楚。不过那又如何？我可是一直都很不爽啊！”
“不爽？多大的人了，可笑！那就只能打到你爽为止了！”随着烛龙的咆哮，天空中出现了几万个黑洞，烛龙利用力量使其疯狂吸收宇宙各处的魔力。
澪右手一挥，出现同等数量的冰之魔法阵。
“释放吧，黑洞！”
几万个黑洞释放坍缩的魔力，澪予以回击，数万个法阵同时对轰，庞大的魔力在四面八方炸开，比最绚烂的烟花还要夸张。烛龙张开大嘴想要一口直接把澪咬碎，澪一个冰封回旋踢，击中烛龙的上颚，踢碎它几颗牙。剧痛之下烛龙疯狂甩头撞击澪，并把澪撞飞到百里外的山上。
“真是难缠，非要给我增加工作量。”
话音未落，一股寒气从地面直冲宇宙深处。烛龙回过神的时候，千里身躯全部被冰封，除了头以外动弹不得。
“有个不听话的同事可真是麻烦啊，回去可得让神涨工资了。”
烛龙通身散发出红光，一瞬间将所有冰融化。将整个宇宙中的魔力吞噬，制造出百亿个黑洞，并把它们的魔力咬碎，凝聚在一点。
神格解放，神域展开。
所谓温度，不过运动与静止。绝对零度之下，时间也将被冻结。把所有物体的魔力，凝聚到一点，把它的速度加到远超光速，将整个宇宙的空间时间全部紊乱。整个宇宙，要么陷入绝对零度，要么陷入超乎世界框架的高温。
神灭咆哮炮！
冰封吧，天地沉寂。
两股超乎真理的魔力对撞，恒星被瞬间夺取光芒，星云被撕裂，整个宇宙都将被毁灭，但仍未分出胜负。
烛龙看着拼尽全力的澪，微微一笑，合上吐息。
哼哼，也不差嘛。瞬间被湮没在魔力之中。
时间，也终于开始再次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