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应该早点表露心意的
回到席间，便只留墨华和白泽，两人似乎在等她。
见到墨华，她便想到了流钰说的“教导有方”。
嗯，她的师父是厉害，可除了一千多年前丢给她一本《六界谱》外，并没有正儿八经地指导过什么。
除了叮嘱她一些琐碎的杂事，比如擦桌子、研墨、扫地什么的……她有时庆幸幸好他们都是神仙，捏个净身诀就能解决一些事情，要不然她估计真得被派去扫厕所。
见她回来，白泽探头探脑，压低声音道：“小师妹方才跑去哪里了，诛仙台人多，师兄本想小心护着你，谁料到本路被朵桃花绊了下。”
“师兄果然艳福不浅，哪儿都不忘沾花惹草。”
“过奖过奖，只怪师兄生的太俊，又这般有魅力，实属无奈啊。”
“既然如此，师兄还是早日带回来一位师嫂，也好让师父他老人家省点心。”黎音眼眸含笑，言辞轻慢。
白泽嘴角一抽，气道：“这话应该对师妹说吧，我看你何时能找到如意郎君。”
“哼，此事不劳师兄费心。”
察觉到两人的斗嘴，墨华垂眼看了过来：“何事起了争执？”
黎音和白泽分外默契地同时摇了头。
“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好！”黎音乖顺地回了声，吃了一记白泽的白眼。
吵架归吵架，回程时白泽仍是在祥云上留了位置，黎音一声不吭地踩了上去。那云软乎乎的，方才看戏时站得久了，此刻小腿有些发麻，她索性一屁股坐了下去。
“师兄，趁着师父不在，快给我讲讲今天又是哪朵桃花。”
她这位师兄，凭着一张小白脸到处搭讪女神仙，有时还瞒着师父偷偷下凡去勾搭那些妖娆艳丽的女妖，着实不是个东西。
一旁的白泽饶有兴致道：“不过是个新来的小仙女，我只知道她是位花仙，那小脸蛋长得，啧啧。”
“果然，花仙什么的生得就是标致。”黎音不由感叹。她之前闯荡天庭时见过两个花仙，确实很有几分姿色，不过软若无骨的，举手投足间尽显妖娆。
白泽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绕了绕。
“怎么？师兄觉得我生得如何？”
“师妹尚年幼，还未曾全部长开，如今瞧着的确还有几分可爱，不过一想到这性格脾气……”白泽说着故意停了停，缓缓叹出了口气，“这以后的长相，可说不准哦。”
这话听在耳里，她竟也没生气，只是托着脑袋思考着。
她对自己的长相没有太多的概念，因着身边接触的人太少，自然得不到什么反馈。
“当年我曾见过一位女君上。”白泽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口，话语里带了分回味，“那生得才是真正的好看。”
“那你怎么没去追人家？”黎音来了兴致。
白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由愣了愣，随即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师妹想多了，我区区一个上神，远远配不上她。”
“可说不准，天界都有这么多神仙和凡人相爱的例子，你俩都是神仙，岂不是近水楼台还先得月？”
“她，很神圣。”
黎音见白泽难得一脸认真，觉得奇怪又好笑：“后来呢？她去哪了。”
“陨灭了。”
“啧啧，真是个悲伤的故事。”黎音打了个哈欠，“你应该早点表露心意的。”
白了她一记，白泽不再说话。
黎音暗乐，记在心中，决定时不时拿这个话题出来溜溜。
白泽腾云的速度并不快，黎音不禁感到无聊，便朝下张望着。
他们经过了一座山谷，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凉大裂谷。有风刮过，虽然隔着这么远，黎音似乎能感受到沙砾入眼的灼痛。
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又看了眼那处裂谷。巨大的裂缝如同一道狰狞的伤口，弯弯曲曲，深不见底，仿佛有什么东西会从那里面跑出来。
黎音怔了下，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眼前一阵晕眩。
她极力想稳住身形，想要喊白泽，却还是没能忍住，身子一歪，直直地从云上掉下。
黎音一手死死地抓住石壁，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这只手臂上。她低头看去，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似有一阵巨大的吸力要将她吞噬。
手上的力道不知何时松懈，在掉落的前一刻黎音猛然惊醒，愈加用力地攀住那块石头。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她怎么会掉在这个鬼地方？
她意欲使用法力，却不料才刚使出，那些仙力便被强行分解，消失得一干二净。
黎音怔了怔，又试了两遍，结果都是一样。
这是什么怪地方，居然对仙术有禁制。
她开始慌了，攀住石头的那只手止不住地颤抖，她坚持不了多久……
时间慢慢过去，黎音的意识也在慢慢模糊……
“自己上来。”有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压抑的微愠。
她顿时清醒，有人！
可在听清楚这句话后，黎音不禁头疼起来。自己上来？她要是能自己上来早就做了。
就在她准备出声求救时，脑中突然一片混乱，无端闯入破碎的画面。
她怔住，松开了手。
失重的刹那，她忽然想起刚才的那道声音。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九旻殿，一室檀香。
“师父，小师妹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请兰隐神君？”
“不必。”
墨华坐在床边，伸手抚向床上人的额头，灼烫的温度令他眉峰蹙起。
“去后山摘些解热的药草。”掖好被角，他起身吩咐道。
白泽走后，墨华走到桌前倒了杯温水，将指尖蘸湿后又回到床前坐下，修长的手指触及黎音有些干裂的嘴唇。
那略显干糙的触感令他无法舒展眉头。
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黎音身体动了动，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皱着眉，死死咬住嘴唇，若非墨华阻止，那唇定会被她咬出不少血来。
黎音不安地动着，为防止将她自己弄伤，他索性封住了她的经脉。
一时的阻碍令她愈加难受，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直到一股清冽的气流注入，她才慢慢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