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运气与寻找
将记录着乔纳森议员出入舞会报道的报纸扫了一遍，莱顿重新放了回去。
柏斯注视着莱顿重新坐回椅子，疑惑问道：“你难道不怕事情不可收拾？如果找你的不是劳伦斯，如果我没有遇到劳伦斯寻找第五处的帮助，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莱顿笑着，脸上带着无奈：“你出事逃走，我父亲，老萨尔费尽心思捞我，那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是个儿子，感觉到他只是不善于处理我和他的关系，虽然在我成功脱身以后，他也还是那样，没有什么变化。”
靠着椅背，莱顿回想起，自己错过大学录取时候父亲对自己说的话：人跟大树有共同点，那就是如果不往上生长，就会被往上生长的大树树荫遮蔽住阳光，最终死亡。但是不同点很关键，那就是人不像树一样，只能待在一个地方，人可以选择路。
“他问我要不要到报社来，做点什么。我拒绝了，我讨厌他忙着工作，都没时间照顾家庭，在我母亲患了鼠疫去世以后，才后悔没有多和我母亲说说话。我就朝他要了点钱，从走贩干起，我想，如果要是走贩，等我成了家有了孩子，大不了我每天就在家门口贩卖。”
柏斯眯着眼笑着，听莱顿的讲述他的回忆。
“可惜我越来越胖，看上的姑娘看不上我，都不愿多和我交谈，看上我的我又不喜欢，一直到现在都没个孩子，哈哈哈。”莱顿开着玩笑。
“我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我父亲已经不行了，马车的轮子断了，他摔了出去，被后面的马车从身上碾了过去，他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问我要不要”莱顿有些哽咽：“要不要他的社会日报。”
柏斯沉默，他知道这时候不必去安慰，就那样看着莱顿深呼吸两口，缓了过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社会日报是他这辈子的心血，在他眼里，估计和儿子也差不多了，嘿。”莱顿干笑两声，缓解尴尬。
“在持续亏损的那段时间，除了赌一把，大不了等我也撑不下去，宣布倒闭就好了，不过你看，我运气确实不错，对吧。”
“运气谁都有，不过能做好抓住运气准备的人，并不多。”柏斯肯定了莱顿。
莱顿呼出一口闷气，算是完全摆脱了那段记忆。
他随意的看着桌子，突然瞟到还有一封信，往前探身拿到那封信，嘴里抱怨道：“马丁怎么不把信放到一起，看来”
话没说完，他看到寄件人是：格林进步机械公司。
莱顿拍了拍脑门，想起来忘记给这个公司回信了。
“怎么了？读者的信？”柏斯问道。
“不是，是一家公司，估计是我父亲以前投资的，还不知道我父亲去世的消息，这几天一直来信，想要再投资点钱。”莱顿一边回答，一边用拆信刀打开这封收信人写着萨尔弗坦森的信件。
柏斯好奇起来，起身过来跟莱顿一起看：“什么公司？”
莱顿并不在意：“说什么磨蚀感应实验成功了，经费不够继续试验了，嘿，我都以为是骗子，问了马丁才知道我父亲联系很长时间了，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展开信纸，稍微往柏斯那边侧了一点，让柏斯也能看到。
“我的朋友萨尔：
我等不及你的回信，先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空传魔石的具体感应距离我们测量出来了！24075米！相当于一个州，你只需要建立20个站点！
这个对未来发展将产生巨大变化的东西，它的市场不可估量。鉴于我们之前的约定，你有权力选择是否公开募资，期待与你的会面。
你的朋友布鲁克巴普洛斯”
见柏斯看的有些蒙，不是很明白说的这个空传魔石到底是什么东西，莱顿解释了下之前来信的内容。
虽然莱顿也不是很明白有什么作用，但是多个人毕竟多个脑袋嘛！
柏斯沉吟道：“你没找到原先的信件？”
莱顿乐了：“跟账簿一样，估计在南苏河底。”
两人互相看看，柏斯提议道：“不如你先回信看看？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我昨天本来是想回信的，但是忘记了，我想想怎么写吧。”莱顿拿起信纸，找到一支笔，准备写下抬头。
柏斯想了想，制止了莱顿：“估计你父亲萨尔先生投的钱不少，甚至可能全都是萨尔先生投的，不然他也不会说萨尔先生有优先权了，或许，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回信，而是找到萨尔先生的账簿和他们之间的合约！”
莱顿苦恼起来：“我真的找过了，卧室，书房，清理它的遗物一遍，找账簿几遍，都没有。”
“甚至我连厨房都找了，没有任何线索。”
“我们重新找一遍，这次我和你一起找，这方面我是专业的。”柏斯自信笑道。
莱顿摸了摸肚子：“呃，吃完饭？一天都没吃了，坐一会感觉好饿。”
柏斯算是对莱顿长胖的原因没有怀疑了，这家伙的大心脏远超正常人，这时候还惦记着吃。
柏斯一把将莱顿拽起来，椅子推到墙边，一脚踢到莱顿的肉臀上，咬着牙骂道：“现在是我心情好，才帮你找，等你吃饱了，敌人都没影了！”
他用着在军队里训下属的语气，可惜莱顿并不是他的下属，不惧怕他，笑嘻嘻的揉了揉屁股：“你不是说你只擅长偷袭，从不跟别人正面对抗嘛。”
柏斯一口气没喘上来，憋的脸通红，狡猾如他，也没想到回旋镖来的这么快：“那你就吃吧，吃完躺床上再睡一觉，睡醒账簿就在你床头了！”
莱顿一惊，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柏斯，屁股上传来的疼痛都忘记揉，柏斯被他瞪的有些发毛，正要开口，突然，他拉起柏斯就往外跑，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他一直忽略了的地方。
“霍斯麦先生！给我两匹马！”穿过办公区，莱顿拉着柏斯一路跑到后院，嚷着正在给马梳毛的霍斯麦哈克。
“小玛利亚还怀着崽子，嗨！你别急，我给你找！我给你找！”霍斯麦从莱顿手里抢过缰绳，心疼坏了，怕莱顿情急之下直接骑这匹马，赶紧给莱顿牵出来两匹正在吃草的马，转身就要去找马鞍。
柏斯没有打断莱顿，直到跟莱顿骑上了马鞍都忘记套的马，才开口问道：“你想到在什么地方了？”
莱顿兴奋的一夹马的肚子，正要回答，却因马匹突然的加速，从上面掉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
“哎呦！嘶～”
拿着马鞍站在后面的霍斯麦哈克，心疼的冲上前，迈过倒在地上的莱顿，安慰起马匹：“好孩子好孩子。”
莱顿都傻了，还好身上的肉多，也不是行进途中，速度并不快，只是摔了一下，并无大碍。
但是霍斯麦不管他，反而去看马，让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自顾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莱顿抱怨：“霍斯麦先生，这还有个人呢！你倒是看一眼啊？”
柏斯上过战场，知道养马人的心情，劝着莱顿：“你这不没事吗？没那么大本事就别逞能，等马鞍装好再骑呗。”
霍斯麦抚着马匹的鬃毛，扭头冲柏斯说道：“嘿，你小子技术倒不错，你那匹可比这匹性子烈的多。”
柏斯呃了一声，轻手轻脚的从马身上滑下来，生怕惊了马，尴尬笑道：“我还是用马鞍吧，我也不太擅长。”
莱顿幽怨的看着柏斯和那匹马，猜测起来：“这肯定是匹母马。”
霍斯麦有些不解莱顿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两匹马都刚刚成年，莱顿也没低头看啊。
“这你怎么看出来的？”
“哈哈哈哈，果然是母马，柏斯，你可以啊，别用马鞍了，没事的，你的风骚已经跨越了物种的界限。”
“神经。”柏斯只回应了两个字。
听的安抚好马匹，正在安放马鞍的霍斯麦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没事，我们开玩笑呢。”莱顿骑上放好了鞍具的马匹，等着柏斯。
待柏斯也骑上，与莱顿一起出了门，霍斯麦嘀咕道：“年轻人说话真奇怪，老头子我每个字都听得懂，就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摇摇头，拿起马刷，继续给小玛利亚梳毛去了。
路上，摔了一次的莱顿没敢跑太快，与柏斯并排不紧不慢的往自己家的方向骑。
柏斯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想到在什么地方了？”
莱顿脸上绽放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双手紧握住缰绳，不敢扭头与柏斯对视：“灯下黑啊，灯下黑啊！你提醒我了，我真的每个地方都找了，就剩下一个地方，我给忽略了。”
柏斯听的不明不白，怎么自己提醒的莱顿，自己都不知道？
他仔细回想着莱顿拉他出去前，自己说的话。马蹄声哒哒哒，离莱顿的家越来越近。
“你不会忘了找你的房间吧！”柏斯突然大声吼道。
“哈哈，是啊！就是我每天睡觉的地方！你一说睡醒就出来了，我突然就想到了！”莱顿哈哈大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