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妒火中烧
几棵古柏燃起熊熊烈火，如同鬼魅一般舔食着漆黑的夜空，不多久便将天空染成红色。
值夜的宫女太监慌作一团，只顾着去灭眼前的火，角庭附近有几排新柏，火势正在向那里蔓延。
“快喊人砍掉角庭前排的树……”姬无患从远处看的分明，若是将前排几棵树一并砍了，便可阻止火势蔓延。
方然迅速朝火场奔去。
碧霞宫走水的消息一时间惊动了整座王城，除了太后大王身边的人，宫中值夜的太监和侍卫纷纷涌入碧霞宫救火……
姬无患守在火场不远处，焦急地盯着远处的火势。
“无患——”赵宗承听到消息后便匆匆赶了过来。
“大王。”姬无患惶恐不安地跪下行礼。
赵宗承将姬无患扶了起来，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臣妾无碍。请大王恕罪，臣妾在湖心角庭处烤肉，许是炭火飞到柏树上……”姬无患解释道。
“无妨……你没事儿就好。”赵宗承道紧紧地抱住姬无患。
姬无患不经意间嗅到赵宗承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气，她心中隐隐作痛，轻轻地推开赵宗承，道：“大王今夜不是宿在凤仪宫的吗？臣妾不会扰了大王休息吧？”
“没有，孤也想过来看看。”赵宗承望了望远处扑火的侍卫，“还好起火点在湖边，瞧，火已经灭了。”
姬无患顺着赵宗承指的地方望去，见众人都累得精疲力尽，不由得自责起来。
“王后娘娘到——”凤仪宫总管太监长风喊到。
姬无患仅在大婚那日见过姬珩一面，当时并没有将她的样子看清楚，如今姬珩夜访碧霞宫，姬无患倒是将她瞧了个清楚心中不禁赞叹：姬珩不愧是神都帝姬，一颦一笑尽显典雅，偏她又生得一副妩媚动人的眉眼，真是我见犹怜。
“臣妾恭迎王后娘娘。”姬无患从容见礼，“臣妾宫中走水，扰了娘娘清梦，还望娘娘恕罪。”
姬珩紧走几步到赵宗承的身侧，回头朝姬无患微微笑道：“姐姐快起来吧！刚刚宫人禀报碧霞宫走水，本宫恨不得和大王一同前来。真真急煞我也，如今见姐姐安然无恙，本宫便也安心了。”
姬珩从桑吉手中接过一件大氅，轻轻地搭在赵宗承身上，莞尔道：“大王，今夜姐姐怕是受了惊吓，大王多陪陪姐姐。臣妾告退——”
赵宗承朝姬珩点了点头，便目送她离去了。
“王后娘娘心胸宽广，后宫姐妹有福了。”姬无患道，“大王，若您今夜留在碧霞宫，臣妾反倒是心中不安。”
“有何不安？”赵宗承打了个哈欠，“孤现在困倦得很，难不成你要赶孤走不成？”
“臣妾不敢。”姬无患无奈地说道。
翌日，颐年宫中。
“有这等事？”太后愤慨地问道。
长风公公唯唯诺诺地说道：“奴才侍奉太后多年，怎敢欺骗太后。王后娘娘怕大王伤寒，还特意去碧霞宫送了衣服。回来以后默默地哭了很久……哎哟，别提多可怜了。”
太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先帝选的好儿媳呀！她一来承儿便似被勾了魂儿一样，姬妾们都成了摆设，万幸她不能生育。不然这样的人做了王后，后宫怎会有安宁日子？”
长风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嘛，可怜咱们王后娘娘那么识大体有分寸的人儿了。”
“传元妃——”太后恨恨地说道。
不多久，姬无患便携三两宫女来到颐年宫正殿。
姬无患见太后正襟危坐，目光冷若寒霜，心中不觉生出几分不安。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姬无患恭顺地跪伏在地上。身后的宫女也齐刷刷地跪在姬无患身后。
太后肃然地审视着姬无患并无让她起来的意思，便轻嗤一声道：“元妃果真绝色，便是这一跪一拜也是极尽妩媚，难怪大王对你与别人不同。”
“给太后与大王行礼，臣妾务必尽心。”姬无患听出太后言语中暗示自己狐媚惑君，纵使心中百般辛酸，也不敢展现半分。
太后瞧姬无患还算恭顺，心中愠怒稍稍平复一些，肃然道：“知道尽心便好。昨夜碧霞宫怎么起的火啊？”
姬无患娓娓说道：“昨夜臣妾在宫中烤肉，结束后没有处理好炭火，这才使得园中古柏起火……”
太后闭目凝神，似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便打断姬无患道：“哀家听说昨夜大王本来在凤仪宫待的好好的，你那里一起火便跑过去了，把王后独自留在凤仪宫中。元妃，这很难让哀家不往放火邀宠的方面去想。”
姬无患跪了许久双腿微微颤抖着，她伏在地上，艰难地恳求道：“臣妾并无邀宠之意，请太后明察。”
“那你现在就去凤仪宫和王后请罪，看她能不能原谅你。”太后道。
姬无患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回禀太后，臣妾侍奉大王也是奉了王后娘娘的懿旨，何谈请罪？”
“什么？”太后疑惑道。
姬无患安然自若地说道：“太后娘娘，臣妾治下不严导致碧霞宫走水，确实该罚，臣妾认罪。若要臣妾去王后娘娘那里讨罚，反而有损王后娘娘的贤德之名，请太后恕臣妾不能从命之罪。”
“哼！”太后不过是想治姬无患的罪，顺便替王后打压一下姬无患，然而姬无患竟敢和她讨价还价，这让她心中很不痛快，“元妃休要胡搅。王后大度能容你，哀家岂能允许你在后宫兴风作浪？即刻回碧霞宫禁足，罚奉一年，无哀家允许不得侍寝……”
姬无患深深一拜，朗声道：“臣妾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白了姬无患一眼，便借故身体不适回内殿休息了。
若兰见太后走远，急忙起来扶姬无患，可姬无患的腿跪麻了，一时间无法动弹，也不许人碰。
若兰眼圈红了起来，道：“娘娘何必把责任拦在自己身上，明明是若梅……”
“若兰，太后并非是气碧霞宫走水——哎呀！”姬无患尝试活动左腿，仍旧毫无知觉。
半个时辰左右，姬无患才由若兰若菊搀扶着走出颐年宫。
“娘娘，我们去求大王吧！”若菊小声道。
“万万不可。大王下朝后便会知道此事。本宫既然已经领罚，再去求他岂不是要让大王忤逆太后？况且太后也是依照宫规对本宫进行处罚，并无苛责。”姬无患顿了顿说道，“大王政务繁忙，这点小事便不要去烦他了吧。”
“元妃娘娘——”
姬无患抬眼望去，只见陆凝霜站在长街中似是特意等待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