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征
一个月后。
“皇上，西域戎卢国侵我大梁朝疆土，臣愿领兵出征，保我大梁朝边境平安！”
宣城侯秦灏成跪地请旨。
梁文帝眉头微锁看着朝堂中的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出征是一定的！
但是出征的军需粮草，不是一笔小数目，去年陕北旱灾爆发，赈灾银两耗去国库大半，今年再出征，财政必然吃紧。
戎卢国也是趁着这个空档，挑起战争。
丞相段亦辉察言观色，拱手向前。
“皇上，老臣区区一文人，不能领兵出征，唯有把自己的月俸拿出一半，捐献国库，为我军出一份力！”
段丞相话一出口，原本窃窃私议的朝堂一下安静了。
梁文帝拧着的眉头慢慢舒缓，
“段爱卿所言深得我心，朕也该效仿，传朕旨意，即日起，后宫用度缩减一半，省下的银两全部用于出兵西域，直到将士凯旋！”
“皇上圣明，臣等愿追随皇上缩减用度，支持出征！”
梁文帝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心中黯然。宣城侯是武将出身，领兵出征也是合理，但他毕竟是外人，年轻时战功赫赫，获先帝敕封世袭爵号，这次，兵权不能再交给他！
“听闻戎卢国是皇子亲征，朕的皇子们被比下去了吗？”
梁文帝话音刚落，太子谢子轩，五皇子谢子墨，九皇子谢子煜纷纷出列，请旨出征。
宣城侯心里五味杂陈，看来皇上开始防范秦家了！
梁文帝看着三个儿子，他最中意的就是九皇子。
九皇子是他最喜爱的妃子董贵妃所生，年纪轻轻就管理了宿卫军，此次出征就是他立功的机会！
“朕封九皇子为中军大将军，统领五万大军出征西域。”
“各部配合九皇子备齐粮草药材，七日后出征！”
“皇上，军需膏药是将士征战的保障，军情紧急，确保药材的质量，臣举荐军需膏药由百草堂承制！”
宣城侯老谋深算，这百草堂暗地东家就是他自己，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用了远房亲戚管理铺子。
九皇子一双狐狸眼闪着精光，还真让小妮子说对了，这宣城侯真是精于算计！
“儿臣听闻上京最大的药铺是仁和堂，七日后便要出征，单独由百草堂承制恐怕不能完工，不如分一半由仁和堂承制，以免延误军需。”
“子昱所言有理，传旨军需膏药由仁和堂和百草堂共同承制，粮草不足从江浙一带调运，分批运达。”
宣城侯咬紧牙关，极力压抑满腔的怒火。
九皇子真是爱管闲事，这白花花的银子要分出去一半，真是让他心痛！
“大小姐，老爷刚刚接到旨意，仁和堂承办军需膏药了！”
海棠小跑着进了月华阁，沈月正在秋千上吃瓜子，看她跑的一脸汗，乐出了声。
“看你急的，快去洗洗脸！”
“大小姐，全府上下就您最沉得住气，小小姐推出了江浙一带最流行的花式和布料，那些夫人小姐们都去做新衣服，这些时日锦绣坊可是赚了不少，今儿咱们这可算来了笔大生意，奴婢睡觉都能笑醒。”
海棠用手抹了一把额头，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好啊！既然来了大买卖，咱们先去趟忧草堂吧！”
沈月拍拍手站起来，起身进屋换装，海棠一头雾水跟着。
“大小姐，你不去咱们家药铺，去沐大夫那干什么？”
沈月转过身给了她一记糖炒栗子，海棠吸了口气，捂住额头，大小姐弹的好疼，
“上次就说了你，还是没记性！”
“如果军需订单没给到沈家，我们不是输的彻底了！”
“我让大师兄这一个月帮我囤了几味做止血膏药必备的药材，都是从周边低价收购的。现在百草堂为完成订单必然大量采购，我们不论是自己用，还是按照现在上京的药价出售，都能赚一笔了。”
“再加上军需药膏的补贴，药铺营收一定会翻倍！”
海棠眨眨眼睛，终于明白为何挨揍了，自己的脑袋就是榆木疙瘩呀！这些时日跟着大小姐东奔西走，看药材行又去忧草堂，怎么就没想到呢？
“哎，大小姐，等等，我去叫秋菊，您带上我们一起去。”
“你说什么？”
沈星猛地一拍桌子，指甲抠进了指缝也不觉得疼。
“回小小姐，听说是九皇子给仁和堂争取的！”
彩霞看着盛怒的主子不敢多言。
沈星的脸上写满了怒气，眉头紧锁，双眼瞪得溜圆，仿佛要把不满和愤怒全部倾泻出来。
九皇子真是可恶至极，三个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锦绣坊的营收也增长了近半数，只要剩下的一个月乘胜追击，翻倍也是指日可待！没想到半路出现了这个事。
“彩霞，你去宣城侯府找秦小公爷，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沈星如今唯有指望秦毅给她出谋划策，只要她当上了掌家人，一切还不都是他们两个的？
晚饭时，彩霞才迟迟回府。
“怎么样？小公爷怎么说？可有法子？”
沈星放下碗筷，满眼希冀的抓着彩霞问，彩霞低着头，眼神躲闪。
“小小姐，奴婢去了宣城侯府，等了好久也不见小公爷，后来问了下人才知道，小公爷被宣城侯派去百草堂了。”
“那你有没有去百草堂？见到小公爷没有？”
沈星继续追问，彩霞慢吞吞回禀。
“见是见着了，只是秦小公爷说，皇上的圣旨他也无能为力，让小小姐您专心经营好自己这儿一堆一块，别惦记别的。”
彩霞略微抬眼看着沈星继续说道。
“小公爷还说，宣城侯这次对他委以重任，监工军需膏药，让小小姐没事别打扰他，影响他办正事……”
“啪啦！哗——”
沈星把一桌子饭菜通通掀到地上！过于激动的情绪让她的面部肌肉抽搐而扭曲。
彩霞吓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小小姐，莫要动气，身子要紧，现在还没到三个月，咱们还有机会的！”
沈星颓然地坐下，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怎么能轻易失去！她愤愤地握紧双手，不到最后，绝不能放弃。
掌灯时分，沈月走出房门，双手交叉放在嘴上。
“呜咕，呜咕。”
玄雷浑身一颤，宿卫军独有的暗号沈大小姐竟然知道！此时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这沈大小姐明目张胆的用暗号呼唤他，自己到底是应该现身还是继续躲着？
“我知道你在！”
“给你主子传个话，明日晌午醉仙居竹字间，让九哥请我吃饭。”
沈月嘴角上翘，转身回了屋。
玄雷只觉心在狂跳，这沈大小姐胆子可真大，自家爷儿那性子她敢叫九哥！平复下心情，他从草丛蹿出，又马上隐身于黑暗中。
第二日一大早，沈月就到了仁和堂亲自督工。
得大师兄的帮忙，她提前采购的几种药材已经转手卖给了百草堂，又从上京的其他药铺临时多雇佣了人手，确保七日内完工。
晌午时分，沈月进了醉仙居。
九皇子依旧早到，只是今日满满一桌子菜，香气四溢扑鼻而来。
“多谢九哥！忙乎一早上了，还真是饿了！”
沈月落座后，也没多客气，先盛了碗玉米虾仁粥，自顾自吃起来。
九皇子看着她吃饭的样子，抿嘴笑笑，继续悠哉的喝着茶。
吃的差不多了，沈月擦擦嘴，抬头看着九皇子。
“听闻九皇子这次要亲征，可做好了准备？”
“你想打探军机密钥？”
九皇子放下茶杯，轻挑眉梢，细长而明亮的一双狐眼看向她，狡黠又充满着诱惑。
沈月咽了下口水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我是说九皇子可准备好了常备药品？边塞地区风餐露宿，臣女怕您水土不服……”
谢子昱脸上黑了一条线，小丫头提的也太不雅了！她自己是吃饱了，本皇子还没吃呢！
沈月见他不作声，从袍袖中拿出一本书和一个锦囊！
谢子昱伸出白玉般的手接过来，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擒龙手》。
“吾只是说了句公道话，举手之劳而已，沈大小姐不必如此。”
谢子昱摇头笑笑，要把书推回，沈月连忙站起来施礼。
“九皇子的举手之劳不仅帮到了沈家，于臣女而言，更是恩情！此书不是交易，是臣女的谢礼！”
“我师傅神医道人说过，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价值，它在我这儿也只是本书，在九皇子手中，可以化作利器，护卫一方平安。”
沈月站起身，细长的手指端起茶杯。
“臣女在此以茶代酒，等九皇子凯旋归来！”
七日后。
九皇子谢子昱领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