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喘息的闹剧
傍晚回来的沐，在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后，没有丝毫顾忌的便抡起了扫帚追着我满足我绕了十多圈，才终于气喘吁吁地坐下来，听我一遍又一遍不断恳挚地道歉。
“你是诚心要气死我对吧！夏辉老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己陷入危险中去？矢车菊为了救你还受伤了，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啊！？”
按理说高三的学生应该有很多寒假作业才是，不过若是沐的话，想必早就在学校里面做了许多，所以能够挤出这宝贵的空闲时间来责骂我，对此自己深有体会。
“沐姐姐，那是矢车菊自愿做的事情，还请不要过多责怪夏辉了喵……”
好在有小家伙帮我打圆场，这场单方面的说教并没有持续很久，大概是彻底麻木或者认命了的沐只是气呼呼地坐在床上，接着冷眼瞪过来问道：
“所以卅警官还在昏迷中吗？你说矢车菊那孩子的妹妹……为什么她会和毒贩待在一起？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受了那样的伤，光是调养就得花不少时间，所以至少短期内，卅警官是别想回到岗位了……”
我有些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当初枪口正指的地方还在隐隐颤抖，而如此细微的动作也让身旁不修边幅的小家伙关切地靠了过来。
“至于矢车菊的妹妹，这个回来后我们深入讨论过，但是她似乎也不太清楚，最大的猜想可能是被那些家伙给骗了，而且还参与了销毁物证的事情，这方面等卅警官醒了我会进一步去确认的。”
黑发金瞳，说实话仅仅只有一瞬间，但是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就和矢车菊的容貌别无二致，越想越令自己在意起来。
“毕竟说到底，她也是小家伙的亲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实在不想对那孩子下手。”
这个决定并非出于善心，单纯只是不想要矢车菊伤心，若是真的到了最后也无计可施的话，恐怕为此颤动的就不止是新海市了。
“我和秋先生也说了这件事，画室方面他会帮忙保密的，但是因为闹出的动静太大，不好说有没有路人目击，按缉毒大队队长‘利剑’的意思是说，这种牵扯到上级和对社会影响的事情，往往都非常非常复杂……”
“嗯哼，这我姑且还是明白的，所谓‘社会秩序良好的重要体现’嘛……现在要曝光公布像矢车菊那孩子非人类的存在，呃……我只能从小说里面去想象。”
“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敢设想那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轻轻摇了摇头，我揉了揉小家伙凑过来的耳朵舒缓着内心的不安，接着继续说道：
“而且李博士那方面现在就跟失了智一样，因为完全无法解析小家伙这种生物的存在，已经把一天当成48小时来过了，就这还得不到多少有用的突破，我估计再等等就真会问我要‘活体样本’了。”
“呃，应该不会这么夸张吧？”
虽然沐尴尬地笑着表示太离谱，我也依然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基于这种情况，自己又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感知“气味”的事情也全盘托出了，也许最好的选择还是等他们冷静下来后，再通知也不迟。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沐，官方似乎对于现状处于一种越来越难以把控的情况了，我们的速度太慢，根本无从适应发生的事情。”
“嗯？”
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谈这个，正在解开发绳的沐愣了一下，盯着我不解地发出了疑虑的声音来。
“从‘猎狐’案开始，因为小家伙的缘故，发生了街道袭击和闻名海外的新海市国际机场血案，为此你也中枪进了医院；脱离生命危险后，由那些不知好歹的亲戚引申到了‘冰糖’案，抓捕成功却找不到物证，接着卅警官跟踪被袭击，然后我和‘白鸟’便遭遇了矢车菊的妹妹——”
“前因后果是缺失的，你是想说这个吗？夏辉老师？”
出乎意料的是，我还没有铺垫完，沐就很自然似的猜到了我的意思，而继续不慌不忙地脱起了衣服来。
怎么说呢，果然上过学的人脑子转的就是快啊，不像我完完全全凭借经验行事，如果要沐来代替我的话，也许会更早想到自己接下来所说的结论吧：
“是啊，就是那样，前因后果是缺失的，我们不知道这些事情背后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因而在这深不见底的水里总是摸不着方向，单单明白‘猎狐’是为了矢车菊而行动，可是他到底要找小家伙干什么呢？”
毛茸茸的耳朵，内部平滑温热，灵巧可爱的尾巴，以及宛如琥珀般橙金色的双眸，这就是矢车菊她外貌超脱的魅力。
但说实话，我不相信这种对我特攻的白毛猫娘会有那么大的魅力会让一个有钱有势的国际罪犯那么在乎，哪怕单纯想要爽的话，随便找找也有其它不少选择，为什么非小家伙不可？
“后来我才知道‘猎狐’其实有两人，真正的老‘猎狐’是冬警官的爷爷，他只能算是继承衣钵和名号，真正想要矢车菊的人是老‘猎狐’，然而已经在海外联合抓捕行动中去世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感慨真正的幕后黑手终于也下地狱了，非常质朴且单纯的想法，结果就塑造了如今完全不得真相的窘状。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毕竟像那样的恐怖分子，就算被当场击毙也在情理之中。”
似乎是想要安慰我，沐她将裙子从大腿滑下后，便开始准备褪去袜子。
“……道理是那样没错。”
这样的说法我其实没有办法反驳，说穿了不管是冬警官还是真正的“猎狐”，都是罪该万死的恐怖分子，唯独在错失机会这一点上，让我感到些许头疼。
“再谈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矢车菊的妹妹和那些毒贩待在一起攻击了我们，可是理由呢？完全不知道。”
那女孩说矢车菊抛弃了自己，抛弃了妈妈，然而就早些时候我把小家伙捆绑起来谈心的过程中了解到，她只有去年离开母亲时辜负过，从没有那样去想。
而且，“为什么要和人类同流合污”这样的话实在太过于伤人了，恐怕她已经潜意识的认为是我残害迷惑了自己的姐姐吧。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在里面，我隐隐约约有这种预感，只要找到矢车菊的妹妹并说服她，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甚至于——”
说道这里，我抬起头来看向了沐，而她已经把贴身的衣物都脱的差不多了，小被一盖钻进了窝里，只露出脑袋在听我继续：
“甚至于，也许我终于可以帮小家伙她回到自己妈妈的身边去了。”
离家出走的女孩，不用猜都可以知道，她的妈妈应该是多么的想念她，而不论出于任何原因没能找到矢车菊，如今也应该让她回去了才是。
“夏辉……”
说出来这件事需要莫大的勇气，而话音刚落矢车菊她便直接抱了上来，红润的肌肤紧紧贴在我的脸颊旁，带来了粘腻而又强烈的“不舍”意味。
“不要紧的，矢车菊现在就已经很满足了……可以和夏辉、沐姐姐还有秋老师继续待在这里，没有必要为了矢车菊曾经的任性而坚持喵……”
“矢车菊？你……”
这样的动作非常突然，让我下意识间有所动摇，霎那回想起这半年以来和小家伙她一起生活过的痕迹，以及经历过的种种。
“……可是，你有妹妹，也有妈妈，终究是要回到她们身边的不是吗？因为你的离开，她们也一定非常担心你才是……”
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强硬地压下心中那份自私的感情，伸出手来抚摸着矢车菊的脑袋，弄得她舒服地蹭起来，接着继续说道：
“至少，也要去相认吧？告诉她们自己现在生活的很好，不需要再为之担惊受怕才是。”
小家伙沉默了，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然而这些话已经是我最为真挚的肺腑之言了。
虽然她的妹妹怎么说呢，很有“个性”，但诚然来说，还是想要她回去的意思，那个悲愤的语调，还有怨仇中带着些许伤感的眼神，不会是一个绝情的孩子会有的表现。
自己确确实实想要和矢车菊继续待在一起，更为欲望的来说，我想要的是看着小家伙在自己身边慢慢成长，几近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女儿，而并非最开始“表妹”的谎言。
可是，我也曾经有过父母，也知道失去后的滋味是多么痛苦，因此绝对不可以自私，就因为这样的理由让小家伙的妈妈继续等待下去吗？
那不可能，我不能那样做，相信不止是自己无法认同，那女孩和她们的母亲也同样绝不会认同。
“……夏辉老师说的没错哦，不管如何，你应该至少和妈妈再见一面的。”
这时，沐突然开口将我从思索的海洋中拉回了现实来，继而抓着被子坐起了身体，用着无比平静的语气开口道：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残酷的现实就是这样的无情，等到意外失去的时候，不论是想要做的事情，还是讨厌的事情，就都再也没有机会去尝试，或者拒绝了……”
“哈，你最好是听你沐姐姐的话，这方面她可是颇有发言权的。”
苦笑起来的我很清楚沐的意思，她其实是在说自己，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和自己的父母分开了，彼此之间都缺乏与渴望那段执着的，也应有的爱。
说起来，原本想要调查沐父母死因的线索也几乎全部断掉了，种种迹象表明那似乎就是单纯的意外，自己却莫名有一股直觉感到哪里奇怪。
等解决“桥”的事情后，要不要再反过来请求他帮忙看看地下的人有没有线索呢？
“矢车菊……明白了喵……”
像是非常失落的模样，带有强烈不甘心的情绪，小家伙她自顾自地将头埋在了我的怀里，依偎着不肯放手，似乎在有限的时间里想要再更多和我待在一起。
“……不过倒也不用太着急，眼下的事情还是挺多的，等到卅警官醒后，我看看能不能在他那边帮忙给‘利剑’警官求求情，在后续的抓捕行动中尽量别伤害你妹妹……可能的话。”
这份没有重量感的承诺，连自己说到后面都感觉不太靠谱，尽管如此小家伙她也露出了笑容来点了点头，如此的信任让我不禁感到些许脸红，不太好意思。
“我说，这很奇怪吧？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这么亲密？能再给我解释一下吗？夏辉老师？”
这下可好，终于忍受不了的沐唐突掀开被子下了床，全身上下只有内衣遮挡隐私部位，而我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她要在我面前一件件的脱衣服啊？？
而且这个问题不是死亡提问吗？我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和小家伙玩了捆绑play吧？
“呃……如果我说是因为矢车菊她保护了我，所以我给她上药的时候彼此全心全意地交流了的话，你会相信吗？”
“就是那样的喵？矢车菊可以作证，夏辉绝对没有对矢车菊做什么奇怪或者过分的事情喵？”
唉你别解释啊！本来可能就糊弄过去了，你这么一说绝对就出事了啊！
“啊哈哈，是这样吗？”
果不其然，沐一边重新穿上袜子，一边毫无笑意地笑着，额头都黑了半边。
“把在白天的精力全部用在打工上的可怜学生晾在床上，然后和小女孩腻在一起什么的……夏辉老师你实在是……太差劲了……”
“那是我的错吗？！”
“少废话！也许本来不是但现在就是了！我去穿上衣服！然后要把试卷上的模拟题全部搬出来！做好觉悟！你就陪我好好练习功课备考吧！！”
结果在那之后，一直熬到小家伙撑不下去的深夜，沐才终于肯放过我，然后自己独享矢车菊的抱枕服务睡到了大床上去，留我自己打地铺孤独刷起了手机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