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论喜悦，无论悲伤
今天凌晨，我收到了来自沐的短信。
她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清楚她想要告诉我什么，只是匆匆忙忙的整理了一下衣物就准备出门了。
临走前看了依然在睡梦中的小家伙一眼，感到困意似乎还没有完全褪去，不得已去嚼了两颗提神的口香糖，才终于轻轻锁上了房门离开。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然开始渐亮，平日忙碌的城市街道上虽然还有不少活动着的行人和车辆的影子，但也确实说不上繁华。
现在这个时间点是新海最为安静的时段，也称得上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部分人在这时要么还沉浸在梦乡当中，要么就还在专注自己手上的工作，不会对他人有多少留余的精力去关注，因此成为了我行动的最佳时机。
我看着手机上的地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着，直到来到附近小区公园旁的河道，四下望去很快就发现了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马路对面。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径直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一股呛人的烟味瞬间冲上我的鼻尖，令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转过头去看向了正在抽烟的“司机”。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见到我上车，“司机”头也不回一下的依然自顾自的玩着手机，只是保持语气平淡的问了我一句话来，似乎略有警惕但不明显。
我没有着急立刻回答他，而是从口袋里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名片递了过去，接着才非常冷静的张开了嘴道：
“我是清洁工，要去打扫卫生。”
话落，领略到其中的含义后，“司机”笑着掐灭了烟头，接着锁好了车门。
不过他却也并不着急踩下油门，而是扭过头来打量着我，那副饶有兴趣的眼神中充斥着一股让我不适的贪婪，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接着他便开口说道：
“久仰‘处理人’夏辉先生的大名了，只是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要知道七年前‘处理人’的名号可是红极一时，只不过后来您就销声匿迹了，有传闻说你金盆洗手了，也有传闻说你进了监狱，不过如今再一次见到本人，想必一定有很重要的理由吧？”
虽然明白只是客套话，但我却感到有些急躁般的不耐烦。
不过出于最基本的礼仪我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了笑伸出手来和“司机”相握，接着也没有再多废话，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我的目的出来：
“‘桥’告诉我你是负责打探‘猎狐’情报的人，我听说这次你有十分的把握找到了‘猎狐’手下一个重要马仔的藏匿点，情报是否属实？细节方面又是怎样的呢？”
“确切来说并不是‘十分’把握，而是‘九分’可能是，‘处理人’先生应该也能理解，想要找到‘猎狐’的蛛丝马迹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事情，这点我也给‘桥’哥说过了。”
一边说着，“司机”一边拿出了一个笔记本来递给我了。
我接过打开后发现里面画着一座建筑物的结构图，还在上面用红圈标记了许多地方；正当我打算开口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他却先一步侧过了身来指着那图说道：
“看这里，零九号工业园区的入口，在市区的边缘那里，很久之前是用来开发土地的建筑材料场地，当时曾经大赚过一笔，但是后来因为污染问题被废弃了，整个集团都迁走了；之后有个人买下了这块儿地，改造承包成了个物流中转站，之后便一直到现在没再动过。”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中转站有问题？”
“有九分的可能是没错。我的人其实已经观察过这个地方好几年了，据说警察也一直在密切关注着这里，他们认为现在这里实际管事的人有运输非法货物的嫌疑，甚至还突击过几次检查，而据我所知那家伙在道上被称作‘快递’，可一个在地下混迹过的人怎么会想着平白无故的去做正经生意呢？最关键的是——”
说到这里，“司机”警惕性的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在确认隔墙无耳后，他呼出一口气来，接着再一次低下头，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最关键的是，‘快递’其实去年就已经被抓住送进监狱里了，因为被发现走私栽了跟头，但是这家伙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傻了，大嘴巴子在监狱里面和狱友吹嘘自己曾经帮过‘猎狐’老大做事，送出去过很多不得了的东西；当然因为根本没人见过真正的‘猎狐’到底是谁，没有人相信他说的那一套，结果这傻逼急眼了，说那个中转站的地下仓库里面还藏着他在被抓之前准备给‘猎狐’送的很重要的东西呢，不过后来估计他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就闭口了，从此再也没有谈过这件事。”
“听上去很逆天，可是说到底就凭借那家伙的一言之词就确定他和‘猎狐’有关系，是不是有些牵强？”
在听完“司机”的解释后，我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按理来说这种情报的可信度并不高，但想到是“桥”给我介绍的人，我也并没有多说下去。
而“司机”他在听完我的质疑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来，接着说出了一个令我为之震惊的消息：
“那如果我说，‘快递’那家伙在说出这个消息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就死在了监狱里呢？”
我顿时愣住了，其实“司机”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如果“快递”说的是假消息的话，那他的死就显得非常令人想入非非了，也正是因为在他说出了这个消息后死在监狱里的事实，便立刻让他的话添增了许多可信度。
“杀人灭口……所以你才会说‘九分可能’啊，如此一来倒是值得一试；‘猎狐’很显然并不想让‘快递’继续多嘴下去，所以可能用了某种方法让他在监狱里面永远‘闭嘴’了。”
不得不承认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我低估了“猎狐”他残忍且果断的手段，即便自己的手下已经被抓到了监狱里面，他居然也可以将其灭口。
这说明事态非常的险峻，而且他的手能够伸到的地方远比我要想象的更多。
“所以关键在于地下仓库，那‘快递’有没有说过他给‘猎狐’准备的货具体是藏在地下仓库的哪里了？既然警察最后并没有找出来的话，那说明藏在很隐蔽的地方吧？我不知道自己能在里面待多久，但肯定是越短越好。”
“很遗憾，那就无从所知了，从这点上来说‘快递’那家伙倒也算忠诚不是么？接下来就是‘处理人’夏辉先生您的事情了，不过我已经提前帮您找到了一条安全的路线进入仓库；接下来我会把您送到那个中转站附近，然后顺带帮您望风，等您个五分钟十分钟左右，再长时间的话就恕难从命了。”
“看来也只能这样做了，只能寄托于这些时间以来没有人发现那批货的可能了；那就走吧，我们速战速决。”
之后，我和“司机”详细商量了一下计划，他便开始启动车子带着我向市区边缘的方向驶去。
天色肉眼可见的在逐渐变亮，我不禁强撑着困意揉了揉额头，又重新检查了一下藏在衣服下的甩棍和短刀没有问题，才终于肯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身体。
“您是不是没睡好啊，给，我在贩卖机里买的咖啡，等会儿可是容不得一丝差错的，最好是现在就提神一下，您觉得呢？”
“也许你说的没错，谢了。”
我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罐装咖啡，打开后一饮而尽，略略感到有些头疼，因此也清醒了不少。
这时我注意到他似乎在向我这边偷瞄，但立刻又把视线放回了道路上；这个举动让我感到有些不寻常，只是考虑到他既然是“桥”安排的人，我也就没有多想。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处理人’夏辉先生？您选择重新回到我们的世界里面来，是为了钱？为了名誉？还是为了什么？”
又行驶了一会儿，“司机”突然问了我一个有些敏感的问题出来。
我感到有些奇怪，虽然作为搞情报的人，但自打他和我碰头开始就似乎一直在打量我，我记得“桥”告诉过我他比起直接去问别人，更喜欢在背后收集信息加以分析才是。
“没有什么很特别的理由，只是为了解决一些恩怨罢了。”
我含糊其辞的回答了他，因为我并不想太多人知道有关矢车菊的事情。
“桥”告诉过我他会帮忙打探那种非人类的存在，不过这件事情他也做过保证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因此尽管“司机”是帮我的人，我也不会把自己真正的理由随便托出。
“是嘛，不过能够让‘处理人’夏辉先生您行动的事情，如此看来可不是一般的恩怨了。”
见我不愿回答，“司机”倒也没有追问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我能够感受到市区里独有的那种沉闷氛围在渐渐消失，于是便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
此时市区内特有的高楼大厦已经几乎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平房，还有许多工业烟囱伫立着，我便知道自己快要到目的地了。
“那就先预祝‘处理人’夏辉先生您好运了，我会在这里等您，保持联系！”
车辆停下后，“司机”又递给了我一罐咖啡，这次还贴心的帮我拉开了罐口，我倒也没有拒绝，接过喝了两口后就随手放在了水杯座上。
接着他又递给了我一个耳机，不要猜就知道是通讯的工具。
“谢了，你办事能力很强，不愧是‘桥’认可的人。”
客气了两句后，我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扑面而来的是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新鲜空气，虽然依然掺杂着许多浑浊的味道，但相比城市里面已经要好不知道多少了。
然而我立刻就回过神来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便聚精会神起来向着不远处亮着灯的中转站摸了过去。
“你说的那个安全路线在哪里？”
我小声的询问“司机”，中转站附近的人虽然并不多，但都集中在正门附近，而且还有几个带着武器的保安，这不禁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按理说平常的设施就算有保安，大部分也都是悠闲悠闲的坐在保安亭里面看监控，然而这里的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打手一样时刻紧绷着。
“您绕到建筑的侧面，就能够看到一个个连通着地下室的采光窗了；不知道是为了省钱还是怎么，那些窗口年久失修，有好几个甚至已经脱落了，从那边钻进去可以正好落到监控的死角，动作轻一点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按照“司机”说的那样，我伏着身子靠近到墙边，果然在中转站的侧面发现了好几个采光窗，其中有两个处于敞开的状态，看上去很久没有维护的模样。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确认了没有人注意这边后，蹑手蹑脚的钻了进去，然后控制身体轻声落地，很轻松就进到了仓库区域里面。
“我进来了，接下来要去翻找一下货物，你知道‘快递’有没有什么标记货物的手段吗？我也能缩小一下寻找范围；喂？收到了吗？”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不知为何莫名联络不上了“司机”，顿时感到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不自然感。
可是如今已经进来了，再退缩的话也只是白费一番功夫；最终在经过短暂的几秒纠结后，我直接大步走向了货区，开始寻找给“猎狐”准备的货物来。
奇怪的是，明明应该是很重要的区域，却没有任何一个监控摄像头，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采光窗附近有些许微弱的亮光。
我迅速大致扫视了一下货柜和堆放起来的其它包裹，基本在心里排除了大部分的物件。
虽然我并不知道“猎狐”的货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很明显不会是那种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同的可疑，不然的话在警察过来检查的时候“快递”早就该露馅了，也不会拖到后面走私被逮个正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感到越发的疲惫，似乎集中精力排查对我的体力消耗极大，我感到自己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全身也莫名的燥热起来。
但是无论如何我也看不出到底哪个才是给“猎狐”准备的货物，这里的全部东西至少表面上看是根本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的。
难道“快递”把它藏在了暗格里面？可是这样的话我就更加无从下手了。
“最关键的是，‘快递’其实去年就已经被抓住送进监狱里了，因为被发现走私栽了跟头。”
正当我焦急万分时，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司机”说过的话来。
是啊，这个细节我居然忽视了，去年“快递”就已经入狱了，而“猎狐”又是一个谨慎的人，假设在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来取走“猎狐”的货物的话，那说明这个东西已经在这里放了很久很久才是。
想到这里，我猛然回头环顾着仓库的四个角落，发现都零零散散的堆着一些包裹。
经过迅速的检查后，我发现只有一个包裹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又检查了一下标签，打印时间正好是一年前，几乎可以确认这就是“猎狐”的货物了。
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感觉紧张起来，然而却不敢怠慢，迅速拿出手机拍下了收件人的地址和名字，接着直接从衣服里面掏出了短刀拆开了包裹。
虽然我有预感那个收件人的地址和名字多半也是马仔，但这毕竟是“猎狐”指定要的东西，也许我可以从内容物上得到些思路。
这么想着，我借助手机的灯光终于看清楚了包裹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件衣服，准确来说是童装，非常可爱的款式，光是用手去摸就能感受到用料的高级与昂贵，看上去像是适合十岁女孩子的模样。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给矢车菊准备的一样。
我顿时愣住了，这就是“猎狐”所谓的“很重要的东西”？
大量的信息瞬间涌入我的脑海中令我一时喘不过气来，我艰难的思索着这些信息，却只感到越来越强的困意，几乎立刻就要昏睡过去一般。
困意？不对，这种困意根本不像是人体自身需求的那般自然，反而像是外力强行干涉似的独特。
我的脑海中唐突地闪过一个炸雷，接着迅速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立刻就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被你找到‘猎狐’先生的货物了啊，不愧是‘处理人’夏辉先生，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找到自己的目标，实在令人佩服！”
啪嗒一声清脆的按钮声响起，仓库的灯刹那间亮了起来。
刺眼的光芒一时令我几乎睁不开双眼，几秒后当我看向仓库入口的方向，果不其然的发现那里已经进来了四五个拿着甩棍的保安，宛如一堵墙般挤在一起。
而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一名黑瘦的男人，一边拍着手，一边嬉笑着推开保安走到了前面来继续说道：
“不过呢，您疑似有点管的太宽了不是么？我以为您会明白在我们的规则里，做人是不能这样不礼貌的去刨根问底的，所以非常抱歉，只能请您在这里永远闭上嘴了。”
“你……！你不是‘司机’对吧？！”
我恶狠狠的瞪着黑瘦的男人，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什么一路上我会感觉他有些怪怪的原因了，以及为什么我会被发现从而陷入了如今的困境当中！
因为自打一开始和我碰面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桥”派过来的“司机”！
“真是好计谋啊……‘快递’！难怪我就说明明是发生在监狱里面的事情，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好像自己就在旁边看着一样……呵呵，因为那就是实际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啊！‘桥’派来的‘司机’已经被你做掉了吧？自始至终你可都是‘猎狐’的好狗啊！！”
我愤怒的吼着，却只感到浑身越发的无力起来。
很明显，“快递”给我的第二罐咖啡里面下了药，我居然毫无防备的就那样喝了下去！
不幸中的万幸可能就是只喝了两口，但即便如此这药效也实在太强了，此刻的我几乎已经站不住了！
“不错，不错！能意识到这一点，‘处理人’夏辉先生真是机敏啊，可惜现在您中了计，纵使有万般本领也施展不出来吧？放心好了，很快您就能去河底和‘司机’先生见面了！你们几个，动手！”
眼看着保安大步向我走了过来，我却只感到困意已经浓烈到了极点，几乎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只得半跪在地板上努力支撑着身体，但很明显这根本不是办法。
渐渐的我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恍惚间只感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夏辉老弟，你可想好了要这样做吗？和罪犯打交道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我建议还是安安稳稳的和矢车菊小姑娘在家里面待着为好，破案的事情交给我们警察就行了！”
迷迷糊糊间，我想起来了那一天，在卅警官一脸严肃的神情下自己所做出的决定。
当时正是午后，小家伙就呆在我的身旁好奇的打量着警局的四周环境，而我则是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敢有任何松懈。
“卅警官，我已经决定要这样做了，既然我以前以‘处理人’的身份混迹过地下，那如今自然也可以凭借这个名头回去，也因此可以掌握到很多你们警方不曾掌握的信息，这对抓捕‘猎狐’的行动帮助非凡。”
“可是，你知道的，混迹于黑白两道的人最终都很难有什么好下场，而且如果你要长时间离开矢车菊的话，岂不是就给了‘猎狐’可乘之机？”
“不会的，卅警官，只要是为了矢车菊，为了这孩子的未来，我无所谓自己的下场如何；至于‘猎狐’，只要我紧紧咬在他的身后，他就必须分出精力来应对我、警方乃至其它犯罪组织的寻找，这样他反而会少很多空闲来对矢车菊下手，更何况你们还派有便衣时刻监视保护她不是么？”
“就仅仅只是为了小姑娘？夏辉老弟，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这么拼命？不惜把自己重新拉入深渊中？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我看了一眼抱住我胳膊的矢车菊，她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可怜，那么的让我为之珍惜。
似乎是对我和卅警官的对话感到些许惊慌，小家伙全身都紧缩了起来，那副模样实在是难以言尽。
“因为我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家人，她也把我当作了自己的家人；不论是秋先生最早粉饰般的‘表妹’，还是我自己那一丝丝带着‘女儿’心态爱护她的表现。”
略作停顿后，我继续说道：
“对于我这个孤独的人来说，对于不安的她来说，我们彼此就是对方无比重视的家人。所以啊——”
——
“呼…呼呼……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用上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握住短刀直接刺入了自己的大腿内侧！
霎时间暗红的血液涌出，却又立刻被刀刃所堵住！无比剧烈而又清晰的疼痛使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接着迅速鼓足全身的肌肉站了起来，想都没想直接甩出甩棍砸了下去，
“我操！！这小子疯了吧！？上！都给我上！！”
走在最前面的保安很明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一下就被我一闷棍砸翻了过去，甚至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头骨的碎裂声来。
后面的保安见状虽然愣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反应迅速的围了上来，开始对我发动了攻击。
“他是怪物吗！？打到他身上居然一点反应没有——咳咳咳咳咳咳！！”
噗通，又是一个保安躺在了地上，而我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左肩传来了些微的疼痛来。
只是我明白实际上可能已经受到了很重的攻击，然而趁着这股劲儿我只想着继续挥舞武器，不留一丝余力！
“我操……他妈的！！你！还有你！！你们上去顶着！！别让他靠近我！！”
见到我这副不要命般的模样，“快递”似乎也被吓得不轻，他大概没有想到我居然会选择自残的方式来抵抗药物的侵蚀吧？
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清醒，必须速战速决！于是没有任何耽搁，顶着剩余保安如雨点般的攻击将他们全部打翻在地。
“该死的！！你以为我就没有留后手吗！？”
眼看着“快递”与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接近，我却猛然看到已经近乎癫狂了的他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指向了我。
接着，整个仓库里面都响起了一声爆炸般的巨响。
是枪，那是一支手枪，我认了出来，那是一支装满了子弹的，货真价实的手枪。
“咳！咳咳咳咳咳！！咕呜——！！”
像是子弹擦肩而过时产生的死亡感，以及煎熬无比的耳鸣与眩晕的恶心感，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倒在了地上，与之同时倒下的还有“快递”。
也许是因为过于紧张，即便是在那样的距离下他也并没有击中我，而我则扔出了自己已然有些变形的甩棍，直接砸中了他的脑壳。
“混账！！混账！！我操你血妈！！‘处理人’！！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也许是因为吃痛，也许是因为身体倾倒下去时一个不注意松开了手，我看到自己的眼前掉落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几乎没有犹豫，在趁着“快递”还没有翻起身来的功夫，我伸出还可以动弹的右手抓起了它，然后连瞄准都没有瞄准的，扣下了扳机。
“晚安……！‘快递’！！”
第二声枪响后，仓库里面重回了一开始的寂静，只是楼上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慌乱的脚步声在向这边赶来。
然而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只是感到非常的疲倦，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似的，归于一片黑暗之中。
——
“所以，我才会选择为了她，为了矢车菊而甘愿再一次回去。”
我继续说着，接着在卅警官舒缓的眉头下，我抱起了小家伙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苦笑。
“不论喜悦，无论悲伤，这就是我做出如此选择的理由，也是为此存在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