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商女也知亡国恨
街边茶悦楼二楼最东边靠窗户的包厢位置。林暮雪和康奉仁相对而坐。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林暮雪悠闲的喝着茶,看着楼下的百姓夹道欢迎凯旋归来的军队。
“能有什么打算!自是继续镇守边关。”康奉仁爽朗一笑,随即反问林暮雪道。“那你呢?”
“我啊?继续写我的折子戏咯!”林暮雪高扬着声音欢快的说道。
“你就没想过离开他吗?”康奉仁正色道。
“离开?”林暮雪也想过这个问题,可一旦离开谢庭安她就会死。虽然离开谢庭安之后的三年内她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但那三年之内她月月都要经历一次噬心之痛。那种痛非常人能忍受!
就在军营的那三个月里的三次蛊毒发作时都是师父帮忙压制了大部分蛊毒,可就剩下的那一部分都够她痛的死去活来,不敢想象如果是全部的威力那得有多痛!如果上天要她选择一种死法的话,她情愿死的干脆点!但她着实怕那种长期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痛!
“只要你想离开,我就有办法让他找不到你!”康奉仁极其认真的望着林暮雪道。
“多谢你的好意!我暂时还不想离开!”林暮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明明知道他不是个好人!还要跟着他吗?他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你!”林暮雪话音一落。康奉仁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他极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手握成拳头攥的死紧。
“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的!”林暮雪长叹一口气,摇头不再言语。
“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康奉仁突然反应过来。
“没有!”林暮雪果断地回答道。
“是不方便告诉我吗?可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康奉仁心中已然十分肯定林暮雪有事情瞒着他!
“没有!真没有。我们不聊这些了,许久不见你还没跟我说说你这半年是怎么……”林暮雪正想转移话题,话还没说完就被康奉仁直接打断。
“你每次有事情总是左顾而言他!我是真的想帮你,在军营与我相处的那三个月里难道我还不值得你信任吗?”康奉仁尤不死心继续追问林暮雪。
“你当然值得我信任啊!在军营的那三个月里,我早已把你当做我最忠实的朋友”林暮雪粲然一笑由衷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宁可跟着他,也不愿意……”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谢庭安一身玄衣破门而入。
他步伐稳健一个优雅转身猛地揽住林暮雪,林暮雪尚不及反应已被谢庭安揽至怀中。“自然是因为她早已是我的女人!不跟着我难不成跟着你吗?”谢庭安朝着康奉仁讥讽道。那紧紧揽住的林暮雪腰肢的手隐隐宣誓着他对林暮雪的绝对主权。
“呵!你的女人?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抛弃她的!”康奉仁气急的撕开倾婳的那段伤疤血淋淋的呈现在当事人面前。
“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就不饶你费心了!”谢庭安不置可否道。
“谢大人果然是千层鞋底做的腮帮子!好厚的脸皮!在下自愧不如。”康奉仁反唇相讥。
“过奖!过奖!”谢庭安老神在在的把别人的讥讽当作夸赞,并且接受的心安理得。倒是令康奉仁一时语塞。
林暮雪顾不上她面前这两个男人为她争来斗去溅起地四处翻飞的火星子,她的思绪早已飞到了天边外。
是啊!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谢庭安曾经渣过倾婳的事实。回想与他朝夕相处的岁月,她都快忘了谢庭安曾经是个狠心薄情的负心郎。
实在是他真的与倾婳记忆中的那个人判若两人,有时候她都怀疑谢庭安是不是被夺舍了。可看他那副标准的古代男子的作风,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或许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在倾婳的面前装成温柔书生的模样好博取倾婳的好感。
“夫人!该随为夫一同回府了。”谢庭安用温柔的话语唤醒了此时此刻正在出神的林暮雪,林暮雪被他肉麻的不行,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咦……做什么这个样子!”林暮雪本能的出声嫌弃道。
康奉仁爽快大笑。“哈哈哈哈……谢大人真是自作多情呢!”
“夫人不要闹了!”谢庭安慵懒的对着林暮雪说道,眼底深处却是强势的凌厉和彻骨的寒冷。
“那……好……好吧……”望着那样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神林暮雪蓦然气短了起来,竟下意识的就跟着谢庭安走了。
身后的康奉仁手紧攥地青筋暴起,也没有再出言挽留林暮雪。
“夫人真是不听话啊!看来为夫对你还是太好了,以至于你忘了我才和你说的离那个人远点的话。”马车里谢庭安嘴角微挑。可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泛着刺骨的冷意。
林暮雪不禁打了个寒颤。
“夫人是在怕我吗?”谢庭安圈住林暮雪的身子将她抵在马车车壁上,林暮雪丝毫都动弹不得。
“我才没有怕你!”林暮雪头偏向一边。她只是觉得谢庭安方才的神情和语气很像她前世最害怕、最不愿意想起的那个人。
“你不是在怕我。你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谢庭安笃定的说道。
此言一出林暮雪内心一惊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马车上哪里还有别人?不就我和跟你吗?你可别吓我啊!我胆子小!”
“呵……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世上已无画中仙倾婳,只是不知道多了何人呢?”谢庭安再次爆出一个惊天大雷,林暮雪这次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只是她选择装起了鸵鸟不再出声了。
“从你一开始进入谢府的那天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谢庭安玩起了了林暮雪腮边的长发漫不经心的道。“我一直以为你是烟雨楼派来的暗杀我的细作,可据我的调查和对你整个人的观察……”
“怎么不说了?”林暮雪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谢庭安轻笑一声。“呵……”
“你这个样子说是细作都勉强算不上!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林暮雪有点生气谢庭安如此逗弄她,反复折磨挑逗她的情绪神经。
“实在是可爱极了!”话毕。谢庭安终是忍不住吻上了林暮雪鲜艳欲滴的红唇。
“呜……呜……放开我!”林暮雪又被强吻了。她用力地挣扎了起来,不过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显得她的挣扎终是徒劳。直到她呼吸不过来了谢庭安才放开了她。
“说话就说话!动不动这样干嘛!”林暮雪实在是搞不懂他面前的这个人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说喜欢谈不上,倒不如说是在把她当成一个好玩的宠物,真真是气煞她了!
“不这样你眼里就没我了!”谢庭安的双眸瞥进林暮雪的眼眸深处,对着林暮雪颇有深意的道。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林暮雪呼吸一窒,不再作声。一直到监军府上两人都没再有什么亲密举动。这倒是让林暮雪暗地里松了口气。
只是回想谢庭安方才所说的话她紧接着心里一紧。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已经把她看的透透的,她的秘密对他来说早已不是秘密了!可她却看不穿他深不可测的眼底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唉!她以后可怎么办啊?可方才马车里他明晃晃的道出这些似乎不是要对她赶尽杀绝的样子,难不成她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是了!他们两个都身中梦情蛊蛊毒,留着她还有用。
还有就是之前在京城她曾经配合他频繁出演宠妾的戏码,当时还是拿茯苓的生死威胁她配合的,思及此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总之,目前的她对他而言还是有用处的,只是不知道未来的哪一天两个人互相对立起来,那会是怎样的局面?她肯定是斗不过他的。左不过就是她死就是了!
弘定四十九年腊月初九暮色渐起。谢庭安携着林暮雪抵达京城谢府的时候,京城的雪才刚刚落下。
“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一进栖霞阁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暮雪尚不及反应就被一个包裹厚实的丫头抱住。
“茯苓!”林暮雪惊喜道。
“姑娘是我!”茯苓喜极而泣。
“你不是被谢庭安给关起来了吗?他那个人怎会如此轻易地放你出来的?是不是他又威胁你做什么了?”林暮雪气愤道。
“婳姨娘!你误会我家大人了。茯苓姐姐并没有被我家大人关起来,她只是被秘密送到谢府京城外的一个庄子上住了些时日罢了”迎面走来的绿萝一边扶着林暮雪进栖霞阁用晚膳一边解释道。
“茯苓!绿萝方才说是真的吗?”刚刚用完晚膳并洗漱上床休息的林暮雪尤不放心的叫上茯苓单独询问她道。
“姑娘。是真的!谢大人并未亏待我。”茯苓郑重其事的回道。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何时变得如此好心了!”林暮雪不可置信道。
“夫人如此地说为夫可就是没良心了啊!”谢庭安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栖霞阁阁内。
“你怎的又来了?”马车上不是才刚刚分开的吗?
“怎的你不想为夫过来啊?”谢庭安故作委屈道。茯苓早已知趣地退下留给谢庭安和林暮雪二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是的!不想!非常的不想!”林暮雪实话实说并反复强调道。
“这可由不得你!”谢庭安霸道的占据了林暮雪的另外半边床并长手一揽抱住了林暮雪。
“你到底想干嘛!今日又不是十五。”林暮雪滚到床的最内里拿被子裹住自己以防谢庭安这个色狼扑过来,随即出声质问谢庭安道。
“你是我的名正言顺的妾室!就算没有蛊毒一事,伺候我也是你应尽之责!”看着林暮雪防他跟防贼一样,谢庭安面露不满皱眉道。
“可我听说你那满后院的妻妾都没有被你要求过尽应尽之责,怎么到我这儿就变得不一样了?”林暮雪皱了皱眉毛忍不住对着谢庭安翻起了白眼。
她心下暗自腹诽:真是哔了狗了!一个蛊毒怎么就如此可怕,不发作时这人也要霸占着她,简直没天理了!
仔细想想好像是从他在军营找到她开始,他整个人就变得神经兮兮的。与从前那个人前与她做戏恩爱情深人后恢复对她疏离淡漠的样子大相径庭。
有时候她真的忍不住怀疑他是有什么双重人格!不然为什么跟抽了风似的,对她越发奇怪了起来。她真的好不习惯他这样突然亲近她的行为。
“她们怎能与你相提并论!”谢庭安不以为然道。
“那我谢谢你啊!”林暮雪呵呵一笑。
“你我夫妇二人何须言谢!”言罢,谢庭安抽出林暮雪的被子,一整个身子压制住她。不给林暮雪说话的机会,反手扣住她的双手、撷住她的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林暮雪被动地承受着谢庭安霸道又炽热的吻。吻着吻着林暮雪头发凌乱、双颊泛起了自然的红晕,嘴唇也比以往更显娇嫩。
视线相交间林暮雪只听到了自己的心像是小鹿在乱撞,她内心暗惊难不成自己真的对谢庭安有了想法?还不等她细想,那人又带着她穿梭在欲望的海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