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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商女也知亡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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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的余晖洒在清河的河面上,水光潋滟的像是晕染开的赭黄色胭脂。一官船游过清河河面,河面上泛起一层层的涟漪,远处的山峦与近处官船上凭栏远眺的烟紫色广袖罗衣女子相映成趣,显然一幅山水美人画。

    “姑娘!你身子才好些,怎可出来吹风,小心受凉了。”茯苓展开她手里月白色披风,披在了林暮雪的身上。

    “好,我的好茯苓,姑娘我这就进去,不然我今天的耳朵怕是不得清静咯!”林暮雪揶揄道。

    “姑娘!茯苓是为了你好。你还拿茯苓逗趣呢。”茯苓气恼的跺了跺脚。

    “好好好,姑娘我错了,茯苓不气了哈,气成了小包子就不好看了。”

    茯苓听了这话忍不住气笑了 “姑娘你讨厌!”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下也没歇着,扶着林暮雪回官船的卧室休息。心想姑娘这大半年的修养人看起来好多了,不再是之前那样形容枯槁、心如死灰的模样。这让她也心生不忍,好几次都偷偷地背着姑娘抹眼泪。现在好了,姑娘人活过来了看着也精神了不少,不再是之前的了无生趣的模样,还能时不时得拿她逗趣呢!茯苓由衷地为她家姑娘高兴。待茯苓把林暮雪送回卧室,她又忙着张罗她家姑娘的晚膳了。林暮雪目视茯苓的出去背影,暗忖这丫头倒是个忠仆,满心满眼的都是她这个姑娘,只可惜真正的倾婳姑娘已经死了!

    思绪回到她灵魂刚进入倾婳身子的那段时日,烟雨楼的鸨母隔天就来晴雅阁探望她了。那鸨母见她卧床病榻,有气无力的,登时就恨铁不成钢的臭骂了她几句,骂她为了个臭男人死去活来得没甚出息!她倒也不敢骂过重的话,估计是怕骂得重了人又趁她不注意寻死了。只是离开晴雅阁前反复同她强调不能相信男人,男人自古就是薄情重利的!对此林暮雪深以为然。鸨母话毕,又瞅她那虚弱不堪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升天了的样子,于是又细细嘱咐茯苓照看好她的身子,期间竟然难得大方得大手一挥许她修养个一年半载。

    就是这半年时间里,倾婳为情自戕一事从一开始小部分人清楚到后面整个清河郡的人都知道了,不论是高门大户、还是平头百姓私底下都议论纷纷。一直发酵到后头大街小巷垂髫孩童童谣里唱的、茶馆说书先生三寸舌里讲的都是倾婳的生平事迹。对于倾婳的一二事,高门贵妇、乡野村妇这些人私底下都免不了对她的唾骂和指责,至于那些向来追捧她的男人却多是对她的怜惜,为倾婳的情深感动。一个两个都恨不能成为第二个谢庭安,都幻想着自己若是她的心上人,必然不辜负她的一番情意。

    向来这风韵情事总是让人格外的关注,所谓人言可畏啊,倾婳的名声算是打出了清河郡。这也是那烟雨楼鸨母乐见其成的事情,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阻止那一小部分人把倾婳为情自戕的事传出去。时下女子重声名,哪怕是自小农家长大后不幸卖入烟雨楼的倾婳也不能免俗。或许这也是真正的倾婳不想苟活于世的其中一个原由吧。

    因着人们的关注和议论迟迟不下,自然晴雅阁也难得清静。期间有不少倾婳以前狂热的追求者纷纷送来礼品慰问,而这些礼品也是让人眼花缭乱。有万贯家财的不是送金银珠宝,就是珍稀补药;家境贫寒的不是送亲笔书信,就是诗文画作。林暮雪看着堆满满房的东西深深地吸了口气,马上就吩咐茯苓把能用的东西留下,用不上的通通送给了烟雨楼共事的姐妹们,最后下令闭门谢客。

    这一闭门谢客就是半年,直到她坐上了去往京城的官船。此次去往京城是受邀于太常寺卿陈贺章的嫡亲外甥康奉仁,这康奉仁自幼失孤长于陈母膝下,陈母怜他无父无母对他尤为宠溺,谁曾想这一宠就宠成了他纵情声色、贪图享乐的性子。想他一个纨绔整日里不是街头巷尾的斗鸡走狗,就是在秦楼楚馆里寻欢作乐,待他兴致消了又会继续找乐子。数月前他外出游玩在茶肆内听到了倾婳的事迹,这一下就听得他兴致勃勃,当即拍板,拉着他小厮收拾收拾东西前往清河郡。而陈府中人早已习惯他十天半月的不见人,因此并未派人寻他,知他消遣完了自会回来。

    待康奉仁抵达清河郡还没来得及整顿整顿,头一件事就是想见一见坊间传闻的痴情仙子倾婳姑娘。可他这时机来得不巧,恰是林暮雪闭门谢客的日子。因着他几番见不着人已然失了耐性,正想大闹一场,就被京城来的书信打住了念头。原是最宠他的陈母生辰将至,信中唤他返京为陈母祝寿。

    往年陈母生辰,康奉仁最是殷勤,于玩乐一道他向来有的是妙点子,生辰当日常常是他逗得陈母捧腹大笑。康奉仁这眼见陈母生辰在即他不可缺席,可这倾婳姑娘,他此次专为她前来却连她一个人影子都没见到,他怎可甘心就这么一无所得的回去。蓦地灵光一闪干脆一举两得请倾婳姑娘给陈母祝寿,看她这次怎么拒绝,这可是打着他舅舅太常寺卿陈贺章的名头,谅她也不敢轻易回绝!

    “姑娘你真的要去吗?那个什么劳什子陈府的外甥,鼻孔朝天的样子摆明了是要欺负你啊!”茯苓愤然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那有什么办法啊,你姑娘我也不想去,可打从我进这个楼里就由不得我不想啊!”林暮雪捏了捏茯苓气鼓鼓的脸颊。

    “哎呦!”“姑娘,疼疼疼…你别捏了,都什么时候了,哎呀!你急死我了!”茯苓气急败坏的打掉了林暮雪暗搓搓干坏事的手,湿漉漉的大眼睛充满怨念的望着林暮雪。

    “好了,多大点事,不就是跳舞嘛!我跳就是了,你也别火急火燎的哈,只要不出错就没人能拿我们怎么样,放心吧!”林暮雪亲昵的摸了摸茯苓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茯苓还是在安慰自己。

    半月前康奉仁派人拿着太常寺卿陈府宴客的帖子进了烟雨楼声称要请倾婳姑娘出台一舞为他家公子的外祖母贺寿,也博她老人家乐一乐,舞得好,过后陈府自有重赏!来人语气颇为轻佻,神情充满不屑。屏风后的茯苓气急了恨不能上前撕了他的嘴,还是林暮雪拦住了这丫头,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就是身份悬殊的差距,他们说舞就得舞,还得往好里舞!还不能得罪了。说起跳舞林暮雪是有着原主身体跳舞的肌肉记忆,就是需要她的灵魂和这具身体再磨合磨合。想到这些,林暮雪心情陡然变得沉重起来,又转念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转眼就到了陈府宴客的日子。一大早天才蒙蒙亮,这康奉仁就急不可耐地指派陈府仆从驾着马车从城东的陈府来到城西的客栈里接应林暮雪。上一次他派人到烟雨楼下完帖子以后,未等他手底下的仆从回信,就先行一步骑马赶路返回京城,留下其余一半的仆从留在清河郡带着林暮雪等人随后走水路赶往京城。待他返京以后,距离陈母生辰不过半月光景,他忙于陈母各种生辰事宜无暇另顾他那心心念念早已入京整顿的倾婳姑娘。

    自然他这一忙就忙到了陈母寿辰宴请宾客的正日子,也就是陈母寿辰的正日子他才有喘息的余地。于是他才想起派人去城西的客栈接应林暮雪她们。然城西林暮雪落脚的客栈距离城东的陈府近二十里,车马往来城东和城西平素就需花费一个时辰。就是这一个时辰的等待在康奉仁眼里都是漫长和煎熬,他恨不能长出双翼飞到他那朝思夜想的倾婳姑娘面前。一个时辰后,林暮雪等人已然坐在了陈府的马车里小憩。等快到时,茯苓掀开了车帘望着车夫驾着马车经过陈府正门绕了一圈来到了陈府后面的一个小角门处停住。这个小角门是陈府的下人们采买、探亲、外出办事时专用的,因它直接通往外面的街市,方便陈府的下人们惯常行走。往常这个小角门都是大开大合,今次倒也奇怪只是开了一个小口子,勉强一人进出。

    很快茯苓跟随林暮雪其后被陈府的丫鬟带到了陈府后堂。这陈府后堂亭台楼阁如云,假山奇石罗列、重重叠叠,让人眼花缭乱。环绕假山曲折而行,不知走了多久,视线逐渐开阔,眼前是一绿荫花径,沿这花径再渐渐步入林荫深处,忽然听到清泉涓涓流淌,莺雀阵阵啼鸣,和花草间的虫吟声,它们相互应和,此起彼伏。让林暮雪一路上烦躁的内心宁静了下来。林荫尽头再行一程,但见一春色似锦、绿柳含烟,映入四周景色的湖泊,隔湖望去,一水榭临湖伫立,仿佛九天仙境般,令人目眩神迷、叹为观止。视线往触及上,水榭牌匾上写着笔走游龙、苍劲有力的颜体字—“碧波亭”。

    陈府丫鬟领着林暮雪等人进了碧波亭整顿休息后轻蔑地撂下一句:“老太太吩咐了,待正午正宴之时会来传唤倾婳姑娘出席宴会,如无必要,倾婳姑娘不可随意走动,以免冲撞了贵客!老太太还说了,您虽是表少爷亲自从清河郡接来京城为她老人家祝寿的娇客,若有什么怠慢的地方,您只管说便是!无不应承您的。但只一条,望请自重,不要再闹出什么丑闻来连累了我们家表少爷,否则,她老人家第一个不饶您!”话毕,她轻抚了抚衣袖,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扬长而去。

    “欺人太甚!他们陈府实在是欺人太甚!姑娘,打从我们进他们陈府开始,就没被他们这些人正眼瞧过!连我们进他们府里走的还是他们家下人惯常走的一个小角门,那小角门多窄啊!也得亏我们俩身形纤细,但凡圆润些的都要挤不进去了!他们这些人是摆明了看不上我们出身!只这些倒也就罢了!可那刚刚带路的丫鬟算怎么回事!你瞧瞧她那话说得!好像是我们不要脸扒着她们家表少爷不放似的,可明明就是……他们家表少爷……!”

    “好了!不要再说了!”林暮雪朗声截断了茯苓的一通牢骚,怕隔墙有耳,她再说出什么对陈府不好的言论来,毕竟这是太常寺卿的府邸,加之她们身份本就特殊,不好再横生枝节。

    “茯苓,我来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要你戒骄戒躁、谨言慎行,不必争那一时之气!照我看来方才那丫头也不过是依照吩咐行事,纵然她神情傲慢些许,可又没把我们怎么样,你何必如此情绪外露!如果刚才不是我拧了你一把,你是不是就要去跟人家争个高低输赢了?”太师椅上林暮雪正襟危坐,声色俱厉的同茯苓掰扯。

    “姑娘……我……我……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只是……不想他们那样对你!”茯苓眼尾泛红、支支吾吾地喃喃着。

    “茯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只是有时候……哎!罢了!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会,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林暮雪扶额轻叹,叹茯苓这丫头过于感情用事了!虽然她非常感谢茯苓的维护,只是有时候茯苓那过度的浓厚情感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负累!

    “好,姑娘!你好好休息,茯苓这就告退!”茯苓蹑手蹑脚地轻轻带上门再蹑手蹑脚地轻轻把门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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