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糟老头子又来了
飞书传来时,月上西楼。
忽一道白光冲开窗户,纸团啪嗒落在桌上,第二捡来展开,只见上面五个字“大丘若水畔”。
第二笑道:“老酒仙,真有你的,未满三日便有了消息。”
拈着字条,飞身去寻李长亭。
李长亭正兀自调息,以真气灌入筋脉,淬炼血脉,以求攀升。然而,却始终觉得眉心处传来一道力量压制自己,反复尝试汗流浃背,终无所进益。
自升入广阶便再无精进,总觉无形中有一股阻力,今日方才探明源头,竟是眉心,莫非眉心处有何蹊跷?
李长亭百思不得其解,起身推开窗散去身上灼热。
第二推开门时,李长亭正望月怀远。循声望去,只见月华映在第二身上,朦胧中浮现飘渺华光,一时间不由得愣住。
清风乱我心,明月寄青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月光皎皎,伊人窈窈。
第二笑着将字条递给李长亭:“明日你我动身南下。”
李长亭略感讶异:“信远镖局倒是神速。”
第二道:“只怕若水汤汤,源流绵长,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寻起。”
李长亭道:“如今有了消息,总好过此前没头苍蝇一般,倒是多亏了你。”
第二只怕寻不到毒圣,李长亭白白的空欢喜一场,又道:“七星山南下一路,快马加鞭亦须得时日。只怕你我去到时,尊师已远,扑了空。”
李长亭却微微一笑,道:“昨日空安大师一语,反倒要我心绪平静,万事皆造化,强求求不得。”
第二闻言,心中稍感安慰,便不再多话,道了一句“且睡吧”便离去了。
天色将明,七星山晨钟响起,弟子早课,齐聚灵机殿。梵音响处,檀香萦绕,大梵神像威严端坐殿内,微笑的面庞似乎洞穿寰宇。
李长亭将要离去,立在门口,频频回望,不由得想起那日梦魇。空安大师说过,心是有记忆的,我的心里又记载着何人的记忆。
第二呼唤道:“愣在那里做什么?”
李长亭回过神来,与第二骑马望七星山下行去。一夜露水凝在叶尖,沾上衣襟散着淡淡草香。
李长亭望着第二不由心生好奇:“你为何会叫第二?”
第二下巴一仰,道:“行侠仗义,若我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便由此命名。”
李长亭噗嗤一笑:“原是女侠自封的,我还道是有何别出心裁的缘由。”
第二不悦,嘟着嘴一拉缰绳停下马。李长亭不解:“怎了?”
第二道:“你个呆瓜,我是女孩子,你就不会哄着我?”
李长亭大笑:“你说的都对,我们第二女侠实乃天仙下凡,非但功法高深了得,而且行侠仗义天下第一,我被当以为楷模。”
第二闻言脸色越发阴沉,赌气道:“不理你了。”
说罢,一拍马背,飞奔走远。
李长亭愣在原地,只觉一头雾水,女孩子真是一种难懂得物种。
两人一路并不火急火燎,只匀速前行,半日已走五十里有余,眼前一条河拦住前路,便是沂水上游。
沂水河,自西而东流,以白国西部盘风高原为源头,流经平州,奔入大庸朝,浩浩荡荡不知其几千里也。
二人望水兴叹,眼下正是夏日江流丰腴之时,若要渡河唯有渡口零星小舟,只怕得舍了两骑快马。
船家遥遥与二人呼道:“若舍不得马,且等月底风家商船路过,可以捎带二位渡河。”
第二听闻,连连摇头。两人先后上了船,船家但也风雅,篷内设了茶几小凳,有点了炉火,煮了梅子绿茶。
清风徐徐,水波不兴。小舟摇摇,茶香袅袅。两人饮茶谈笑,如此岁月静好。
一个时辰后,付过银钱,二人将要上岸时,忽闻一声鹤鸣,驾鹤仙翁乘坐白鹤盘旋空中,怒喝道:“你们这一对奸诈狂徒,害的本座好找。前日将老夫诓去深谷,险些被毒虫夺了性命,今日本座万不能再饶你。”
李长亭与第二迅速离船上岸,将要夺路而逃,便被驾鹤仙翁拦住。驾鹤仙翁不由分说,拈着法诀,挥舞铁仗攻来。
一道轩然大波涤荡开来,将渡口行人掀翻。李长亭与第二拈出法诀相抗,方才勉强稳住身子。
未待二人做出反应,又一击已攻来,铁仗直向第二面门:“你个臭丫头最坏,先解决了你。”
李长亭挥剑出鞘,问心断剑上,剑气翻卷,华彩流溢,直向铁仗刺去。只听哐当一声响,问心剑与铁仗相交处火花迸溅。李长亭冷目森森,道:“你休想伤她。”
第二迅速解下竹笛,与李长亭相互配合。然两人合力,却不是驾鹤仙翁对手,苦斗三十回合,渐落下风。
天山逍遥派为西域玄门,虽修玄宗术法,法诀却与其余门派大相径庭,更且驾鹤仙翁修行数十载,功力高深,两人终究与其相差悬殊。
但见驾鹤仙翁铁仗一挥,正中李长亭气海,瞬间李长亭气息散乱,问心剑瞬间失了华彩。未待李长亭做出反应,驾鹤仙翁一掌屁来,李长亭闪躲不及,被击中重口。真气贯穿而过,整个人被掌风退出三丈开外。
李长亭只觉胸口一紧,心脏剧烈跳动,紧随着一口鲜血喷出,这一掌牵扯旧伤,李长亭意欲起身回击,却觉手足绵软无力。
驾鹤仙翁冷笑道:“不自量力,一会儿再收拾你。”
说着便向第二攻去,第二修为虽在李长亭之上,却依旧未能免于驾鹤仙翁毒手,只见她手中竹笛被击非粉碎,便拈出法诀,空手与驾鹤仙翁过招。驾鹤仙翁宛若鬼魅,轻易避开第二招式法诀,一个转身间便由防守转作攻势,双掌化作鹰爪,直向第二面门。
李长亭见状,纵身跃起,拦在第二面前,挥剑去挡驾鹤仙翁鹰爪。
只见金光一闪,问心剑宛若游龙。
驾鹤仙翁一时疑惑:“你竟有梵宗修为?”
说罢,驾鹤仙翁手腕一转,手臂一抖,竟将问心振飞。而后,又一掌劈向李长亭,将李长亭计费已然怒火中烧,冷声道:“看来得动真格的了。”
说罢口中吟诵道:“雾锁浪头浪爹浪,天水相连斩不觉。”
瞬间江水翻滚而起,一个巨浪拍来,李长亭捡回问心,挥剑去破法诀,然而抽刀断水水更流,浪头反倒愈发壮大,将二人裹入水中。
河水表面平静,水下雀暗流汹涌。李长亭不谙水性,连呛了几口水,只觉呼吸不畅,渐渐意识消散。
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许久。四下望去,正见自己在一条大船舢板之上,正是风家商船。
“你醒了?”一个声音传来,转网去却是一个小梵修。
不知为何,李长亭一见那小梵修不由得心中一痛。
“是你救了我?”
小梵修点点头。
李长亭又问:“可见到与我一同的姑娘?”
小梵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