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个怪兽有点凶
酒入愁肠,才知知借酒消愁愁上愁。酣畅过后,却只是徒增感伤。
李长亭扯出一个笑,想要掩盖内心的凄凉,却是欲盖弥彰,笑越发的力不从心。
萨拉内看着李长亭的脸上,泛着笑意,却又透出淡淡的伤,轻声安慰:“启塔族逐水草而居,从未停止迁徙,每一次迁徙都是对一片土地的告别。或许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场漫长的别离,分别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李长亭轻声说道:“多谢。”
萨拉内回眸望向李长亭,轻语道:“他去了哪里?你要去哪里找他?”
“我不知道,他不辞而别,未曾说过自己的去向。”李长亭摇了摇头。一声浅叹,又道:“我该是会去往南边,小时候总听他与我说南边的历史与风俗,想来该是去了南方。纵使不在那里,毕竟南边人多,人多的地方消息就多,或许可以打探写线索。”
萨拉内站起身来,目光望向北方的夜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深邃的天空上,七星围着紫薇缓缓移动。
深邃的夜空,让不安的心变得平静,
萨拉内从长靴外侧抽出一支箭镞,转过身,双手呈在李长亭面前:“你要走,但我没有东西可以报答你,这是阿爸生前在巫祝那里祈求来的祝福,送给你用来防身。”
李长亭摇摇头,淡淡的说道:“这是你阿爸给你的,我不能收。”
萨拉内将箭簇塞到李长亭的手中:“你不要拒绝,希望它能陪伴你找到你要找的人。”
李长亭不再推辞,将箭镞仔细收好,轻声说道:“谢谢你,萨拉内。”
萨拉内,一个美丽的名字,代表着蔷薇花。
李长亭从包裹中翻出师父的札记,找到一页良方,回赠给萨拉内:“我不善医术,这里有十余种常见药方,或许可以医治你的族人。”
萨拉内施礼道:“我的恩人,我会记住你对我的帮助。”
此日天色微明,启塔族人却早已醒来,聚集于营帐之外。
旭日缓缓升起,金黄的光线投洒进谷中,驱散了林间的晨雾,投下斑驳的光影。
启塔族人迎着初升的朝阳,举行着迁徙之前的祝福仪式。他们高歌、舞蹈,口中念着启塔族古老的诗篇,向着信阳的山玛真神祈祷着。
这是启塔族的习俗,更是启塔族的信仰。一个民族,或许可以没有名字,或许可以没有文字,但只要信仰还在,那么她的民族魂就会长留。
李长亭望着人群,一时离愁别绪满怀,只作唇边淡淡一笑,兀自轻声道了句“再会,我的朋友,愿你们从此以后一切安好”,而后悄悄的踏着旭日的光辉,离开了深谷。
方才出了山谷,只听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以为是齐王一干人等,不由得皱起眉头。跃上林梢,循声望去。
但见一行人二十余人,并着十余匹良驹,衣着打扮,与庸朝平民一致无二,却非齐王等人,似是一路商队。
二十余人不疾不徐的着路,其中三辆板车,载着满满的油布包裹,不知是为何物。
李长亭长舒一口气,旋身落地,继而赶路。李长亭第二次下山,并不识路,只囫囵晓得眼下是为庸朝边陲与启塔族交割之地,便只一味向南。
连续五日昼夜兼程,未曾寻到官道,更未见到一个村落,反倒更加荒芜。竟误入荒原。
此刻若要折返回去,必然会耗些时日,更有甚者在,怕是会与目的地背道而驰,既如此,倒不如趟着荒原冒险一试。
烈日当空烧灼着大地,仿佛要燃烧一般。荒原中,李长亭口干舌燥疲惫落款,索性寻了一块石头阴影下坐下,暂且避开烈日。
不知不觉间便已睡去,再次醒来却是夜已过半。皓月当空,将四周照得通明。李长亭起身伸了伸腰,却见稀疏的草丛中,似有什么再动,仔细瞧去,竟是一只白兔。
一日夜未曾饮食,李长亭不由得大悦,蹑手蹑脚向白兔移过去。那白兔却十分警觉,跳脱着逃开。
嘴的美食可不能跑了,李长亭紧追不舍,逼得白兔走投无路,慌乱中一头撞晕在石头上。
李长亭将揪着长耳朵拎起白兔,满脸愧疚道:“抱歉了兔兄,我也是没了法子。
正要挥剑黑白兔战个痛快,却见白兔腹中鼓鼓,竟是有孕在身!一时间李长亭心有不忍,便寻了一处荒草之中,蹲下将白兔埋在草里藏好。
“小家伙,你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
还未起身,忽然一个灰突突的影子朝他扑了过来。李长亭未曾防备,被那灰影直接扑倒。
灰影张开血盆大口撕咬来,拔剑已是来不及,李长亭迅速催动真气,双手化作掌,向着那灰影击去。
灰影吃痛跳开,发出嗷呜一声猪叫。李长亭趁机拔剑出鞘,剑光一闪,直向灰影。
灰影一扑一跳,避开剑气,又是一声猪脚。
李长亭方才仔细看清仔,灰影竟是一只猲狚异兽。
猲狚生于东山北海,体长二丈,高足九尺,状如狼,赤首鼠目,其音如豚,仿佛一座小山丘。
李长亭心中不解,猲狚栖息之地,与此相聚五千里有余,怎地会凭空冒了出来?
却也顾不得这些,猲狚以人为食,只怕此刻自己早已被它视作一顿美餐。
李长亭目不转睛盯着猲狚,不敢丝毫松懈,暗中寻找生机。猲狚似是畏惧问心,亦不敢上前,却用巨大的爪子不停拍打着地面。
一人一兽,四目相对,不敢丝毫懈怠。
忽而猲狚向李长亭冲来,周身散出强大灵气,竟与“镜玉广妙玄真天”中的广阶大成相当。
李长亭心中一凛,只道不妙,这异兽竟有如此修为,只怕我逃出无望。
却也不能坐以待毙,李长亭当下催动真气,引剑刺向猲狚咽喉。
只见问心寒光一闪,李长亭矫若脱兔。奈何那猲狚更为敏捷,轻松避开这一剑,不过是咽喉擦破了一点皮。
猲狚大怒,周身灵气随之大盛,纵身一跃再次扑来。
不及躲闪,李长亭剑身一横,举过头顶,格挡住猲狚的利爪。
猲狚受了刺激,灵气汹涌,宛若大海之上浪头叠起。巨大的灵力压迫,李长亭举着剑的手如坠千钧之重,真气在迅速的消耗,连呼吸都成了负担。
忽然猲狚虎躯一震,利爪重重压下来,犹如泰山压顶,望着黑压压的巨大兽爪笼罩而来,李长亭心知自己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