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长陵城是个地名
符文燃起,火光闪烁,李长亭口中念念不绝,唤起护身阵法,迅速起身望向二人。
空见大师,身姿轻盈,避开剑锋,轻挑挑立在树梢。荧惑寒光一闪,师父化作一道白虹,再次攻上。
两人身法之快,让人目不暇接,两人斗得难解难分,宛若一金一白两道交缠的光影,飞向远方。
杨舟的攻击越发猛烈,一招一式,连绵不绝,剑气纵横,大器天成。
空见大师掷出念珠相抵,金光一闪,妙法无限。一把念珠自空见大师手中飞出,瞬间结成阵法,正是梵宗至高阵法“大千世界”。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轮回无常,众生皆苦。念珠如斗转星移,金光交错宛若星汉灿烂,随着空见大师加快法诀,顷刻间金光将杨舟淹没其中全然不见。
方才听闻师父说起过“梵宗大修行者”的实力,李长亭只觉心头一紧,只怕师父会有什么闪失,拼命追着远去的光影。
若早日听从师父训诫,练得一身修为,也不至于让师父此刻孤身对敌!
忽闻一声吟诵:“一丈清风入青龙,角亢氐房心尾箕。潜龙勿用,破!”
霎时间,龙吟之声传来,金光正中一道道宏大的剑气宛若游龙直冲云霄。风云起卷,电光一闪,惊雷一道劈了下来。
光华迸溅,刺得人睁不开眼。
待到光华散尽,杨舟翩然落地。空见大师却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
李长亭飞到师父身旁,又是扯开衣衫,又是翻开裤脚,好一番检查,甚至连发丝和脚底都不曾放过,生怕师父受伤。
“哎呀呀,快停手吧。”师父道,“你若再检查下去,只怕我被你剥个精光了。”
听闻此言,李长亭七上八下的,才回到了正经的位置。一把揽住师父,喜极而泣。
师父安慰道:“师父知错了,下次不让你担心了,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不哭?你要再不放开我,就把我勒死了。”
李长亭破涕为笑,放开师父。
空见大师虚弱的声音传来:“你修为又精进了。”
一道嫣红的血迹从空见大师嘴角流下。
望着那一道血迹,李长亭心中震惊犹如万马奔腾。不到半个时辰,师父便便胜了梵宗大修行者空见大师,这……难以置信!
空见大师苦笑坐起身来,调息吐纳,道:“我又输了,或许这就是命里的造化吧。”
杨舟翻出一个瓷瓶,倒出两枚药丸,正是用了三年才炼制成的“凝宣丹”,吩咐李长亭道:“去给他服下。”
李长亭看着药丸,不解道:“这可是你的保命丹药,就这样都给他了?他可是要杀你。”
师父剜了李长亭一眼,李长亭便乖乖照做,嘟着嘴叹道:“你们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师徒二人再次动身,身后传来空见大师虚若的声音唤道:“小七……”
杨舟闻言浑身一凛,愣在原地。
空见大师哀声道:“念在昔日的交情上,听我一句劝,回寒翠山吧。”
李长亭一惊,驭马回身问道:“你怎知我和师父隐居寒翠山。”
空见大师微微一笑,也不作答。
杨舟头也不回,轻声叹道:“小七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一语说罢,声声叹息,拉着李长亭走远。
忽一道金光直向师徒二人师父,一颗念珠浮在二人面前。
背后传来空见大师的声音:“我自知拦不住你,这颗珠子留给你吧,但愿你用不上。”
杨舟望见那珠子,不由得浑身一颤,迅速转过身去:“你……”
许多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却已不见空见大师身影。唯有暗淡夜光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飘向山顶旧沟院。
望着那离去的身影,杨舟低声道:“难怪你输了,竟然是用了本元炼化这颗念珠,何苦呢?”
李长亭捉住那珠子,耳边仿佛传来一阵梵音经文,刹那间金光涌入体内,只觉浑身一阵舒坦,原本的疲乏瞬间消散到九霄云上,惊呼道:“这珠子看着不起眼,倒是好用。”
说着,把珠子递给师父。师父收了那珠子,也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赶路。
一路走着,李长亭黏着师父道:“师父,那颗珠子有什么关窍吗,怎就那么神奇?”
师父不语。
李长亭又问:“这空见大为何与你为敌?可是往日有什么仇怨?”
师父仍旧不语。
李长亭接着问道:“空见大师说的神庙,又是怎么回事?”
师父这次回答了他,却是故意装疯卖傻答非所问,随便拈来几篇先贤典籍里面的名句与他胡扯,郑重其事说道:“师不从权,师不从贵,师不从财。为有真学,便为师,可求矣。”
李长亭不悦,道:“我知道自己又呆又笨,可也不至于这般敷衍。”
师父道:“你还太小,等你该知道的时候,为师自然会说给你。快些走吧,我们可是要比出输赢吃肘子的。”
李长亭有些气恼,却忽想起虎皮肘子,摆了一个鬼脸,纵马飞奔而去。
眼见着天色将明,一道城墙映入眼中,正是此行目的地——长陵。长陵,大庸王朝国都,历经风雨二百年,占地四千五百顷。
城墙高筑插入云,猎猎军旗风中舞,李长亭不禁为之大受震撼。感叹着如此高大巍峨的城墙,简直如同小山一般,竟是人工砌筑,但真是大力出奇迹。
城墙之下,早有人久候。车马备齐,左右各有几个护卫,一行人中为首的乃是一个少年,与李长亭年岁相仿,不过十六七岁光景,身量却高出李长亭一头,通体透出一种诗书才其,正是风家主次子风无徇。
一见到二人,风无徇迅速上前相迎,双手抱礼,道:“家父算着该是先生到来日子,便命我早早出来候着,可算把先生盼来了。”
杨舟回礼,问道:“令尊一切可还安好?”
风无徇回道:“不过有些陈年伤病,也无大碍。先生请上车吧。”
说罢,风无徇引着师徒二人上了马车,只见外表素简的一辆车,里面竟别有洞天,桌凳俱全,又备了茶饮小点。
一路上,师父与风无徇关于瘟病之事一番讨论,李长亭也听得云里雾里,索性便不再听着,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掀开马车窗帘,向长陵成中瞧着。
长陵成不愧为大庸国都,实乃繁华富庶之地,长街之上,软红香土,货值贩售,人声鼎沸,与此前山中天壤之别,李长亭只觉新鲜,禁不住啧舌称赞。
杨舟无奈摇头,与风无徇道:“小徒素来呆头呆脑,不曾见过世面,风二公子见笑了。”
风无徇道:“高徒率真,我见了便是喜欢,不知如何称呼,今年贵庚。”
李长亭转头道:“我叫李长亭,今年十七,不知风二公子年岁几何?”
风无笑道:“虚长你两度春秋,若不嫌弃,只管叫我风二哥。一口一个公子,怪生分的。”
李长亭笑道:“风二公子,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语说罢,三人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