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御鬼之法
红叶小心地将楚寒林手上最后一根骨刺拔出，扔到一旁的白色盘子里。看着他密密麻麻满是血口的手掌，红叶催动灵力，浩渺中正的灵力外放天地之间，化为一片透露奇妙气息的绿叶。
“把叶子放到手上。”红叶命令道。
楚寒林照做，绿叶触及伤口变化为精纯的疗伤神液，流入其伤口之中。在一阵酥麻痛感过后，破损的伤口竟快速长出血肉，顷刻之间便完好如初。
楚寒林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部分，新生出来的皮肤有些脆弱，但内中肌肉组织的强度没有变化。
也幸好骨刺内没有毒素，不然恢复起来会更耗时间一些。
“这样就好了？”楚寒林惊喜地问道。
“皮肉之伤治疗起来还是很容易的，但若是伤到骨骼就难治很多了，比如你之前和五通神对招时受的伤就涉及骨头的破碎，好在骨骼原型还在，骨裂之伤尚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楚寒林问道：“那更严重的伤势，比如断肢之类的呢？”
“那就要分两种情况讨论。若是断开的肢体还在，仅仅是做接合治疗，那不出半天就行。但若是断去的肢体被破坏，那就需要重新利用他的基因培育新的肢体，倒不是没有办法治疗，只是恢复的时间要延长很多了。”
苏泽在他们身后，从盘里取出一根骨刺放在眼前端详：“能操控自身骨骼之人，看起来倒确实是恶鬼的伎俩。”
“鬼？”待腹部的伤势也被治疗得差不多后，楚寒林转过头来，“可是我对付他时，能感觉到他拥有实际存在的肉身，并非灵体状态。”
“那你的说法，韩聚艮的性格变得异常凶残，完全不像生前的样子。而且他生前并非捉鬼人，也没什么灵力天赋，重生之后居然能和你打个五五开，你不觉得奇怪吗。”苏泽毕竟是个见多识广，极有经验的捉鬼人，略一思索就想到了最接近事实的可能，“除非……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韩聚艮了。”
“你是说……”红叶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夺舍？”
苏泽道：“夺舍重生，最有可能。而且我在尸体逃逸而出的太平间内探查的时候，遇到了藏在暗处的袭击。”
“袭击？”红叶面色凝重起来，“是鬼，还是……人。”
“目前尚不能确定，虽然表面上看我是被几头恶鬼围攻，但小小一个太平间内居然能孕育出五六头实力不弱的恶鬼，而且他们居然能像事先说好一般不顾自身安危地围攻我，不由让我有些起疑，就好像……”
楚寒林反应很快，接话道：“就好像那些恶鬼是被人操纵着的，而操纵者的目标正是你。”
“操控恶鬼，难道是……”红叶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剧变，猛地一下站起，把坐在旁边的楚寒林都吓了一跳。
红叶面色无比严肃，一字一顿说道：“御鬼之法。”
“最后一位御鬼之法的传人，应该是玄阴流的左护法，三十年前被荒道的人联合袭杀，此时捉鬼人组织中也有人亲眼见证，难道能做得了假？”苏泽细细回想着关于御鬼之法的一切信息，只是关于此术的所有信息年代都过于久远，最近的就是三十年前的这一条，那时候自己才刚刚出生。
“玄阴流，荒道？”楚寒林听得一头雾水，“这是啥，组织名吗？”
红叶为他耐心解释道：“玄阴流是数百年前流传下来的邪道门派，一向和天师道不合，行事作风也较为邪性霸道。不过由于其修炼灵力的方式已经不再适合天地规则的演变，其实力越来越小，不能再和天师道抗衡，在遭到几次几乎是灭派的打击之后，玄阴流痛定思痛，进行了几次大改，改变门派方针和修炼法门后，其门内弟子大多不再为恶，积极入世谋求进一步的生存。”
“那荒道呢？”
“荒道是自玄阴流中叛出的一脉。自百年前开始，玄阴流本部一脉逐渐式微，难以掌握大权，荒道趁势而起叛出玄阴流，趁自己势力强盛而对老东家玄阴流穷追猛打，妄图将其吞并。说实话，虽然玄阴流才是传承比较久的邪道派门，但如今的捉鬼人界没有邪道正道之分，加上玄阴流人数较少，当年的血债怎么也算不到他们头上，而且目前玄阴流中的几人性格品行都不错，对捉鬼人态度也较为亲近，绝大多数捉鬼人还是愿意接纳他们的。”
“既然荒道是最后接触过御鬼之术的组织，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私藏了一部分此术法门，或者那位玄阴流的护法根本没死，只是被他们捉起来利用了。”楚寒林提出了一个看起来合理的解释。
“这个说法听起来合理，其实根本不可能。”苏泽道。
“为什么？”
红叶街上话头：“因为荒道这个组织已经被灭了。”
“灭了？”楚寒林一愣，“啥，你刚刚还说荒道追着老东家穷追猛打，怎么一转眼它就被灭了？”
“因为慕容胤，玄阴流的第十四代教主。”苏泽说道，这个深不可测的人眼中竟也闪过一丝忌惮，“一个将玄阴流自破败局面中挽救回来的人，同时也是于十年前参与围剿荒道行动中，展现出惊人实力的人。”
“慕容胤……”楚寒林低声默念他的名字。
红叶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世上一定要有一个巫妖王，等玄阴流想明白了，整个流派都越来越正常，行事作风向正道靠拢，从玄阴流中分裂出来的荒道作风居然愈发猖狂，世纪初很多连环杀人案和失踪案都有他们的参与，在外交上更是四处交恶，同时惹上了天师道，捉鬼人，玄阴流残部以及其他组织。而玄阴流第十三代教主虽然不是什么修为高深之人，但他深刻理解自己的能耐，并且主动和其他组织交好，是个合纵连横的好手，为之后各派合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在那次围剿行动中，年纪尚轻的玄阴流教主，慕容胤展现了惊人的实力。当时连二十岁都没有的他，居然展现出了第四境界的实力，一人击毙了荒道两位地荒者，也在最后围剿荒道首领一役中出力甚多。”苏泽看了眼蹲在一旁，无聊地捉弄地上蚂蚁的卫明，确认他无事后继续说道，“此战过后，慕容胤一方面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足够震慑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另一方面也和各组织的前辈有了联手对敌的情分。加上在此之后玄阴流作风未变，还是低调行事，整个流派如今都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复兴态势，也为捉鬼人所接纳。”
“这里我要插一句。”红叶突然面露古怪之色，道：“苏泽你前几年不在捉鬼人中任职，所以没机会和慕容胤见面，但就我的经验来看……虽然玄阴流的作风称得上低调，但慕容胤本人的脾气并不算好。你要知道捉鬼人中也有个别思想尤其迂腐的人，至今仍把玄阴流视为敌寇多加诋毁，面对他们，慕容胤一向是以强硬态度顶回去，眼里容不得半分沙子。”
“只要他还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那就没问题。”苏泽整理一下领口，道，“为了探清御鬼之法的真相，去往玄阴流是最直接的方法。而且我在太平间里来发现了一道用于困锁阴气和初灵的阵法，目前我无法做到在不伤害初灵的情况下破阵，这方面也要问问玄阴流有什么可解。”
“事情涉及荒道和玄阴流，我也会请示陈星君，让他做下一步判断。”红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