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亡灵附身
“南风村，韩聚艮。”从公交车站下来后，楚寒林便一直念叨着死者的住址和姓名，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真是个好名字啊。”
卫明问道：“哥哥，为什么你笑得这么淫荡。”
“我靠，你是从哪里学到‘淫荡’这个词的？”
“苏叔叔的书里啊。”
“啊，什么书，不会是什么＜金麟xx池中物＞，＜少xx洁＞，＜丝袜xx张静＞吧？”
楚寒林知道这些书应该都没有实体书可购买，但苏泽毕竟可能直接把文字复制下来放到文档里，然后打印出来编纂成册。以苏泽的节操，楚寒林毫不怀疑他能干出这种事来。
“不是。”
“呼，那还好。”楚寒林松了口气。
“是＜女警妈妈被xxxx＞。”
“喂，越来越重口了，再说下去书要过不了审了！”
好好净化卫明的词库，顺带严禁他看苏泽那些不伦不类的打印书后，楚寒林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了，为什么你叫我哥哥，叫苏泽叔叔，这不显得我比他矮一辈了吗？”
卫明解释道：“因为苏叔叔说了，他和我妈妈认识，是她的师弟，所以理所当然是我叔叔。但你年纪比我也大的有限，还是叫哥哥比较合适。”
“师弟，好古老的称呼。”楚寒林想起乔纳森说过卫明的母亲是在一个武馆工作，在那种地上师兄师弟这种称呼倒也不少见。难道苏泽以前也是武馆的一份子？
楚寒林很早之前就想问苏泽，他的一身本领是从哪里来的。不是通过修行得来的灵力以及通过机缘获得的神话生物传承，而是以游龙贯手为首的一系列武学。这东西捉鬼人组织可无法传授，看他的熟练程度，估计是从小练到大，已经练出肌肉记忆了。
胡思乱想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韩聚艮的老家。距离他去世也只有短短几天时间，但在两人面前呈现的已经是一片颇为破败的场景了。
他的老家是经典的那种农村红砖房，屋子面积不大，后面则是一小块种着青菜等蔬菜的农田，只是农田疏于打理，也不知道之后会划到谁的手里。此外，他的屋子后竟然还划出了一小块地用于做鸡圈，楚寒林一靠近就闻到一阵刺鼻的鸡屎味。
楚寒林捂着鼻子扇了扇臭气，对卫明说：“看到人影了吗？”
卫明环顾四周，道：“没有。”
毕竟是他提出来的建议，如今没有收获，自然有些闷闷不乐。楚寒林照顾到他的情绪，知道卫明表面上就算再怎么老成，终究也只是一个孩子。对孩子来说，尊重他们的意见是极为重要的，敷衍甚至忽略，对孩子造成的伤害并不比直接的打骂来得小。
楚寒林心一软，道：“也有可能是我们观察得不仔细，再看看吧。”
卫明虽然依旧沉闷，但终归是默默点了头。
房内无人打扫，灰尘已经积压了不少，稍稍一碰到房梁就会细细簌簌掉下来不少。楚寒林进入厨房，稍稍翻动厨具，连煤气灶底下都查看一番，仍是一无所获。
“死人复生，其中很关键的一点就是不知道此人还有没有神智。若是没有神智，老家倒确实是一个他回来的地方，毕竟他很可能遵循本能，但若是他保有神智……会去干什么呢？”
楚寒林低头思索期间，突闻一阵奇怪声音，声音持续时间不长，转瞬而逝，但听起来不像是自然发出的声音，也不会是卫明不小心打翻什么东西的声音，而是……某种动物扑腾翅膀的声音。
联想到韩聚艮家后的鸡圈，楚寒林不禁想到：“妈个鸡，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偷鸡吧。”
声音再度响起一阵，接着又突然隐没。楚寒林心头疑思越来越重，慢步走向声音来源，韩聚艮的卧室。
“嗯？”楚寒林低头一看，发现卫明竟然也听到动静守在了卧室门外，小脸上满是紧张，还有一丝隐隐的激动，看到楚寒林来了之后兴奋地朝房间里指了指，看样子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性。
楚寒林毕竟成熟许多，隐隐感觉此时不对劲，挥手示意卫明离远一点。等这个小鬼不情愿地退出屋外后，楚寒林才按住未锁的房门，缓缓踏入卧室。
卧室内果然有一个人，那人身形消瘦，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白色病服。他的头发脏乱，双手间似乎捧着什么东西，从露出的侧脸看来，他嘴巴还在不停咀嚼。
楚寒林看清他手中之物后，顿时眉头一皱。那是一只鸡，一只连毛都没拔的活鸡。
“韩聚艮？”楚寒林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屋里形如野兽之人缓缓放下手中已经断气的鸡，一双凶残的血眼看向楚寒林。
“确实是韩聚艮。”楚寒林在脑中对比此人和任务信上的照片，看出这两者是同一人。但此时的韩聚艮和生前的样子可谓是天差地别，一个老实忠厚的农民，如今竟然成了一头茹毛饮血，对生人抱有莫大敌意的野人，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
不过自从在古墓里见过鬼母之后，楚寒林对这所谓的“死而复生”已经有了一定心理准备，知道这种逆天而为的事情必然有巨大代价。韩聚艮的这种代价，比之鬼母已经算是轻的了。
楚寒林暗自调动灵力，在韩聚艮的紧紧注视下一步步后退，不想惊扰这头看起来就凶残的怪物。不过韩聚艮明显不想让闯进自己领地之人退的那么轻松，嘴中涎水不止，将鸡随手扔在一边，便冲杀过来。
“不好。”看此人来势凶猛，速度方面更胜狼人乔纳森，楚寒林不敢大意，灵力凝聚在双臂上，硬受此人前冲的力道。
“嗯。”
楚寒林闷哼一声，身体被推得狠狠撞在墙上，整个屋子发出一阵巨响，连房梁都隐隐松动几分。
听到屋内打斗声，卫明心系楚寒林安危，跑到门前一看。谁知他的身影正好落在发狂的韩聚艮眼中，后者本能感受到楚寒林不易对付，于是调转目标，扑向卫明。
不过楚寒林也不是易与之辈，趁着韩聚艮飞身跃起瞬间抱住他的腰部，两人即刻落在地上扭打在一起。韩聚艮翻身压在楚寒林身上，楚寒林则是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将他踢出老远一段距离。
“走。”
短暂交手，楚寒林便知此人力量更在乔纳森之上，自己不动用活尸化是万万难以匹敌的。
楚寒林拉起被吓坏的卫明逃出屋外，接着便听见屋内一阵咆哮，看样子韩聚艮是不可能放过自己了。他心一横，将手机交付给卫明，道：“打电话给苏泽，你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你……”
楚寒林来不及多讲，一拍卫明后背：“别废话，走！”
拖延片刻，后方韩聚艮已从屋内杀出，楚寒林灵力汇聚拳锋，躲过此人如猛虎扑食的一击，直指韩聚艮肋下破绽。
此人力量虽大，但搏击技巧还不如一般的格斗爱好者。楚寒林心中如此想道。
只是当他的拳头触及韩聚艮肋下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锋利的骨刺从韩聚艮体内迫出，狠狠刺穿了来势凶猛的一拳。
“这……”楚寒林一时吃痛，但痛楚尚不及惊讶来的强烈，“改变骨骼结构的能力？”
韩聚艮转过头来，楚寒林顿感不妙，不顾伤势加重也把被刺穿的拳头强行抽出。而就在他抽身而退一刻，韩聚艮的右臂手肘处竟迫发出一道足有五寸之长的骨刀，骨刀上还有根根如巨兽利齿般的锯齿，要是被这刀砍重一下，即使有活尸体魄也难逃一劫。
楚寒林冷汗直冒，好在此人能力特殊，但肉搏技巧属实不行，骨刀在空中连划一下都碰不到楚寒林一根毛。但楚寒林也不敢强攻，否则再来一次刚刚那种情况，怕不是得要双手尽废。
连斩不中，韩聚艮狂性大发，肋下原本受击之处血肉涌动，一道骨刺长鞭从伤口射出，直取楚寒林首级。
千钧一发，楚寒林瞬间切换活尸形态，躲过骨鞭锋利尖端，同时双手探出，死死握住骨鞭两截，力道加催，将反应不及的韩聚艮拉的失去重心，跌跌撞撞而来。
杀！
活尸形态下，楚寒林虽然保有神智，但面对此等强敌，还是要将杀意释放才能博得胜机。一拳瞄准此人面庞，已经用上了焚血加持灵力流动速度。
一拳轰出，空气被拳风压迫，刮得韩聚艮面庞生疼。此人虽神智不清，但在生死一刻，还是用自己能力做出保命之举。半张面上的骨刺爆射而出化为头盔一般的防具。
怒拳正面击中骨刺面具，经过灵力加持的骨质坚硬度犹胜钢铁，却也被一拳击碎大半，剩下的余劲传进颅骨，搅得韩聚艮脑内一片混沌，幸而此招还未能伤及性命。而反制一刀也已经出鞘——韩聚艮左手指关节上骨刺弹出，五根骨刺直破楚寒林腹部皮肤，刺入其肌肉之中。
“嗯？”楚寒林惊讶韩聚艮的临场应变，韩聚艮也惊讶此人的体魄之能。骨刺能刺穿他的皮肤，却被肌肉锁死，难以伤及此人肺腑。
一击难以得逞，楚寒林挥拳的手顺势下压，五指刺入韩聚艮肩膀。而韩聚艮肩膀上亦生出细小骨刺，和之前的情况一样，骨刺能刺伤楚寒林手掌，但无法做到完全刺穿。
两人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两头出自无间的地狱怪兽。楚寒林另一只手松开骨鞭，转而按住韩聚艮抵在自己腹部的手腕，手指刺入其皮下，纵使双手再度受创，也要不依不饶将尸毒输入韩聚艮的体内。
此次楚寒林用的尸毒可不是对付乔纳森时的那种剂量，而是全力输入，将体内能凝聚出的尸毒一滴不剩全部灌入其体内，使得仅仅过了一秒不到，韩聚艮便出现呼吸不畅，心肺功能同时衰竭的症状，随即剧痛自脑中传来，韩聚艮七窍缓缓滴血，已是毒入肺腑的迹象，他怒吼一声，自断刺入楚寒林肌肉中的骨刺，奋力挣开起束缚后转身就逃。
楚寒林看着他急速逃离的背影，体内空虚之感上涌，令他差点站不住脚。虽然尸毒令韩聚艮吃了个大亏，但尸毒本身也是需要楚寒林用灵力凝练的，此次一用就用了个干净，有空虚感也不足为奇。
而且他的骨刺还断在自己手和腹部肌肉里，这也要抓紧时间处理。
躲在一边的卫明看到韩聚艮仓皇逃走，心有余悸地走回楚寒林身边。楚寒林也解除活尸状态，以免这副比僵尸还僵尸的样子吓到孩子。
“已经打电话给苏泽了？”楚寒林问道。
卫明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楚寒林看向已经成马蜂窝的双手，道：“那就再帮我打个电话给红叶，让他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