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徐崆
车里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到了二十二点整，楚寒林坐在驾驶座上，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坐在旁边的叶宁倩。后者感受到他的目光，同样看向楚寒林，却被后者一扭头赶紧躲开。
显然，前夜的经历还是让楚寒林难以忘怀，就算叶宁倩一句话也不说，他亦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同时他心里也在暗骂苏泽不靠谱，居然让自己和这个暴力丫头组队来盯梢徐崆，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调查了那个所谓的小王老板。嘴上说着是他觉得自己的任务更危险，不适合自己这样一个新人来做，但从他嘴角掩不住的笑意来看，楚寒林敢确定这个家伙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门外已经久久没有动静，但他们的盯梢任务仍不能就此结束。楚寒林再次鼓起勇气看向叶宁倩，问道：“你不上学不做作业，天天跟着捉鬼人办事，家里没有什么意见吗？”
叶宁倩目光不变，仍是凝视着大学校门口：“我办了一年的休学申请。”
“是吗。”楚寒林横下心，咽了口唾沫，道：“那个……虽然我不想说啊，但现在我们两个既然要组队排查这件事情，那我就把话先说清楚了。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都不能……”
“我知道，我不会再对你动手了。前天的事情是个意外。”叶宁倩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说话，“那天我……心情不太好。”
楚寒林心说别的小姑娘心情不太好顶多就是发发脾气或者睡一觉，你倒好差点就要了我的命，等哪天你结婚了之后丈夫惹你不开心，你怕不是要把他切成碎块扔猪圈里喂猪。
想是这么想，但楚寒林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招惹叶宁倩。既然她已经表态不会因为自己活尸的身份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即使自己想要不好，想想这个小姑娘背后的家族势力，楚寒林也只能敬而远之而已。
“你呢，就这么死在学校里，你的父母不担心？”叶宁倩问道。
“我啊，我没关系。我在福利院长大，平时靠领政府补助和打零工为生，就算死了应该也没什么人关心。苏泽这个家伙应该就是知道这一点才直接把我招成捉鬼人的。”楚寒林笑道，说的明明是令人感到可悲的身世，脸上却不带一点阴翳。
“你没见过父母吗？”叶宁倩一愣。
“对。不过说起来也有意思，我没见过他们，但他们的形象在我脑中却格外清晰，像是我在母体里就见过他们一样。反正我自有记事能力起就在孤儿院长大，身边都是同龄的朋友，加上我们的院长又是一个老好人，生活过得其实不差。当然和外面的人比起来也不算好就是了。”
楚寒林说的还是保守了，他所在的孤儿院里像他一样完全不清楚生父生母的孩子其实不多，大多是一些服刑人员的孩子，或是一些智力，肢体天生有残缺所以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作为体格和智力健全，人格上又不错的孩子，他经常要承担起照顾其他同龄孩子的责任，本来孤儿院中的时间表就被安排得事无巨细，孩子在其中不甚自由，对楚寒林来讲，本身就不算多的时间就更加紧迫了，这样的情况在他考上本地的整点高中后才有所改善。
所以他能在这样的环境中考上大学其实也算是出人头地了，本身资质真的不算差。
在闲聊同时，楚寒林眉头一挑，因为在他目之所及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徐崆，他果然出来了。
“喂，那个就是徐崆。”楚寒林手指一指，把叶宁倩的注意力也吸引过去。
徐崆在校门口用手机软件打了一辆出租车，楚寒林紧同样开着车紧跟其后。好在这次出来时苏泽向红叶借了辆车来开，不然他自己的那部灵车实在是过于瞩目了，平时紧急用用倒还行，做这种紧急任务就免了。
楚寒林一路上开得磕磕绊绊，但总算是紧跟着出租车开到了一处像是餐厅的地方，目睹着徐崆下了车。
“这么晚了，他还来餐厅？”叶宁倩有些疑惑地问道。
“晚吗，还行吧。”楚寒林揶揄一句，使劲看着餐厅的透明玻璃，可惜夜色已深，他实在是看不到内部场景。
“走吧。”叶宁倩直接打开车门。
“你要直接进去？”楚寒林问道，“但你想想我啊，我可是前几天刚刚死掉的一个人，我要是现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被徐崆看到了那不得把他吓死。”
“闭嘴，你要是怕就多做点掩饰。”叶宁倩站在车门前，柳眉一挑，怒斥道。
“怕了你了……”楚寒林嘟囔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他稍作改动的幻符，灌入灵力后符纸如同被点燃般迅速在空气中燃尽，同时楚寒林的面部也出现了一些微弱的变化，至少乍一看下和先前的自己完全是两个人。
这是他在这几天里从万象策上学习的初级符纸制作技术，虽然他现在还未必能完全自制出完整的符纸，但在现成的符纸上略作改动还是不成问题的。经由他的改动后，这张苏泽给他的幻符不仅能掩盖他本身活尸的样貌特征，还能在面部上做一些微调。当然，这只是幻术的一种，不算物理上真正改变样貌，像叶宁倩这种颇具灵力的人只要将灵力凝聚双眼上认真观察就能看出端倪。
不过有灵力的人也不会是路边的大白菜，即使真的遇上了也未必会花费力气观察他的面部，这符纸在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实用的。
楚寒林和叶宁倩一起走进餐厅内，前者看向徐崆所在的位置，一眼就看出了他对面坐着的人是谁。
萧成。
楚寒林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用过了升级过的幻符，当日苏泽逼供萧成的时候他可也是在场的，怕是早就被萧成记住了样貌。
萧成眼睛一抬，瞥过两人，不过也仅仅是看一眼，觉得他们没什么问题后便收回目光。
楚寒林和叶宁倩特地选在萧成的后排落座，前者在坐下瞬间就在沙发靠背上贴上一张符纸，灌入灵力的同时符纸微微发光，却没有像之前的幻符一样直接燃尽。楚寒林后背一靠，正好将符纸遮住。
随意点了一些餐后，楚寒林不动声色地递给叶宁倩一张符纸，后者心领神会，接过后徐崆和萧成低声交谈的声音在耳边瞬间清晰起来。
一种类似于窃听器的实用型符纸，同样是楚寒林在万象策上学来的东西。他算是清楚了，在这本书的初级阶段自己基本难以接触到什么实用的攻击类术法，大多都是一些简单的小法术，偷鸡摸狗足够，真干起架来肯定不如一把手枪有用。
同时，徐崆焦急的声音也在两者耳边响起。
“老哥，你明明说过那件事情不会暴露的，现在好了，尸体都被人挖出来了，你叫我接下来怎么做，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