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索命一手
尸体？
楚寒林和叶宁倩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心中暗道徐崆这个人表面不动声色，没什么特异之处，没想到暗地里居然还真的和这起案件有什么瓜葛。
萧成声音低沉，和一脸愤恨的徐崆不同，他就要沉稳很多了：“有什么可担心的，都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当年小王老板下手也是利索，没可能被追查到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尸体都被人翻出来了，还说什么下手利索？”徐崆咬着牙说道，一边狠狠地摇头。
“就算真的被查到了，小王老板也有能力把这件事情摆平，不管怎样都查不到你手上好吗。”萧成瞪了徐崆一眼，本来就是个街头混混的他气势可是要比徐崆这个文弱书生骇人得多，一下就令后者的怒火失去数分。
“我也不是在怪你们，只是……有点担心而已。”徐崆放缓了语气。
“没什么可担心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萧成喝着果汁，沉思片刻，带着点犹豫地问道：“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一些奇怪的人找你做些事情什么的……”萧成欲言又止，挥挥手，道：“算了，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吧。”
楚寒林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憋笑，心说这家伙绝对是被苏泽欺负得出现了心理阴影才这么问，而且他还不好意思把事实说出来，这种半遮半掩的样子出现在一个混黑道的猛男身上着实有些违和。
“不过，说起奇怪的事情，最近到还真的有两件。”徐崆揉了揉发酸的眉心，说道。
“哦，什么事情？”
“第一件事，是我们学校有两个学生，是一个宿舍的舍友，一个死在篮球场里，死因现在还没有公布，乱七八糟的说法什么都有，不过目前还没有一条能得到证实。另一个则是失踪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学校里最近一直在传，说就是那个失踪的家伙动手谋杀了和自己有矛盾的室友，不过他们另外两个活下来的室友倒否认了他们有矛盾这一点，反正说到最后也没个结果。”
狗日的，学校里那帮狗比都传成什么样了。
楚寒林暗骂一声，不过他也知道有这种猜测确实是人之常情，否则怎样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离奇失踪了，就算现在他站出来说自己其实是被一个捉鬼大师带走当了替他看店铺的伙计，自己的老同学们八成也只会一边拍着肩膀让自己去精神病院看看，一边打电话报警把自己送进去。
许恒的死因现在还没公布，这也不奇怪。他的伤口很难处理，毕竟是直接被扭断了脖子而死，这种死法过于匪夷所思，除非有人亲眼看到，否则就算是家属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惨状。加上苏泽曾经说过警察局长是他们的人，情况大概就是局长把部分信息隐瞒的同时，请红叶处理了一下尸体在家属方面糊弄了过去，当然，他们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成了捉鬼人，自然不会将自己列在嫌疑人名单内。
“死人吗，这个消息我也看到了，不过也没什么。放在二十几年前，每年大学里不死几个人都说不过去好吧，自杀的被杀的都有，现在这个比例已经很低了。”萧成故作经验老道的样子笑道，“还有呢？”
“第二件事，是关于我自己的。最近我经常做噩梦。”
“噩梦？”
“梦见白老师。”徐崆一边说着，一边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看来这所谓的噩梦确实将他吓得不轻啊，“我……梦见了白老师，没有看见她的正脸，只看到了她的背影我就知道那是她。我没没脸见她，发疯了一样想向后跑，但不管我跑多远，她就永远站在我面前。我没办法了，就只能向前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来后……”
徐崆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她的脸，已经完全烂掉了，都是白骨，腐肉，还有肉里蠕动的蛆虫……然后我就醒了，连续三天晚上，我都做了同一个梦。”
“你他妈恐怖片看多了吧。”萧成不屑地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几个梦而已。我看你就是最近压力大了才会有这种状况。就你还是个大学生呢，居然还怕这种迷信吗？”
徐崆连连低头，在萧成面前的低姿态尽显无疑。而坐在他们后座的楚寒林心思一动，看了几天万象策，加上和苏泽了解了一些捉鬼人的基本知识，他自然清楚很多时候鬼气会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人的神智，心灵，而这种影响在人的梦境中尤为显著，寻常的一次噩梦不足为奇，而整整三日都连做噩梦，还是同一个梦，就有些奇怪了。
当然，人很难记清楚自己的梦境，可能是徐崆仅仅一个晚上做了噩梦，结果记忆错乱让他得出了一个错误结论也说不定，但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似乎是确有其事。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懒得和你扯皮了。记住，以后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过来找我，听清楚没？”聊过一段时间，萧成顿感不耐，对着徐崆怒斥一句后就起身离开。徐崆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最终还是无奈地低下头去。
“走。”叶宁倩招呼楚寒林一声，紧跟在萧成身后。
“喂，徐崆你不管了？”楚寒林连忙跟上。
叶宁倩没有说话，两人进入车里后她才拉开自己的袖口，露出系在白皙手腕上的一串手链，而今手链上的几个珍珠样子的圆珠正在不住地散发光亮。
“这是什么？”
“检测鬼气的一些小装备，它无法像一些罗盘一样指出鬼气的所在方位，但在人靠近时确实能显著指示那人身上是否带有不寻常的鬼气。”
“萧成离开的时候靠近了你，所以它检测出了萧成身上的鬼气？”
“大概如此。”
“嘶。”楚寒林倒吸一口凉气，“他妈的，也就是说萧成身上有一只鬼？”
“不一定。”叶宁倩，想了想，终究还是懒得像这个外行人解释，只是冷冷说道，“跟紧了。”
两人驱车紧跟着萧成，后者天天自称黑道大佬，结果却丝毫没有反侦察意识，背着两人一路尾随到了所住的小区里。楚寒林心中暗自感叹，老兄啊，没想到这才几天我就又要到你的家里做客了。
此时，萧成还全然不知自己的行踪已完全落入他人之手，兀自下车后匆匆跑上楼梯，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哆嗦后才发现自己把外套落在了车的副驾驶座上。
暗骂一声运气真差，萧成眯了眯发酸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至少晚上要熬到两点才睡觉的他现在就感觉有些困了。他叹了口气，一路下楼，而这股莫名的眩晕感却愈加强烈，脚下脚步都踉跄起来。
而就在他走到三楼的时候，沉重的眼皮刚合上，脚下就突然一滑。萧成心中一惊，正要赶紧抱头保护自己的大脑时，一根不知从何而来的绳索竟然直直套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
萧成一边死命挣扎着，一边用余光瞥向天花板。这根套住自己的绳子在暗夜里呈现出淡淡的血色，末端像是深入了天花板里一样。自己本就双脚悬空，宛如一个死囚被执行着绞刑一般，而绳索至此还在不断收紧。
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场景在黑白间不断交替。正当萧成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绳索竟然也应声而断，自己重重摔在楼梯上，一路滚到了楼梯口。
萧成一边摸着被勒出血痕的脖子，一边大口喘气。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抬头一看，可楼上哪里有什么绳索的痕迹。明明差点被勒死的感觉近在咫尺，面前这一切却好像在告诉萧成，这不过是他的幻觉罢了。
难道闹鬼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加上刚刚徐崆还和自己说过噩梦的事情，萧成双腿一阵战栗，冷汗浸湿衣领，再不敢在此逗留，也顾不上什么落在车里的外套，发疯一般逃回自己的家里，一把关上大门。
……
“这……”楚寒林看着指尖还冒着丝丝金光的叶宁倩，心说刚刚她斩断血色绳索的那一道金光才真正有些高人风范，比起自己捣鼓的那些符纸高级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果然没错。”叶宁倩拍了拍手，皱眉道：“萧成身上没有鬼，他是被鬼施了一个要命的术法，这才身上带有鬼气。能设定这种定时发动的术法，这头鬼的位格不低啊。”
“如此说来，徐崆就有不小的嫌疑了。只是为什么你的手链没有对徐崆有反应。”
“很简单，这个手链不算什么高级货色，只能做到一个大概检测的程度。只要稍微懂得压制一些鬼气的技巧都能躲过检测。如果徐崆身上真的有一头接近厉鬼级别的恶鬼，那她若是蓄意隐藏自己的鬼气，我多半是无法检测出来的。但它若是直接在人身上下一个术法，术法带上少量它自身的鬼气的话，检测出来就容易多了。”
“你的意思是……”
“没错，现在多半可以确定，那头恶鬼应该是通过什么东西寄宿在徐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