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苏泽的手段
萧成面色阴翳地走在路上,心里挂念着今天早上看到的新闻,以及两年前的那桩麻烦事情。
今天一早,他的部下就急匆匆地跑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告诉他,警察已经发现了那具女尸,两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要说长,但是搜索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就不是一件容易事,更别说怀疑到自己头上,可要说短,十几年前的案子被抓出真凶的例子,萧成也不是没有见到过。
更关键的是,今早他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在警察局工作的叔叔,希望能像往常一样把事情压下去,但叔叔给他的回复却是警察局长都开始关注这个案子的调查,即使是自己也无法操作。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慢步走上楼梯,走到家门口后打开门,而在顺手开灯后,不由愣住了。
他的家里出现了两个人,一个邋遢的连胡子都不剃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学生样子的年轻人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靠着椅背,以戏谑的眼神盯着自己。
“你……”萧成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和怀疑,而后一股怒火才涌上心头,他把手上的公文包和外套一扔,大步流星地朝着两人走来。
楚寒林心中哀叹一声,心道果然是这个结果。
他们本来准备在中午拜访萧成的办公室,结果走到了那个地方才发现,楼梯口以及走廊都站着几个挂着金项链纹着纹身的壮汉,一看就是萧成手下的打手。虽然这两人并不怕事,几个小混混也不可能是苏泽的对手,但楚寒林和苏泽一合计,还是不要惊动太多人的好,要是动起手来免不了闹出什么动静,苏泽可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店铺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苏泽就做出了一个让楚寒林毫不意外的决定,潜入萧成的家中,等萧成回来后再和他好好谈谈。
这个方法的好处是简洁,有效率,坏处也很明显,就是很容易被人认作是梁上君子,必竟没有一个人会对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萧成就是这样,他那超过一米八五的个头朝这两人压迫过来,在常人眼中还真是异常的有压迫力。
但很明显,这次他挑错了对手,一个能杀死的厉鬼的人和一个活尸,对他们来说,人再怎么恐怖又怎么能像诡谲的厉鬼般恐怖莫测。
离苏泽不到一米,萧成一言不发,大手朝着他的领口迫近,打定了主意要向拎只鸡仔一样把这个男人拎起来。但当他真的抓住了苏泽的领口,手臂发力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苏泽的身体就像一块有千斤重的沉铁,自己不论怎么使力都不能让他的身体偏离一分一毫。
若是无法将苏泽举起,但还好说,无非是萧成自己的力量不够,但在自己的全力下这人能纹丝不动,但就不是力量能解释得清楚的了,就算是个三岁小孩用力推搡一个坐着的成年人,成年人都会晃动两下,自己好歹也是年轻的时候天天跑健身房的人,难道连一个孩子都不如。
难道碰上了高人?
这个想法一出,再加上萧成本来就心神不定,内心有鬼,他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火气嘛。”虽然被人抓着衣领,苏泽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指向自己对面的那把椅子,像是自己才是这间房自己的主人一样,说道:“坐。”
萧成因为苏泽的举动心里的无名火烧的越来越旺,但最后仍是忍了下来,面色难看地松开手掌,后退几步坐下,和苏泽面对面对峙。
萧成坐下后,才发现苏泽和另一个年轻人的面前放着一个盛满了茶水的一次性杯子,根据味道,他闻出了这是自己橱柜里最贵的一种茶叶,心头刚刚被压下的怒火再度燃起,这两个不速之客不但未经允许闯到了自己家门里,还像主人一样随意使用自己的东西。在道上混了十多年,萧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嚣张到家的人。
楚寒林看着不动如山的苏泽和明显按捺不住火气的萧成,心中不禁明白后者将被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老板欺负的妈都不认得。但这一切对他来说倒是没什么关系,来之前苏泽就说了,他今天就是让自己来走个过场,熟悉熟悉以后这种“业务”该怎么做。
“你们到底是谁,想做什么?”萧成愤愤说道。
苏泽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这动作落在萧成眼中让他的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咽下茶水后,他才缓缓说道:“昨天夜里,警察不是找到了一具尸体吗,这件事在报纸上也已经刊登出来了,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又怎么样?”听到苏泽谈起这件事情,萧成不由地心底一沉,但他多少也有些定力,知道输人不输阵的道理,强行摆出镇定地样子回答道。
“不怎么样,我就是想问问你对这件事的真相了解多少?”
“哼。”萧成面色不善地冷哼道,“怎么,你怀疑这件事情是我做的?”
“第一,我并不是怀疑,这件事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第二,就你这个小混混这几年做了多少烂事,怀疑到你头上也很正常吧。”苏泽轻轻摇动水杯,看着茶叶随着水面晃动,笑道。
“你……”萧成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对他这种人来说,说他是个小混混,要比侮辱他的家人更难以接受。
对一个几乎是一无所长,只能靠家里关系的打点和自己一身蛮力的人来说,靠暴力欺压他人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而即使他再怎么不堪,也有一个基本的道德理念,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何等的下作和不入流,为了让自己逃避这种羞愧感,他和自己的几个部下便寻到了一个精神寄托,那就是自诩为黑道,将自己的行为归为一种特殊的工作。
这也是为何他的房间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日式风格,甚至像电视剧里的黑道一样在房间里摆放着蒲团,在墙壁上张贴着字画,三年前还特地找日本的师傅在胸口上纹身。
这一切,都是为了将自己的小混混行径,以黑道的称呼掩盖过去,给人凶悍的假象。而当有人将这种假象戳穿时,他便会不能控制地暴怒。
但可惜,他今天碰到的不是平日里忍气吞声的中年大叔和尚未进入社会的学生,而是在捉鬼人界摸爬滚打十多载的苏泽。
在萧成暴起的瞬间,整个桌面便被苏泽一手掀起,萧成的脸正好撞到了桌面上,头脑正处于混沌之即,又被不知道从哪里袭来的一脚正中腹部,连人带桌子被踢到了角落。
苏泽则拿着还喝完的茶水,缓缓走到萧成身边,拿起了从他手中滚落的手机,手机正显示着一条还未写完的信息。
“想叫人?”苏泽冷笑着删掉了信息,把手机砸到了刚刚努力爬起的萧成的头上,砸的他再度跌倒。
“这种伎俩我都见过多少次了,你小子还嫩呢。”
楚寒林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腹诽道自己的这个老板看上去比黑道还像黑道,自己以后得注意自己的态度了。
腹诽归腹诽,楚寒林也知道以暴制暴未必是最合理的手段,但对这种街头混混来说,却是最有效的手段。何况自己是来查案的,但不是警察,又何必讲什么规矩,就像正道有理由对着明教教徒来一句“对这种邪魔歪道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自己身后站着道理和警察局的支持,又何必畏手畏脚。
“咳……你是,警察……”萧成还没从刚刚的痛苦中缓过来,身子蜷缩成一团,捂着被踢到的部位,额头冒出一层层细汗。
苏泽在他身边蹲下,笑道:“现在,能告诉我你和案子之间的关系了吗?”
“什么案子,我不知道……”虽然感到痛苦,但萧成还是硬撑着不肯松口。
苏泽无奈地站起身来,转身走开,一直用余光关注着苏泽的萧成以为这个煞星终于准备离开了,心头正有喜色时,自己腹部下方的部位,即膀胱所在的位置,又被苏泽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踢了一脚。
这次闹出的动静并没有上次大,但对萧成来说痛苦远甚于上次,一阵酥麻的感觉后,刺痛从下体蔓延到全身,即使他想像个硬汉一样克制住自己的喊声也做不到。更难以启齿的是,由于这一击太过突然,萧成感觉裤子里一片温热,自己居然失禁了。
“再有下次,你说我会踢哪里?”
苏泽那恶魔一般的声音传到了萧成的耳朵里,他想也不想就知道继续嘴硬的话自己迟早会痛失良鸡,恐惧和痛苦的双重驱动下,萧成一狠心,喊道:“我说,我说,是我把那个女教师送上车的,但她之后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
“你把它送到哪里了,或者说……送到了谁那里?”
“是,小王老板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