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获救
“就是这里。”
指针死死指向操场边上的一块石头，这块石头藏在一片杂草堆，周边都是尘土，设置在不远处还有一个被人随手丢弃的矿泉水瓶。
“这里的鬼气浓的，我用鼻子闻都能闻到了。”
红叶收起罗盘，将它反转到背面后带上手腕，说道：“那么明显吗？”
“对，要是在给它一段时间，它说不定真的能进化成厉鬼。”
“要是能变成厉鬼，它反而能更好地隐藏自己的气息了。”
“说的也是。”
苏泽把烟头扔到地上，接着随意踩灭，而后推开了正欲动手的红叶。
“我来吧，省下的破境符就当我还你的隐符好了。”
“好啊，求之不得。”红叶把符纸塞回自己的口袋，向后退开两步给苏泽让出身形。
苏泽双手插兜走到石块面前，在距离石块还有四五步时停下。他抽了抽鼻子，微微抬头盯着眼前的空气，那里明明只有一片黑暗，但他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
保持着这个姿势，大概过了十秒后，苏泽才有新的动作。
他将双手从口袋中取出，高举过头。在红叶眼里，凝聚在苏泽手上的灵力达到了一个峰值，锋利程度让自己心惊。
红叶知道，自己并不是无法凝聚出像苏泽这种程度的灵力，但苏泽手上的灵力奇特之处并不在于量大，而是在于他能将大量的灵力压缩在一个极小的区域里，从而转化为极为锋利的灵力刀刃。更重要的，他的双手强度竟然能支持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愧是曾经的练家子。
在红叶心中感叹的时候，苏泽以常人肉眼难见的速度向前方挥出双臂，最后手背相接，停在身前。红叶看着苏泽前方的区域，那片紫色的境终于显露在他的眼中，而苏泽的双手已经没入其中。
苏泽手臂上青筋暴起，双手一寸寸地分开，本来被他刺穿的缺口在他的拉扯下被缓缓拉大。红叶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他竟然想要凭一己之力，用一种最直接的方法打破鬼境。
最后，苏泽终于将缺口撕扯到足够一人通过的程度。他一言不发的从缺口处钻了进去，而身后的红叶也紧随其后。
刚踏入境，他们就感到眼前的场景天旋地转，本来的操场和草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室内篮球场。
“你说，伪境就只有这么大吗？”红叶皱着眉头盯着球场，看到了如此巨大的场景，他却依然认为这个地方极小。
“不止，还有外面的一些地方，这里是这个伪境的中心区域。但也够小了，还没有这个学校大。”
“喂，前面有两个人。”红叶一拍苏泽的肩膀，看见倒在地上的楚寒林和许恒后急忙跑向许恒。苏泽则又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后慢悠悠地走向倒在电梯门口的楚寒林。
苏泽盯着楚寒林看了近十秒，他的胸膛才有微弱的起伏。苏泽瞥见掉落在一旁的那个人头分离的芭比娃娃，将其捡起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那边的那个还活着吗？”
红叶无奈地摇头道：“死了，初灵涣散了很久，已经就不回来了。”
“那你要赶快了，我这边这个还有一口气。”
“什么？”
红叶吃了一惊，赶紧跑向楚寒林。作为一个资深医生，他在略微检查楚寒林的身体状况后就明白他还救得回来。
“怎么可能……”
“是啊，和共生血傀搭上了联系，本来应该被斩下头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被切开了喉管。虽然也是致命伤，但至少争取到了时间，保留了一丝活着的希望。”
“但那么久了，初灵应该……”红叶一边将几张珍贵的金血符纸贴在楚寒林身上，一边感受着他身边初灵的存在，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不由感叹到：“好强的初灵，这个孩子的天生灵魂，和一些经过初级训练的捉鬼人有得一拼了。”
“这也是这头鬼盯上他的原因吧。它本来就处在蜕变成厉鬼的阶段，原本就不多的理智彻底被饥饿感所冲垮，一心只想吞噬强大的灵体，那边已经死去的孩子倒像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不小心被卷进来的。”
“但即使是这样，他的初灵也基本上溃散的差不多了。我只能把他的身体暂时封印起来，防止进一步的尸变。”
“就这么做吧，我把这里清理一下，你趁着这段时间把他的身体和初灵都保存起来吧。”
苏泽一边说着一边又从兜里掏出那包还未抽完的烟，抖出一根后给自己点上。他叼着烟一步步走向场地中央，最后停留在天花板最中央的那盏吊灯上。那盏吊灯散发出煌煌光亮，但苏泽并没有什么忌惮，直接抬头直视着吊灯，似乎不惧那强烈的灯光。
他缓缓抬起右手，灵力从手腕如涓涓细流一般流出，灌输到五根指骨之中，又在经络中散布开来，最终融入每一块肌肉当中，在红叶这种外人看来，苏泽手上的灵力在每一处都是完全平均的。
苏泽眼神一凛，右手如铁鞭般朝着空气抽出，带着一阵可怖的音爆声，连接着吊灯和天花板的链条骤然绷断，伴随着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令人牙酸的尖叫声，整个吊灯摔碎在地上，断开的电线正向下不断喷射着电火花。
碎在地上的玻璃下不断渗出红黑相间的鲜血，一个身影慢慢显露在吊灯下。那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向外吐着长舌和鲜血，眼睛向外暴突，脸色如死人般铁青，脖子处有一处明显的勒痕。因为她穿着白色长裙，和黑红色的鲜血对比更加强烈，不断挣扎尖叫的样子更显得恐怖。
不知何时，苏泽已经离开吊灯一段距离，因而没有被波及。他走到女鬼身边，眼神中不带怜悯地等着她。而女鬼那双满是愤懑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丝戏谑。
一道黑影从苏泽右后方窜出，直奔他毫无防备的肋下。
什么时候是偷袭最好的时机，对女鬼来说，就是苏泽自以为大功告成，彻底放下戒备之时。
离苏泽不到半米，女鬼的指甲陡然变长，尖端染上一抹幽绿，那是她自身的尸毒，只要用指甲划破他的皮肤就能使苏泽再无战力。
但在苏泽离指甲只剩下最后一点距离时，他动了。
苏泽单手刺向女鬼的咽喉，手掌带着无往不破的灵力扼住了女鬼的咽喉，虽然只是被苏泽扼住咽喉，但女鬼的身形却无法在前进半分。
苏泽手上的灵力，在他的手掌接触到女鬼的一刻便迅速向她的全身扩散，如怒龙翻江，顷刻间将她几处重要关节摧毁。
这次女鬼眼中浮现的情绪才是真正的恐惧，她的四肢无力垂下，为保安全，苏泽甚至将她的嘴部肌肉用灵力一一切碎，现在的女鬼连进行一次简单的咀嚼都做不到。
被压在吊灯下的女鬼早已化为一滩黑水，被苏泽掐着脖子的显然才是本体。苏泽对这个不断呜咽的女鬼没什么太多的想法，这种实力的女鬼自己没杀过一百也杀了八十，当即将一股更为强大的灵力灌输到他的手中，将女鬼化为飞灰。
苏泽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看向窗外。果不其然，窗外的景色开始扭曲，场地地板也从角落开始慢慢化为黑水，用不了几分钟，这个简陋的“境”就会因为主人的死亡而崩溃。
“游龙贯手……不管看几次，都是如此惊艳啊。”红叶看着苏泽轻而易举地杀死一头接近厉鬼的鬼物，由衷感慨道。
“一个老爷子白日做梦想出来的招式而已，要不是我用灵力推演，他可能还达不到现在的高度，就这，我还嫌弃它境界太低，用起来不顺手。”苏泽撇了撇嘴，不屑道。
“那你怎么还用的这么勤快。”
“用了十几年，改不过来了。”苏泽叹了口气，将烟雾吐到空气中，看着这个境的崩溃过程，笑道：“这鬼物，明明对两个凡人用过了共生血傀，怎么会不防着我猜到她会用替死血傀。晋升的诱惑居然这么大，都快让她失去基本的理智了。”
“毕竟是鬼物，你还指望他有聪明。”
“这孩子怎么样了？”
“勉强保住了。”红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的消耗可比没动两下手就杀死女鬼的苏泽大多了。
“送到赵老那里把尸体修补一下，在将初灵放进去，应该能……”
“能救回来？”苏泽插嘴道。
“能炼成活尸。”红叶如实回答道。
“册那，我还以为你搞了半天能把人完完全全就回来，结果居然是炼成一具僵尸？”一听到这个答复，苏泽突然就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结果，当场就开始贫了。
但这红叶也不惯着他，回击道：“是活尸，能保留灵智的那种。”
“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没体温的，不能随便在大街上走的，搞了半天又要放在我家。”
“废话，人是你救的，鬼是你杀的，你家还就你一个人，这人……这尸体不放你家放谁家？”
“你……”
苏泽刚想继续斗嘴，那被红叶握在手中的初灵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光亮，然后熄灭，连带着初灵的整体气息都下跌了一两分。
红叶和苏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算了，先回去吧，再拖下去这个初灵就真的要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