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降临
烟雾在空气中飘散，眼镜男皱着眉头问道：“你个狗比是不是没上过大学。”
“你管我？”
“也是，不过就算你没上过学也应该知道学校里遍地都是监控。”
“闭嘴吧，隐符的钱我会给的。”
“那就好。”眼镜男从裤袋里掏出两张黄色的符纸，取了一张符文颜色较浅的给邋遢男。“就是你这个狗比从我这儿嫖了太多东西了。”
“滚，老子正直善良，从不白嫖。”
“切。”
眼镜男一声冷哼，算作对邋遢男的不屑回应。两人的身形从保安的视线中淡出，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后，两人便将灵力灌输到符纸中，如果现在有人从监控中观察着两人，就会发现他们的奇迹般地消失在了监控中。
“这符的只能用五分钟，赶快。”
眼镜男出声催促，两人走到学校的围墙前，甚至不需要助跑，起身一跳双手抓住围墙顶部，一个翻身落地便跳到了学校内。
“能确定具体方位吗？”
“在操场旁边，不过……”
“不过什么？”
“鬼气有点太强了，都快能形成‘境界’了。”
“既然是‘快’，那就是说这头鬼还没达到厉鬼的境界咯。”
“那确实，不过还是要注意，这头鬼已经能创造出一个伪境了。就算内部比不上真的境那么凶险，怕也是不遑多让。”
“能找到入口吗？”
“这你不用担心。”
眼镜男摘下手表，将表反转后显露出背面，竟然是一个小型罗盘。罗盘上刻着四个铭文，中心的指针不停地摇摆，并没没有指出一个明确的位置。
“离得太远了，我们至少要走到操场旁边罗盘才能指明入口。”
“那就走吧。”邋遢男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希望那里晚上不会有人吧。”
……
窗外虫群飞舞，煞是恐怖。窗内两个跑得精疲力竭的人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连坐起来的体力都没有。
刚刚，楚寒林和许恒拼尽最后的力气跑进健身房，好在今天晚上管理健身房忘记上锁，两人才得以跑进这里避难。
但在冷静下来后，两人也不约而同地感到些许不对劲，这未免也太巧了，就好像是特地让自己进入健身房一样。
“对了。”
突然间许恒想到了什么，吓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宿舍里的其他人呢？这一路跑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楚寒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我之前出去了一趟，发现整条走廊上，其他宿舍里，比如说是声音了，连灯都没开。”
“灯没开……他们都不在吗？”
“是啊，怎么可能这么巧他们都不在。你也看到了，一路上跑来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要是平时出了这样的事，整个学校都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子。”
“所以……”
“所以，与其说是别人的问题，不如说是我们的问题。”
楚寒林站起身，望向身后黑压压的虫群。他们在玻璃上挤在一起，一寸一寸地爬动，露出黑色的腹部，相互摩擦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可能是我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什么意思，撞鬼了吗？”
“你别说，这可能是最好的解释。”楚寒林苦笑着回答道，“不然，你告诉我，以前健身房里哪来的一块这么大的铁皮。”
许恒顺着楚寒林的手指看过去，在那里果然有一块巨大的铁皮，由于健身房这个点已经断电了，没有开灯，所以许恒一开始并没有发现。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到铁皮边上，那块铁皮已经锈迹斑斑，但和地面间有一条缝隙，似乎可以被撬动。楚寒林抓住铁皮上的把手，用力将这块铁皮撬开，而铁皮之下竟然是一条他们从未见过的阴暗通道。
“正常的健身房，会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建一条秘密通道吗？”
“很显然……不会。”
许恒咽了口唾沫，现在他眼前的一切都在验证楚寒林说的话，他们可能真的碰上了鬼打墙。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进去？”
“呵，傻10才进去。好奇心害死猫，看过恐怖片的都知道这种一看就诡异的地方根本就不能进去。”
“也是，那就先等一会儿吧。”
突然，楚寒林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透明玻璃窗前。在他眼中，那些飞虫的腹部似乎分泌出了一些黑色的液体。
楚寒林急忙把许恒叫了过来，而这时，虫子分泌的液体已经越来越多，而在他们两人惊骇的眼神中，玻璃似乎被缓缓腐蚀掉了一层。
四周的玻璃都开始融化，飞虫震动翅膀的声音一下下敲击着楚寒林的心弦。他来过健身房很多次，知道这里虽然有很多小房间，但根本阻止不了飞虫，眼下能救他们的，只有那个看起来很诡异的通道了。
“快点，进通道。”
“你不是说这地方不能进去吗？”
“至少进去之后能晚点死。”
楚寒林和许恒冲到通道边上，拿起手机往里一照，通道里有一条贴着壁面的阶梯，向下三四米后就是平地，许恒先钻了进去，楚寒林随后跟上，在身形完全没入通道后放下了铁皮。
许恒开着手机照路，但通道里一片漆黑，手机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楚寒林跟在许恒身后，他由于跳楼的时候太匆忙，只带了烟和打火机。
通道里不知为何弥漫着一股过期奶酪的臭味，地上竟然还有一些苔藓，楚寒林一不注意差点滑倒在地上。两人艰难地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终于走到了尽头。
尽头，居然是一坐电梯。
在这个阴暗潮湿的通道尽头，居然有一座修缮完好的电梯？
楚寒林上前按下按钮，电梯门应声打开。身后的许恒战战兢兢，还在犹豫自己该不该进去，楚寒林已经走到电梯内部观察环境了。
电梯里很干净，没有通道里的奇怪臭味，装修也和其他电梯无异。但是里面没有标记楼层的按钮，只有标注了上和下的两个按钮。
外面的许恒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恐惧走进电梯，楚寒林按下了上的按钮，随着电梯门关上，一阵失重感袭来，莫约十秒后，他清楚地感到电梯停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后，映入许恒和楚寒林眼前的是一片耀眼的白光，这阵强烈的白光几乎闪的他们两人流泪。毕竟他们刚刚从地下通道这种极其阴暗的环境里上来，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这么刺激性的强光。
待他们勉强适应这种光线，能把眼睛睁开后，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室内篮球场。
许恒高中时曾经参加过国际学校的考试，那次校方把一共六百名考生放在一个体育馆里考试。那时许恒已经惊叹于那个体育馆的庞大，而现在自己眼前看到的则是一个更加庞大的球场，不，这甚至很难称之为球场，应该说这是一个室内操场更为贴切。
“这是哪里？”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学校。”
两人都带着不可置信的心态漫步在这个球场中，虽然是球场，但他们却没有在这里发现一个篮球。这里的地面没有一丝灰尘，干净的不可思议，灯光打得很亮，明晃晃的地面能照出他们的倒影。
“这是什么？”许恒喊了一声，楚寒林转头看向他，发现他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什么东西。
楚寒林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个小人偶，就是十几年前流行的那种芭比娃娃。
在楚寒林的印象里，这种娃娃可以换装，关节的可动性也很强，只不过大多数都是大头细胳膊的比例，看得楚寒林很不舒服。
许恒面前的娃娃身着一件朴素的白裙，双手自然下垂摆在两边，嘴角挂着恬淡的笑容。不知是不是楚寒林的错觉，那娃娃看起来好像比其他的量产品质量好一点。
许恒心里莫名有些发怵，他看着娃娃，心里不由泛起一个念头，那娃娃好像也在盯着自己。
他想赶紧挪开脚步，可就在他将自己的想法化为行动的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双脚仿佛被固定在了地面上，他奋力地扭转身体，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不只是脚，他的整个人都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一动都不能动。
“喂，你怎么了？”察觉到些许不对劲，楚寒林走到许恒身边。许恒想努力发出音节说明情况，但自己似乎连声带都被控制了，连惊慌失措的呜咽声都无法发出。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那个娃娃，竟然在没有人操纵的情况下高举起了右臂。
而他，也和那娃娃一样，将右臂高举，差点打到了一边的楚寒林。
“喂，你到底在搞什么……”楚寒林一边说着，一边也发现了地上的娃娃突然改变了姿势，而许恒也和它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不是吧……”
那娃娃将左手平举，许恒也跟着做出同样的动作，到现在，一切都还在他的接受范围里。可接下来，娃娃居然开始慢慢地翻开双腿，直至做出一个一字马的动作，双腿完全贴合在地面上。
这个动作即使是经受过训练的人也很难做得出来，更遑论许恒这个柔韧性极差的男人。他在开叉到一百二十度左右就痛的要惊呼出声，接下来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大腿处的肌肉被一寸寸无情的撕裂，楚寒林只得在一边看着，也无计可施。
像是为了让许恒经受更久的折磨，娃娃保持着这个动作，持续了有半分钟。而后，它的头颅向后扭曲。
一个芭比娃娃的头能旋转多少度？
楚寒林看到，那个娃娃的头部和躯干之间有一个明显的接口，他们是可以互相分离的。也就是说，这个娃娃的头部可以旋转到一个任意的角度。
接着，娃娃的开始向后转动，许恒的的脖子也跟着扭动，楚寒林一边看着这恐怖的一幕一边倒退，跌坐在地上。知道最后，许恒和娃娃同时静止，而此时，许恒的脑袋已经彻底扭转到了背面。
楚寒林知道，即使眼前的一幕如此不可思议，可改变不了许恒已经身死的事实。
他的脊骨被彻底扭曲，肌肉撕裂，眼睛暴突在外，遍布着血丝。突然，像是施加在许恒身上的禁制撤销了一样，他的尸体无力地跌倒在楚寒林脚边。
寂静吞噬着楚寒林的理智，而许恒尸体跌落的声音则像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向电梯门跑去。
楚寒林趴在门上，手指用力戳着向下的按钮，另一只手拍着电梯门，嘴里不住地喘着粗气。而这时，他从电梯门的倒影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很模糊，但那个娃娃，浮现在了电梯门的倒影中。
“不……”
楚寒林刚想发出声音，却发现喉咙宛如被灌了铅一般，连动一下喉结都成了奢念
在倒影中，那个娃娃的头部，跌落在地上。
霎时间，泉涌般的鲜血从楚寒林的喉咙处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