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巫师的处境
巫师们比麻瓜想象的更容易知足，他们中大部分人只需要有魔法这种方便又神奇的工具就能自得其乐了，这是麻瓜们热衷于看到的。
然而得到过权力和地位的那一部分巫师的处境就艰难很多了。
对于他们来说，被从原来的大房子里赶出去，和原本就瞧不上的那些平民们挤在同一条街区上生活，无异于杀死他们原来的灵魂。
被夺走了权力和地位的那一批巫师们自发的抱团取暖，成立纯血党派。
他们主张先肃清内部，再抵御麻瓜。
可惜他们的实力不足以挑战麻瓜制定的规则，但是恨意又与日俱增。
于是他们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同类。
他们永远昂着自己骄傲的头颅，鄙视那些在逆境中知足常乐的同类。
有些人是注定无法知足常乐的，他们会永远愤怒的面对这个世界，在死亡前也要将所有的恨都还给世界。
汤姆里德尔不像纯血那样带着恨活着，也无法做到知足常乐。
从未谋面的母亲的死虽然可以让他仇恨自己的父亲，但是杀了他里德尔也没有理由继续恨父亲和麻瓜了。
英国纯血们的意志依旧需要他带头执行，历史的车轮没有停下的道理。
他所见的世界是一片清晰纷杂的丛林，抬头夜空是一片布满尘埃的深不见底的黑布，低头脚下是不进则退的湍急的河流。
能做的事情只有不停的往前走，直到死亡将他捆住。
好在他还剩活下去的强烈的个人意志，不至于变成彻头彻尾的机器。
“你应该知道保密法吧？”里德尔问他。
“当然。”
“那你应该知道保密法是为麻瓜们服务的吧？”
“…但是它对巫师也起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保护作用。”
里德尔嗤笑了一声，“穆迪，能和巫师签订协议的麻瓜你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吗？能把世界上所有巫师都赶到地下生活，你觉得他们会在乎巫师的死活吗？他们只在乎魔法。”
不知道这些巫师哪里来的错觉，以为麻瓜真的是一种天真高尚的存在，这群冰冷的疯子连命都可以不要。
还是因为巫师对保密法的存在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若麻瓜真的是良善之辈，世界的格局也不会发生一丁点变化，因为世界的主人只会从麻瓜变成巫师。
「都是智人，谁比谁更没底线呢。」
里德尔嘲讽的想。
种族当做筹码，生命当做棋子，人类只是在乐此不疲的一场接着一场的玩谁先吞并对方的战争游戏。
“退一步来说，麻瓜甚至不在乎他们自己人的死活，不然怎么会爆发两次世界大战。”
“两次？”
“嗯，第二次马上要来了。”里德尔语速飞快的略过这个话题。
“你怎么知道？”
“猜的。”里德尔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重生知道的，按照这家伙的脑回路说了保不准他还真会相信。“而且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了，战争对他们来说只是提上日程的东西。”
知道这些事情除了徒增烦恼又有什么用呢？丧家犬能管主人的事情？预言不过就是天大的笑话。
里德尔根本不屑于关心巫师和麻瓜之间的斗争，就像他根本不关心纯血能不能成为世界的主人。
世界各国都有反抗麻瓜和保密法的纯血或者巫师组织，德国，法国，美国，日本，中国…光是管英国这块他就已经够累了，还扩张？管他屁事。
「但是那些家伙也没什么用，居然能和自己人斗十多年，一群莫名其妙毫无决心的蠢货，就这样还想推翻保密法，天天只把话挂在嘴上不如回去种地，好歹还能少饿死几个巫师。」
「格局？是什么很稀有的东西吗？人人都可以说自己有拯救世界理想，有格局能证明你比麻瓜更强大吗？最让人笑掉大牙的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有格局的家伙们，遇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马上改变自己的立场，不坚定就是不坚定，拿爱当什么逃避的港湾？」
「还不如像马尔福那样的贵族巫师左右逢源随时倒戈只为自己谋出路，至少看着没那么伪善。」
穆迪看见里德尔走神就估摸着他这会儿说的应该不是实话，又问，“那你考虑的怎么样？”
“行呗。”里德尔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但是在这之前我要教你学会怎么控制扫帚大小的变形术。”
反正这个逼世界跟他没什么关系，不如找点乐子。
顶级黑魔法大师的变形术一对一教学，这不比跟着一整个年级的学生一起上邓布利多的课更赚？
想到这，里德尔得意的勾了勾嘴角。
教穆迪学变形术属实让他过了一把教授瘾，还别说教的挺像那回事的，以及他考虑要再教他一些黑魔法知识。
穆迪学的不算快，但是学的很扎实，并且实践的效果比里德尔预期的要好很多，按照他对平常一年级学生的观察，他们在学完咒语后对实践反而没有那么上心，就好像以为自己知道怎么念咒就可以对自己的魔法实力高枕无忧了。
但是这也不怪他们。
毕竟魔法部签订了保密法的那一年开始，就不是巫师们的魔法部，而是麻瓜们的魔法部了。
在保密法刚成立的时候，大量失业教师涌入霍格沃茨，他们将对麻瓜的愤怒转变成教学的力量，倾力教育他们实战魔法，但是第二年就陆续有教师被调往魔法部工作了，有几名不愿意离开霍格沃茨坚守岗位的教授在假期莫名失踪，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再到后来霍格沃茨一门课只能允许一个教师的存在。
他们无暇顾及七个年级的所有学生，甚至还要兼顾院长和巡逻的职责，但是又不得不继续适应这样的教学方式，只能通过压缩每个年级学生的课堂时间，来保障所有学生都能平均的学习到知识。
唯一坚持不懈的连轴转上课的只有魔法史的宾斯教授，幽灵不会感到困倦和疲惫。但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念叨课本上的内容也只能让他成为所有学生觉得最无聊的老师。
但巫师的处境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还有可以奴役差使的家养小精灵，过去它们还有一些好的待遇，巫师世界的崩盘不仅带走了巫师们的体面，更是将奴隶制度的遮羞布也彻底撕掉了。
原本就在食物链底端的它们从半奴隶变成了纯粹的奴隶。
而可笑的是它们即使拥有强大的魔法，也无法改变自身的处境，这就是奴性。
即使是最落魄的巫师也有一个属于他的家养小精灵。
再到后来凡是具有危险性或者攻击性导向的魔法，都被划定进黑魔法的范畴，为此霍格沃茨还专门开设了黑魔法防御课。
学会自保敌人会停止攻击你吗？他们只要想伤害你有的是各种方法，软的硬的，你能学到所有自保的方式吗？
攻击才是最有效的防御手段。
「那些麻瓜们这样做的意图不要太明显，不过是想把巫师改造成除了魔法天赋以外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然后慢慢把“魔法”通过不停增加的亲麻瓜派巫师，以及和麻瓜通婚结合的方式转移到麻瓜们的世界，将巫师群体对魔法的话语权变成麻瓜们的话语权。」
里德尔想到这又忍不住看向穆迪认真学习咒语时的脸。
如果穆迪的家境不是双傲罗家庭，如果不是他从小就接触到这方面的教育，或许他也会和其他学生一样，在霍格沃茨被摧残过的教育系统下毕业，成为一个没什么力量的巫师做一些没什么发展空间的工作，然后在狭窄阴暗的地下世界醉生梦死的活着。
厌恶麻瓜的斯莱特林们生活在泥潭里，知足常乐的只想平静度过一生的赫奇帕奇们生活在厨房和温室里，顺从麻瓜意愿的格兰芬多们可以被允许和麻瓜们一起生活在地面上，只在意自己手中的工作和研究的拉文克劳们生活在封闭的高塔中。
生活有什么对错之分，谁不是在时代的裹挟中按照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去选择？
大部分人还没认清生活的真相就匆忙的为自己圈定了范围，害怕成为失败者，害怕离群索居和未知，害怕黑暗和潮湿，害怕人性和痛苦。
这些都不是里德尔真正想要的生活，除了死亡他什么也不怕。
他知道穆迪是有潜力的六边形战士，因为他看不出来这个人究竟会害怕什么，在他的世界里好像没有恐惧这个词。
真是一个狂热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