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爆发
他早就想这么说了,当着一个人的面把心中的不快全部说出来。
这件事并没有那么轻松,那张智勇双全,正直善良的面具几乎被他戴在脸上一辈子。直到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时,他仍旧克制自己的脾气,维持一个生来正统的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而他最后也成为了这样的人。
轻描淡写的在巫师和麻瓜的世界留下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里德尔并非毫无风度只靠暴力压制的狂徒。
他靠谎言和虚伪搭起了向上爬的梯子,一步一步堆砌起自己的权利和地位,用力量和谎言填补它的不足。最终站在了那个无人敢提起他名讳的位置,那里只能容得下他一人。
作为人类拥有肉体活着,和作为灵魂附身在魂器上没有区别,哪里都是他的牢笼。
他就像斯莱特林挂坠盒里不停运转的魔力。上帝给了他比世界上任何仪器都精细发达的大脑和无法停止活下去的意念的生命力,除了爱。
因为他是迷情剂的产物。
里德尔手掌心感受着魔力的跳动,这样的感觉让他平静。
但那又怎样呢?即使不是因为迷情剂生下来又如何,未必能让他活的更好。
若是爱能让他成为最强大的巫师,那他已经做到了。
汤姆里德尔看着阿尔曼那张苍白的脸逐渐变红,她貌似被他的话惹怒了,在校期间的里德尔几乎很少惹人生气,更别提女性了,他一贯保持贵族绅士的礼仪。
莎莉阿尔曼是一个例外,或许是因为她总让他想起一个女人。
梅洛普冈特。
那个和汤姆里德尔截然相反的,因为爱放弃魔法和生命的母亲。
他永远不能理解,也无法认同,为什么自己苟延残喘了多年依旧坚持活下去,而她却能为了一个软弱无能的麻瓜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
除了愚蠢,他想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她。
为了受到贵族们的拥趸他极力捧高纯血的地位,宣传清除麻瓜和亲麻瓜派的巫师,或许是一种巧合,他也恨父亲,恨麻瓜,纯血疯子们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那个男人和汤姆里德尔一样怕死。
他只有看见老汤姆死亡前的表情时才觉得自己和父亲有相似的地方,但这比活着更让他恶心。
然而在谎言筑成的王位上坐的越久,他越疲惫,也越来越偏执,遗留在骨血里残存的母亲的偏执和神经质日渐浓烈,像出现在心脏里无法消除的一团墨水。
莎莉阿尔曼把魔杖上面的雪抖了抖,她的魔杖细弱的就像一根容易折断的签子,里德尔觉得它就算用来织毛衣都会一不留神就掰断,他无法想象这样的魔杖可以用来施咒当做武器,想来也对,魔杖在她手里也只是一根普通的木头。
“你不能这么说我的魔杖,它很好。”
差点忘了她能听见。
“哦,我差点忘了这回事,哑炮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能听见我灵魂的声音吗?”里德尔靠近了一些,两只手背到身后,抬起头俯视她,脸上挂着看不透的得体的笑,“还有什么比读心术更加奥秘的窥视人心的魔法?或者是因为你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还是说…怎么了,女孩,‘哑炮’这个词让你不开心?”
“别这么叫我,叫我阿尔曼女士。”她眉毛微微扬起来一些,看起来想让自己更有气势一点,她不喜欢哑炮这个称呼,“还有,不管你信不信,我会魔法,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答应和我做朋友。”
“好好好…你是在威胁我?”里德尔的眼睛顿时放大了一些,他不再保持俯视的姿态而是低头与她对视,他看起来尽量在克制自己生气时狰狞的表情了。
“阿尔曼…女士”,他说话时顿了一下,大概是出于对她的愤怒和不屑,“不管你喜不喜欢哑炮这个称呼,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阿尔曼的眼睛因为生气而眯起来,她的眉毛浓密,再加上本身阴郁消沉的气质,压下去时整个人显得凶狠。“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她语气缓慢沉重,“你就这么喜欢用身份嘲讽别人?就因为我是大家口中的哑炮?”
他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一下,“难道不是么?”
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他已经在生气了。
这个哑炮居然敢直接说出他的名字,还是用这种质问的口吻。
“我已经说过不是了!”她像是紧绷着的一根弦断掉了,她几乎对里德尔的脸大喊。“为什么不听我说的话?!”
里德尔也没想到她会朝自己发脾气,从来只有他发火的份,还没有人冲他发过脾气。记忆里和别人吵架已经是上辈子孤儿院时候的事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愤怒,吊坠盒的菱角紧紧扎着他的手心,里德尔迅速抽出袖子里的魔杖,抬手将杖尖抵在她的下颌。
他力气大到好像要把魔杖当冷兵器用。
“你这个狂妄,肮脏,弱小又无知的哑炮,你觉得我很好惹?”里德尔狰狞的怒视着她,“第一次你说我是混血时我就应该杀掉你,但是我竟然大发慈悲放过你了?哈哈哈,真可笑,你猜为什么,因为你让我想起那个自暴自弃的女人!”
“莎莉阿尔曼,你应该为第一次我没杀死你感到庆幸,即使那个女人在我出生时就死了,但她依旧是我的母亲…”
“然而,现在你依然会让我想到她,看看你这张脸,一看就脆弱的无可救药,”里德尔的魔杖从她的下颌移动到脸颊的位置,似乎在比对什么,“你们都一样,毫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如我送你下地狱,你代我向梅洛普冈特问好。”
“告诉她,没有她我依旧活的很好,我根本就不需要她!告诉她,她为了那个玩笑一样的爱情死掉,而她的孩子已经征服了死亡,答应我好么?莎莉阿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