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再去县城
两天后，到了进城送糖蒜的日子。
还是腿儿着去的县城，没办法，木有钱，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儿不是集会，老王头不出来拉人。
王丽娘和田小麦一夜没睡，去后头菜地薅菜洗菜了。
洗了满满两大篮子，刚收拾好，姜如意带着孙菊花于大有就要出发了。
出发前，孙菊花把家里蒸馍，下面垫的布拿出来浸上水，盖在菜上。
姜如意看她，她咧嘴解释，“这样菜就鲜灵，走几个小时也不会打蔫。”
“用你说！我知道。”
孙菊花脸上的笑意一窒，这死老婆子!脾气咋能这么怪？
一想到要走七八个小时，姜如意的腿肚子都软。
可不去不行啊，家里得赶紧多挣钱，马上就要入冬了。
只穿着单衣，一家人是不得活活冻死。
别说等猪卖了就有钱，当时就是舍不得卖猪才卖衣裳。
但猪是啥时候卖的？过年的时候，要真挺到那个时候，人不早冻成冰棍了。
现在这样的天，一早一晚的时候，姜如意就有些冷的不受不住。
刚到杂货铺，姜如意就看见自家的几个罐子摆在那。
心里微沉，看起来这个卖的不怎么好啊。
任掌柜倒是没说啥，还是要了十罐。
一只脚都踏出去铺子的门了，姜如意还是没忍住，“ 掌柜的，咱家这糖蒜卖的咋样？
任掌柜手里拿了把瓜子搁那嗑，闻言一笑，“还不错的。”
又看见姜如意盯着货架上的几罐糖蒜，她爽朗一笑，“糖蒜价贵，一般只有大商队的头儿愿意掏钱买。
否则小商队就是二十文的腌菜，他们补充的是那个。
可你家这个好几个小脚商也来买了。这阵子商队过的不多。十天里出了七罐。已经是不错了。你放心送吧。我心有数。”
说完，她又一拍头，“瞧我这脑子，一直惦记着跟你说。
你们家下次送过来的时候，能不能装两罐大的？一罐五十头蒜的那种。”
“怎的了？”姜如意咂舌。这小罐的看着都卖不出去，咋还要大罐的？
咋卖不出去了？人老板娘眼瞪大望过来看她，刚白给你解释了。
“这个月来的客商少，下个月开始就多了。一直到年前，那时候咱镇上的生意会是个旺季，你就送吧。你这东西能行！”
听到真的能卖，姜如意这才松口气笑了。
和于大有出来后，孙菊花也跑着过来了。
娘，我找着愿意让咱进去烫菜，做蘸料的人家了。
就是要咱五文钱，柴火另算。
找着就行，给五文钱也中啊！
姜如意特地让人家掌柜今天结账的时候给铜钱。
回村里要还蔡大娘的100文。等会儿去卖吃食的时候，说不得也要找钱。
她从破破旧旧的钱袋子里拿出二十文钱给了孙菊花。
“你俩先拿着钱去吃个饭，吃完后去先把人家灶房租下来，带来的菜给我烫一下串成串。我去买点东西。”
人家这巷子口有一家卖辣糊汤的小摊子，兑上豆腐脑喝两掺儿就是三文钱一碗。
饼子就让他俩吃带来的黑面饼配着吧。
孙菊花不舍得，“咱去他们家做饭的时候，捎带着烧口热水就饼子就行。”
懒得跟他们墨叽，姜如意直接给他们带到小摊儿上，“伙计，来两碗两掺儿。”
“得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好。”
两口子笑嘻嘻的坐在桌上开始吃饭，姜如意嫌弃的瞥了一眼他俩走了。
个完蛋玩意儿!
家里早些年日子好，买个油盐酱醋的，都是让孙菊花去。
也没见她抠搜过，可现在这完蛋玩意儿变了，花个一文两文，心抽的呀！
上回让她买回来两斤肉，后悔了这么些天，提起来就懊恼。
不放心她去，怕她犯小气病。姜如意只能自个儿去买香油。
可到了地方，刚才还在心里唠唠叨叨的吐槽别人。
她也不比孙菊花强啊，问了问价格，她冲人掌柜的失声吼道，“菜籽油70文一斤”
嗯呐！
“那香油嘞”心里知道肯定比菜籽油要贵，芝麻就贵。
“一百文。”
从粮油店出来，姜如意心疼的脚步都打晃。一种买了一斤。
刚在粮店，她都问了人家半斤卖不卖？
做的都是咱老百姓的生意，你别说半斤了，就是一两也给你打。
可姜如意还是买了一斤，这些个东西都是省不了的。
有了香油，自个在家就能给那蘸串的酱料做了。
再说了，人都要吃一些油的。家里平日里都是干馍干汤的吃。
时间长了，人是顶不住的。
姜如意心在滴血，等会儿回去问一问孙菊花肥肉肥膘的价格。
不知道肥肉的肥膘多少钱一斤，一斤能不能炼出来一斤油？
感觉还没干啥呢？这回的钱又扣下了小三百文。
咋挣钱都堵不住花钱的窟窿。
这回都不用回去等于老三劝，姜如意自个儿就把这钱扣下了，先不还药钱。
脚下发虚，飘到了孙菊花的那条巷子。
姜如意站在胡辣汤的摊子前，才猛然发觉，刚孙菊花忘了和她说租的是哪一家的屋子？
……。每天不是在出糗，就是在出糗的路上。这苦日子给她过的！脑子那真是一团浆糊。
“……!大妹子，你记不记得刚刚坐在这桌子上吃饭的那两口子？知道他们往哪一家走了吗？”
摊位上正揉面的婆子抬头看一眼她， “不知道啊，没印象了。来往的人，那个时候挺多的。”
“中，谢谢了啊。”
没招了，扯着脖子喊吧。
反正孙菊花给她带到这个巷子，估摸着就在这两条巷子的两道街里。
“ 孙菊花！”
“于大有!”
“菊花！”
“嗳，娘，我来了来了。”
顺着胡辣汤的摊子往前走，大概四五家。
那家的大门被打开了，孙菊花探个腰招呼她，“娘，快过来，菜都烫好了。”
姜如意快步过去。
到了人家那家，租给他们灶台的老婆子，看着还挺和善的。
给姜如意先倒了一碗热水，“大妹子，先喝点水吧。”
“哎，谢谢了。”
“客套啥。”
姜如意坐在人家的院子里，喝口水暖和暖和。
歇了会儿，都开始上手去做蘸料了，她一拍脑袋，“忘买抽油了。”
冲着人家在院子里做针线活的老太太问道，“大娘，我等会给您多加一文钱，您给您家的抽油给我挖一勺行不？”
“中，不用多给钱，你要用的少就挖着用吧。”
那不成!熬好蘸料后，姜如意还是给了人家六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