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追妻2
医生谁都有几个亲朋，谁家孩子小病小痛又不想上医院时，第一时间总喜欢咨询熟知的儿科医生。
他想，万一亲朋家孩子真有什么危及生命的事，也自有办法找到她。
宋宇刚刚出夜班，要想好好休息就得关闭干扰。葛宙又贴着房门问：“调静音了吗？”
确定她调静音后，他便洗刷、整理好餐具。
他像痕迹专家似的安全检查了房间一遍，确定水电气火关闭。
他自嘲摇头一笑，“我什么时候有强迫症了”？
静悄悄地关了门，乐悠悠地离开了公寓。
宋宇胃中有货，脑中无扰，补觉补到自然醒。
她醒透，打开手机，有连续两条消息都是备注联系人：“nj-葛主任”发来的。
“宋医生，跟你商量个事，我有好几天属于自己的时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消耗周末的2天呢？”
“今天才第一天，不着急，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
宋宇心里怼，窃贼，窃取我有2天的周末休。
没等到宋宇的回复。
预料之内，否则，宋航也不会这么紧张妹妹了。
葛宙发送完，也开始着手整理他的课题了。
他并没有真正的休假，把深思熟虑过的课题整理好，用了一个通宵，才完善好申报材料。
次日早餐后，打了个盹，便去递交材料。
他特向辛副院长申请，争取到了优越的支持条件。
课题的优越条件，实际上是他调回来之前辛副院长承诺过的，所以，繁琐流程减了不少。
他快马加鞭协调好了他的实验室及配备。
选定好了助理小戴，小玺和小斐两位硕研学生。
小戴是神内的小年轻，这个人他早就相中了，原本想把小戴调icu来的，没想到现在他自己换到神内了，小戴是他的首选助手。
小玺和小斐是他从原医院的众多学生中选定的，两人听说老师继续课题，便毫不犹豫地追随老师来了，他们都是神经病学高材生。
心中有数，行之有度。手续神速般完成，一天都不想耽误。
“妈，我这一段有很重要事要做，吃住不在家里。”妈妈看他那神情，活脱脱一个踏上征途的战士要远行似的。
当妈的哪能不问个明白：“你搞什么，这么正经严肃？”
“我搞课题。”
“课题啊？葛儿，你课题做的什么项目？”
葛宙有点犹豫：“妈，几句话也说不清，放心吧，我真的要专心做课题。这个我想过很久了，毕业没多久想好的，之后不断关注搜集素材，现在条件成熟了，我得搞。反正您不用担心就行。”
妈妈谢擎楠问：“与渐冻症有关吗？”
“渐冻症是运动神经元问题，我做的是看不见的东西。”
唐婉的病越来越重了，听儿子说搞课题，如果搞的渐冻症就好了。
虽说世界上没什么奇迹，有的只是偶然和必然，但奇迹也并不是遥不可及，奇迹也常常潜伏在人世间的角角落落。
谢擎楠幻想奇迹降临她好友唐婉身上来。
既然儿子不是搞这一项目，也就不问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随他去吧。
葛宙把闹铃调整到周末提醒，便带着小戴、小玺和小斐一头扎进他的实验室。
连续几天的不停歇，小戴、小玺和小斐脑力透支，但他们仨看到葛主任仍保持激情澎湃的模样，也不敢懈怠。
直到大家观察小白鼠观察到视野内所有的物体都是白色，出现了视觉后像。
直到闹铃响……提醒他该去约宋宇。
葛宙主任终于说：“周末了，休息好，吃好睡饱，小年轻不许打游戏。下周都没得假了，上午把病情处理好，晚上来实验室。”
他们仨像出了鸟笼的自由鸟儿，飞翔出笼。
葛宙摇摇头，也想到了自己做学生时的模样。
而他自己呢，回到家，就一双眼睛盯着手机屏——守着宋宇的回复。
“女朋友是我30岁后的人生目标。”这句话是葛洲y说过的，现在好像是信念般融合在他意识中了，剥离不去。
他今年正好30岁，冥冥之中有安排，安排宋宇来到他身边，心里的宋宇，也剥离不去了。
太劳累了，他躺在沙发上时不时盯手机，时不时想着要怎样约宋宇，想着想着竟然睡了。
妈妈回家看他睡得这么沉，给他盖上厚被。
一觉醒来看时间，比总统大选误了演讲投票的时辰还紧张的他，一阵风似的洗漱完毕。
他只有最后一天的囫囵假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虽然宋宇没回复，但他很自信宋宇至少不讨厌他，总得做些什么。
熟透的男人追妻，不再假装偶遇假装默契，做些假装之类的幼稚了，有偶遇有默契也是真偶遇真默契，非假装不可的情况才装，假装的目的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想对方难为情。
管床医生就算是排班休息，也要来查房、开医嘱的，然后才算真正的卸下白大褂。
他比宋宇早几年入行，懂。
他就像上次一样，坐在车内，耐心地等待宋宇开完医嘱，出院门。
一看，他备注的联系人“bb-宋医生”正处“输入状态”。
他“哈”地一声起劲，激动得一颗心像吊在嗓子眼。
等啊等啊，都过了几分钟了，宋宇还在“输入状态”。
宋宇你准备发个什么长篇大论信息给我啊，要键这么久？
葛宙心说，上次的信息你没回复，不用解释了，我就等着你现在说什么吧。
葛宙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拍打方向盘，缓解着急的情绪。
宋医生，你要像抢救病人一样分秒必争惜时如金啊，你这键字速度太浪费生命时间了。葛宙捧着手机就像捧着一个生命，生怕“输入状态”无影无踪消失了，生命也就停止了。
“你在哪？”
“你在哪？”没礼节问候，没称呼。
她足足写了3分钟，平均1分钟1个字。
这口吻？这是你对我“酝酿”一周的结果了吗？
真好。
他秒回：“老地方。”
也没称呼，也没问候。
老地方？虽然只有过一次的老地方，如果她能懂，那便是真真切切默契，心灵感应。
他现在勇气倍儿增，胆子也倍儿肥，不再是开始的结结巴巴。
一种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感。
一会儿，辨识度高的宋宇，棕子样裹着辨识度也高的白色羽绒大衣，走出医院大门。
她先是紧张地环顾一下四周，然后闪入葛宙车内。
葛宙忍不住惬怀一笑。
“你笑什么？”
“没笑啊。”
“你明明笑了。”
“我没有啊，等你好久了。”葛宙很坦然的样子。
“高敏者”三个字闪入他脑中，这样说下去只怕她要离开，就没机会跟她单独待一起了，他转移话题，“我有个建议，你看行不行？”
“什么建议呀。”
“今天是我们俩共假最后一天了，好好珍惜。如果你想去天然氧吧，咱们去远一点。如果你想呆在家里，就去你公寓吧。”
宋宇在纠结的样子。
葛宙抢先：“二选一吧，宋医生。”
他带着急迫心情，不给第三选择。
“那户外吧，溜达一圈就回，中午回来吃饭。”
葛宙高兴着呢，她是想出去——愿意跟他单独出去了。
“我准备了午餐，今天宝宝的医生如果不挑食，就可吃饱。”宝宝两个字说出来后他才后知后觉震耳，他接着说，“宝宝不可挑食哦，要吃饱才有力气，才长得高。”
他视野余角睨宋宇，说：“某位可爱的儿科医生说的。”
“你讨厌，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这种“讨厌”的口吻，他算第一次意会到其中的含义了。
曾经大学同学说过一句话，“女人如果娇嗔地对你说‘你讨厌’绝对不能当真。”
原来宋宇的“讨厌”这般魔性，真不要当真，她再高敏感也不当真。
他，一刹那，冲动在涌。
车身摇摆。
“专心开车呀。”
他收紧小心思，详细解释说：“第一次被拐到葛嘉医院的时候，有个患儿挑食，宋医生说的。”
宋宇抿嘴着笑：“拐？谁拐你了。”
他淡淡笑，不回话。
她笑起来，两侧梨涡真像能吸进一个人的灵魂似的，让人心悸。
出城后，在一个宽阔的地方停下，他口令：“神鹰，变装。”
“嘎嘎、辘辘”几声，神鹰便成了鹰形。
然后，他打开储备箱，一股刺激舌尖味蕾的香气扑面而来。
宋宇惊喜，咽了咽：“啊，全是好吃的。”
看来宋医生是个吃货啊。
她不由得去揭开储备箱隔层：“还有保暖用物，葛主任，齐全的呀。”
看来宋医生是个不太常户外的人啊。
葛宙从储备箱隔层拿出一件外披，给宋宇：“披上。”
葛宙半真半嗔，说：“跟我走，放松心情，保证安全，你要生气我还怕警察队长揍呢。”
“那还有人说过‘帮我揍他呢’。”
其实宋宇也一样，现在能自然地和他对着话，偶尔谐谑几句。
葛宙笑笑，宋医生你记性真好。
他把电子屏打开：“宋医生，想去哪，请指引方向。”
宋宇眉眼弯弯微笑着直视他。
他坦诚的样子。
“往南吧，背风。”
神鹰用最流行的ai标准音：“收到。”
宋宇抿着嘴笑。
葛宙检查她在副驾位是否坐稳：“稳妥了吗？”
他头从她胸前滑过，紧了紧座位，给她系好安全带。
一股股散发浓郁荷尔蒙的气息灌进鼻腔，这是他的体香，带着静电的发茬从她脸上刷过……眩，她轻轻别过脸，羞红了脸，怯怯地应：“嗯。”
人们都认为头发和指甲一样没有知觉，是多余的部分，殊不知“发”也是人的敏感器官，所以，才有女人爱摆弄头发，爱涂抹指甲。
古人用“结发”寓意爱情永恒。
和尚用“削发”盟誓六根清净。
可见发根的神经魔幻般连接着大脑的冲动中枢。
女性的发是，男性的发也是。
对高敏感的人，更是。
宋宇脸红。
而制造“眩”感，挑起她脸红的他，像没事儿似的。
他不想她尴尬，大声对神鹰说：“哥们，准备出发。”
成熟男这会儿是真装，外表看起来没事儿似的，刚刚她胸前的体香，已在暗涌翻滚。
听说男人能闻到女人的体香，并且感觉很特别很舒心，这个女人千分之千是上辈子就注定了，她这辈子为你而来为你而生。
神鹰：“好呢。”
神鹰载着两个年轻人，“嗖嗖”就往南面飞去。
在空中，一缆众山顶上，松松散散铺着雪花。
他口令：“哥们，绕一圈找个避风又宽敞，有雪没人的地方，停下。”
一下车，她张开双臂，四周旋转，亢音高唱，听山谷回响。
户外的宋医生也像脱缰的野马啊。
女人是天生大自然的宠物，相比男人对自然界知觉敏锐。
葛宙默默支开超大的帐篷，取下储物箱，铺开电热坐垫。
然后，静静欣赏她裹着厚厚的御寒羽绒长大衣，棕子般包裹的身躯旋转起来不太灵活，也是好看。
想起曾经是多么希望她取下口罩，看一眼就知足了，现在，这个人整个都在身边了。
他抬眸，仰视天空，憨憨傻傻地发笑，略带点痞气。
她抓起植被上的积雪，堆起雪人来。
葛宙也去帮忙。
他说：“堆个宋医生。”
她说：“堆个葛主任。”
他说：“不行，堆个漂亮爱笑的宋医生除妖。”
她说：“不行，堆个傻傻痞痞的葛主任镇山。”
你一句我说一句，最后堆了个谁也不像的雪人，两人捡几根枯枝枯草，做了个简单的帽子，给雪人戴上。
他把帐篷移到雪人旁边，深扎帐篷四角，紧固了不被风吹动。
他开始摆放午餐。
宋宇问：“这些吃的，什么时候准备的？”
“我不确定你会回复我，所以，在你查房时急忙点的外卖，临时做点准备，所以，不是自己做的。”葛宙补充，“不过这家店不错，这不是网购，店家特意送过来的，你看食盒不是一次性的，用完要还回去。”
“要是我今天不问你呢？”
“那就只好跟上次一样啰，连哄带……哄，”他抬眸，“上次不是也进了你公寓了吗？”
他心说，你都酝酿一周时间了，“你在哪”给了我多大的鼓励呀。
他想想就藏匿不了微笑。
“你又笑什么？”
“高兴呀，感觉到了默契。”
“谁跟你有默契了。”
“第一次飞机上就有默契了，今天也是。”他哈哈大笑起来。
宋宇抓起雪团投他。
他挡着，生怕把食物搞坏了，真是个很实际的家伙啊，也不知浪漫一下，打个雪仗什么的。
高山雪地，就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宋宇一脸的满足感。
宋宇小心翼翼把辣菜给了自己，把肉类往葛宙碗里夹。
一阵风吹进帐篷，葛宙移位替宋宇挡住风。
他从储物箱拿出电暖袋，帮她把整个身子裹紧：“这电热只够用3小时左右，先暖和暖和一下。”
帐篷再大，空间也有限，她静静地一动不动地任由葛宙用力给她裹电暖袋。
这个袋是山地野营时的睡袋。
他想把帐篷拉紧，看看她，留了一条缝，用肩背挡着那条缝。
“我不冷了。”
坐在热毯上，裹着热睡袋，宋宇堆雪人时冷却的脸，又恢复了红晕。
缝隙外的风吹进来，葛宙挡着，风将他身上略带木质般的温和清香，弥散在整个帐篷内，她周身被一种无法抗拒的气息在渗透。
宋宇的眼神时躲时闪。
葛宙的眼神也时躲时闪。
他没准备自己清汤寡淡的菜品，就算宋宇挑尽了辣椒，那菜里还有灼热的刺激。
来自帐篷的温度，来自麻辣的刺激，来自宋宇满脸泛起的红晕，来自两人的体香……他全身滚烫，眼里火焰般的炙热。
他脱下外套。
不太宽松的毛衣，被紧绷的胸膛胀满。
似乎透过毛衣，看到了飞机上光着膀子的一块块圆鼓鼓的胸肌腹肌，宋宇紧张。
她紧张得想大口喝水，伸手去储存箱拿水。
葛宙想帮她拿水，一个转身胸口碰到她脸。
一起帮葛洲y家亲人催眠的夜里，怀里那个蹭来蹭去柔柔软软的小东西……就在胸前。
他呼吸加快加深，气息粗重，浓烈。
她被电击般缩回了取水的手，抬眉，他晶亮晶亮的眸子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