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顾西城和谈北瑶
“‘啊’什么‘啊’？”
谈北遥觉得他真够莫名其妙的：“咱们不是约过很多次了吗？”
顾沧行的火气立刻消失大半，他意味深长，表情还有点复杂，“原来在你心里，以前那些也算约会？”
“？？怎么能不算？”
在过去的两年里，无论是应付来找茬的顾家人，还是迎着顾总那张烈女的脸跟他在各种场合逢场作戏，谈北遥自认都贡献了颇具技巧的语言和天衣无缝的演技。
这种努力也得到了认可和回报，谈北遥已经连拿两年的年终奖了，今年再拿一年，那可就是顾氏集团三年优秀员工，要不是岗位有点奇特，这都是可以写进简历里的！
但他说完，顾沧行的表情更复杂了，眼神里甚至有一丝……怜爱？
“你就这么……”顾沧行止住话头，叹了口气。
他只知道对方喜欢自己，但没想到竟然用情至深，连以前那些“约会”都这么放在心里。
顾沧行表情逐渐严肃。
“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考虑的。”
“考虑什么？”
顾沧行轻笑一声，“装傻。”
“……”这油刮下来能打败金龙鱼了顾总。
顾沧行心情大好，很绅士地发出邀请：“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吧。”
“啧，”小朋友还挺喜欢欲拒还迎，顾沧行也顺着他，“顺路，走吧。”
谈北遥住得地方离学校不远，开车五分钟就到了。
车里享有尴尬的安静。
下车的时候谈北遥十分员工的跟老板告别：“谢谢顾总送我回来，我先走了，顾总再见。”
顾沧行点头，“好好休息，晚安。”
脸上看透一切的笑容堪称一绝。
谈北遥回去就做了一晚上噩梦。
梦里他成了跟顾沧行纠缠数年，被挖肾挖子宫还坚强存活的狗血小说女主谈北瑶。
谈北瑶带着被掏空的身体东躲西藏十五年，独自养育他跟顾沧行的孩子，将孩子培养成十岁就从哈佛毕业的博士后。
孩子在电视上发现自己跟顾沧行长得很像，于是动用自己的黑客技术知道了自己亲生父亲的身份，接着找到了顾沧行。
高高在上的四大家族顾族长见到自己儿子第一面就狂喜落泪：“你妈妈在哪里？”
小小少年骄傲仰头：“你就是我父亲？”
插个题外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但梦里的儿子竟然长着一张宋迎的脸。
顾沧行浪子回头，去迎接自己的夫人回国。
接回来后要封谈北瑶为顾氏皇后，丫鬟给新任皇后戴上凤冠——丫鬟也是宋迎的脸，谈北瑶戴好后站在帘幕内，顾沧行看见他的剪影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遥遥，是你吗？”
梦里还给了字幕，像是生怕谈北瑶不知道此遥非彼瑶。
帘幕拉开，顾沧行震怒：“谁叫你戴遥遥的凤冠的？给朕脱下来！”
画面再一转，犯了如此大错的谈北瑶跪在雨中，“啪叽”昏倒在地。
御书房里，正敲电脑的顾沧行抬头问贴身大太监——也就是宋迎，“三天了，夫人知错了吗？”
宋公公回答：“回老爷，夫人已经死啦，他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
谈北遥醒了。
外面雷声大作，刚凌晨三点。
谈北遥拽了下头发，半点睡意都没有。
他爬起来冲了杯咖啡，准备开游戏打个副本缓缓。
二十五人的副本组到最后一人，id“顾西城你好狠得心”的侠士啪叽进组。
谈北遥：“……靠！”
临近艺术节，恰逢大降温，一堆人感冒发烧咳嗽，美院艺术节晚会的工作人员倒了一大半。
张琼作为学生会副会长开始四处摇人来帮忙。
他发现求佛拜菩萨可能没用，但拜遥哥是肯定有用的。
遥哥看起来是高岭之花，冰冰冷冷的不好接近，实际上对身边的人容易心软。
“求你了遥哥，”张琼双手合十狂拜，双眼含泪，“真缺人，你都不知道，今天彩排的时候后台跟葬礼现场似的，那鼻涕声响得连成一片，这我能让他们上台吗？上了台不是给咱们院丢人吗？”
谈北遥翻了下日历，艺术节那天他倒真没什么事儿。
“但我没什么才艺。”
“没事儿！您就演个树，往台上一蹲就行！”张琼松了口气，“主要是你一来，找人就好找了。”
谈北遥：“……”
这话不假。
谈北遥从大一开始就是校园风云人物，大一上学期还住校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被堵在宿舍门口接情书。
他自己没什么感觉，主要是这张脸从小长到大的，习惯了。
张琼也没浪费菩萨的美貌，五湖四海的骗了一堆人帮忙。
艺术节那天谈北遥进后台的时候简直像巨星出席发布会，咔嚓咔嚓一堆手机对着他狂拍，张经纪人在旁边拦着：“都别拍了都别拍了……”
谈北遥任务简单，真的是演一棵树。
话剧《小红帽与白雪公主新编》，也不知道哪个天才编剧把小红帽写成心黑手狠复仇帽，把白雪公主写成落难千金，最后白雪公主跟小红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剧本集打脸复仇百合暗黑于一体，十分狗血。
但被不被骂跟他没关系，他就是一棵树。
晚会前最后一次彩排结束，大家该吃饭的去吃饭，谈北遥先去了趟卫生间。
他刚进去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有四五个人也进来了，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靠，这姓聂的不识抬举。”
“就是，多少人排着队等咱们赵哥挑，这女的敢拒绝咱们赵哥……赵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她眼瞎了。”
谈北遥皱了皱眉，不想在这儿听这种墙角，刚要推门出去，就听见那个被叫“赵哥”的人开了口。
“一会儿这破晚会结束，把她给我弄过来。”
“啊？这还在学校里，不好吧？”
“你傻啊，我让你明抢了？骗不会？就说老子唐突她了，要给她道歉。”赵哥咬牙，“臭女人让我丢这么大的脸……哥儿几个今天好好玩玩。”
后面污言秽语的开始谋划，更让人恶心。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他同伙的声音：“赵哥！这儿有人！”
谈北遥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他闭了闭眼睛，把录音的手机收起来，浅浅的呼了口气，刚要推门出去，就听见旁边隔了一段距离的门被敲响了。
敲了几声没人应，“哐”的一声巨响，那边的门被踹开。
“你你你们干什么？”
赵哥拎鸡仔一样把人拎出来，“喂，哪个院的？”
“我什么都没听见……”
“问你哪个院的，聋啊？”
“美……美院的……”
“叫什么名字？”
“……”
“别害怕。”赵哥整理了下他的衣服，“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要是今天我放你回去，什么事儿都没发生，那一切都好说。要是发生了点什么，例如有人想不开，让聂小竹知道了，搞得我没把她约出来，那我得找着罪魁祸首啊，你说是不是？”
“我不会乱说的……”
“问你名字你就答，这样咱俩都放心。”
片刻安静后，或许是真的怕了，被抓住的人终于开了口。
“我叫……”
“咔哒”一声，抽水马桶的声音跟开门声同时响起。
赵哥逼问的动作一顿，转过头一看，愣了一下。
谈北遥走出来后像是没看见一样先在洗手池边把手洗干净。
赵哥盯着他，半晌后笑了：“谈小先生，这么巧啊。”
“赵峰公子。”谈北遥礼貌的点点头。
赵峰站起身，很客气：“早听说你也在d大，但一直没见过，今天倒巧了。”
“哦，我前两天才跟你爸见过。”
赵峰：“……”
谈北遥洗完手抽出纸巾擦了擦，这才转头，“欺负同学，不太好吧？”
赵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阴仄仄的盯着谈北遥，“谈小先生，不该你的管的事儿还是别管，我知道你现在跟着顾总，但你最好也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哦？”谈北遥挑了下眉，“我什么身份？d大一百六十三年一遇帅哥，美院成绩第一的学习天才？”
赵峰冷笑一声，靠近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话，“姓谈的，看在顾总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别得寸进尺。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被人玩的东西，还以为自己能在顾总身边待多久？我赵峰的事你搅合不起。”
谈北遥也小声说，“我就是有本事让他一直玩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