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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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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也是急等着米下锅,第二个月就对赋税之事下了圣旨,命我为钦差,督办苏浙皖赣闽东南五省的征税之策。

    在张辇的支持下,在原延安府流民中招募了一万人,以作协同。

    其中,米脂流民七千,绥德流民三千,皆由张献忠统领。

    不得不说,张献忠在统兵上面确实还是有一手的。

    这支流民队伍在延安府操练了三个月后,不管是军容还是军纪都已脱胎换骨,弯弓搭箭,刀盾骑射,令行禁止,都不在话下。

    更重要的是,在脑袋里面,他们已真正将自己视为朱由检的亲兵了!

    朱由检派了他最信任的内臣王承恩充作监军。

    这个任命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和惊喜了。

    正史上,王承恩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专职替朱由检批红,忠心耿耿,深得朱由检信任。

    李自成攻入北京时,陪朱由检走完最后一程的也是这个王承恩。

    朱由检在煤山歪脖子老槐树自缢后,王承恩也用同样的方式陪朱由检共赴国难。

    这样一个精忠之人,莫名对他就有一种亲近感,相信在军中也不会刻意制肘我和张献忠。

    说到宦官,就不得不提一下明末他们和东林党的党争。

    在民间,东林党人作为天下读书人的代表,一直以反对苛政,敢于直言,勇于与权贵和宦官作斗争的形象,被视为一股道德清流。

    但在明末复杂的政治现实中,饱读圣贤之书的东林党人,更多地是站在道德高地看待问题,以激烈的手段去抗争,却拿不出有效的解决之道。

    更何况,东林党人中也混入不少别有用心之人,就连作为东林党领袖的钱谦益,在清军占领南京后,也修了降表。

    相反满是负面形象的阉党,在明末的乱局形势下,总能缝缝补补地替朝廷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像天启年间专权的魏忠贤,通过东厂等特务机构对东林党进行的迫害,极大地败坏了朝政风气,但在为朝廷找银子这事上还是有些功劳的,他们的手基本上是伸向那些士绅大户,少有扰民。

    魏忠贤死后,东林党人又恢复到在鸡脚杆上刮油的做法,加剧了流民的反抗,某种程度上也加速了明朝的衰亡。

    言归正传,

    有了这一万朱由检御前亲军的支持,我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崇祯四年七月,

    我轻装带着十几人,先行到了泉州。

    张献忠和王承恩领着大军,也朝着泉州进发。

    泉州知府孙朝让,对此次朝廷决议重开泉州港,欣喜异常。

    刚落座,孙朝让就倒起了苦水,

    “孙大人!太祖当年定海禁之策时,也是困于倭寇滋扰,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倭寇早与那东瀛西洋勾结,这海禁之策,已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说到这,孙朝让停顿了片刻,望着我欲言又止,显然还是有所顾忌。

    怕他有所隐瞒,我赶忙说道,

    “孙大人!圣上重开泉州港,就是要革除这些许弊端。你我同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朝让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海禁之后,与海外互通有无的正常贸易一并也被禁绝了,部分挺而走险的海商,无奈之下直接就成了半商半盗的灰色组织。

    忙时在沿海各地登陆,在内应配合下,走私货物;闲时,就与倭寇勾结,劫掠沿海州县。

    部分沿海的世家大族也趁机浑水摸鱼,与这些海盗暗中往来,贩卖私盐铁器,牟取暴利。

    官军组织过多次围剿,也都是治标不治本!

    更严重的是,明初已纳入澎湖巡检司的台湾,由于海禁,也逐渐被割断了同内地的联系。

    荷兰和西班牙这时也趁着明朝的内忧外患,先后在台湾南北部登陆,开始了殖民台湾的过程……

    泉州港的重建,看来远比我料想的要复杂得多,我仰首叹道,

    “泉州港若要重开,必先要除掉这些海贼,不然就是有港无商了!”

    孙朝让眼睛闪过一丝惊喜,附和道,

    “孙大人明察秋毫,片刻就抓到这其中的症结!”

    我低头看了眼孙朝让,他治理泉州多年,对本地和海外的情况恐怕早已了如指掌了,他能看到问题,也必然会有对策。

    于是,我试探地问道,

    “孙大人可有何良策!”

    孙朝让略加思索便回复道,

    “欲除海贼,必先建水师!”

    我苦笑了一下,为了筹建张献忠这支队伍,朱由检已经掏了老底,哪还有闲钱兴建水师这烧钱的玩意儿!

    孙朝让仿佛看到了我的囧境,接着说道,

    “孙大人,也不用多虑,这水师也未必要由朝廷拨银子来建!”

    我眼光直直地盯着孙朝让,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水师舰船、兵勇、补给,哪一样不要钱?不掏银子,他还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我带着不解向孙朝让问道,

    “孙大人,此话怎讲?”

    孙朝让微微笑道,

    “孙大人,你久居内地,对沿海民情有所不知,官府虽明令片板不许下海,但也只能约束这陆上之人,东瀛、夷洲、吕宋等海外诸岛,尚有不少大明子胄,其中不乏富商巨贾,其私人船队不下于水师……”

    我一下醒悟过来,试探问询道,

    “孙大人的意思是?”

    孙朝让点了点头,说道,

    “大人何不招揽这些人为朝廷所用?”

    我心里一沉,还以为是什么好计策。

    这些人好好地在海外跑着自己的航线不行,为什么要进来趟朱由检这趟浑水?

    再说,这些人的发迹都不是那么一清二白的,多少都跟海盗有些瓜葛,前有汪直被诱捕,他们现在肯定都会有秋后算账的担忧。

    孙朝让听了我的疑虑,脸色也慢慢收了起来,默默说道,

    “孙大人,好一双慧眼!这正是此策的难处!不过,据我所知,这其中有数人一直以我大明子弟自居,也有意落叶归根,大人不妨试上一试!”

    一看还有希望,我当即问道,

    “哪几人?”

    “夷洲郑芝龙,东瀛李国助!”

    在孙朝让的细说之下,我才慢慢了解了这二人的背景。

    郑芝龙其实跟官府一直也有联系,山寇、刘香这些海盗势力就是他歼灭的。

    荷兰人在东海的扩张,也因为郑芝龙的阻拦才有所收敛。

    在金门的料罗湾海战中,郑芝龙亲率的150艘战船就大败荷军。

    而这李国助虽不是闯海路的第一代,但他继承的家业,富可敌国。

    其父李旦,是继汪直之后的又一位海上霸主,以吕宋为根基,商船遍布东亚、东南亚、南亚,也是亦商亦盗。

    我思考片刻,心中已有计较,

    “既然如此,孙大人能否牵线,我来会会这两位?”

    孙朝让闻言,面露难色,

    “这些个海商平日里异常谨慎,让其上岸,怕他们还是会有顾虑的……”

    我闻言微微一笑,

    “这有何难,他们不愿上岸,那我下海就是了!还要劳烦孙大人,尽力联络下这二人。”

    孙朝让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应该是还没见过如此搏命的钦差。

    如果他知道我在延安府流民大营的事,应该就不会这般表情了。

    过了十余日,孙朝让总算通过郑芝龙联络上了李国助,约定在东海之上郑芝龙的帅船中会面。

    我和孙朝让带上十来个随从登上了一艘官船,过了大坠岛后,就是一片茫茫大海。

    忽然一艘长约十丈、宽约三丈的双桅帆船,顺着海风快速朝我们驶来。

    模模糊糊看到船上一群手持朴刀的蒙面人,船首那人拿着勾绳跃跃欲试。

    孙朝让大叫一声,

    “不好!海贼!”

    船上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那十几个衙役本不善乘船,沿途颠簸之下,早已吐得七荤八素,更不要说提刀迎敌了!

    双方船舷即将靠拢之际,贼船猛地调转船头,朝我们船后快速逃去。

    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只看见一艘巨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破浪而来。

    远远望去,那船庞大的身躯仿佛是从深海中崛起的巨兽。

    船身通体漆黑,巨大的桅杆高耸入云,洁白的船帆鼓满了海风,猎猎作响。

    高大的船舷两侧,一门门火炮森然排列,炮口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我们的官船,在这巨物之下,就像那江河之中单人渔舟般渺小,压迫感扑面而来。

    到数十米开外时,只见甲板之上,分列站着几排整齐的水卒,正中一名身披黑色披风将军模样的人,身姿挺拔,迎风而立。

    舰首醒目的日月帅旗之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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