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欢旧爱
一夜过去，魏嬿婉终于知道了如懿求见皇上的原因。
“为太监求情？她可真行……”
她困倦地坐到铜镜前，无语凝噎。
澜翠不懂为何自家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站到后面默默给她梳妆，春婵在旁边继续讲着探听来的消息。
“娴妃倒也算是聪明人，据进忠公公说，她还没替李玉求情，只是终于服了软与皇上缓和关系。”
皇上一大早起来，就直接从永寿宫去了翊坤宫，如懿与他说了什么不知道，反正如今看来是和好了。
春婵打量着嬿婉，怕给她添堵，不知道该不该把进忠告知的详情全都说出来：“主儿，您要听娴妃和皇上说了什么吗？”
魏嬿婉百无聊赖地托着头：“还能说什么啊，除了墙头马上遥相顾，就是一见知君即断肠。”
春婵惊讶：“这主儿都猜到了，您可真是神机妙算。”
有什么难猜的，如懿从始至终也只有青梅竹马这一张牌。
而这张牌至今还能奏效，倒不是因为皇上有多深情。
只是他需要一个人来寄托年轻时感情，承载下那些虚无缥缈又令人怀念的东西，方便他时时回忆。
与其说他爱着年轻时的青樱，倒不如说他爱的是年轻时的自己。
“春婵，澜翠，进忠说的这些话你们可要守口如瓶，李玉就是前车之鉴。”
“是。”春婵皱起眉：“主儿，如今娴妃复宠，如果她去求情，那李玉会不会也……？”
皇上身边的人如果又变回娴妃的人，肯定会对她们极其不利。
魏嬿婉不紧不慢往头上插了根簪子，笑着看向春婵：“不管娴妃是否复宠，只要她为李玉求情，他俩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春婵瞬间明白了，皇上怎么可能允许后妃与太监私交甚笃。
她不忧心，从怀中掏出荷包，把话题转到另一件事上：“主儿，这是老夫人送来的钱。”
魏嬿婉接过来，看着里面的银票笑了笑：“还不少呢。”
春婵笑道：“老夫人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把钱掏出来了，只留了些佐禄少爷读书的钱，看来还是心疼主儿的。”
魏嬿婉不置可否，把荷包递了回去：“先收起来吧，等额娘有机会进宫，我再好好与她谈一回。”
等她行了嫔位的册封礼，应该可以让额娘进宫一次。
在那之前，家里的事先不用着急。
紫禁城中的风向转变得总是比外面快，前几日风头还在她身上，这几日又换成了重得宠爱的如懿，据说她每日送汤送水把皇上哄得很开心。
任凭外面纷纷扰扰，魏嬿婉只顾着装点永寿宫，毕竟要在这里长住，得把宫殿布置得舒心一点儿才行。
……
养心殿。
如懿走进御书房，莲心端着甜汤跟在她后面，惢心在外等候。
进忠站在惢心旁边找不到说话的人，有些无聊地数着蚂蚁，直到看见李玉拉车的踉跄身影才突然来了精神。
“小李子！动作快点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把恭桶拉走，污了主子们的眼睛有你好看。”
因为李玉知道太多皇上的事情，所以乾隆没把他打发到其他地方，而且留他在养心殿运送恭桶。
他身上的杖伤还没好，本来行走就困难，被进忠一吼差点摔在地上，额头疼出了几滴汗。
跌撞间他猝不及防地瞥见了惢心，下意识地低下头去，不愿让心上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但还是没躲过惢心怜悯的目光。
自尊心轰然倒塌，他看向进忠的眼神里怒火喷薄，想骂又极力隐忍着。
“怎么了？”进忠回望着他，目光淡漠：“小李子，皇上没杀你已经是仁慈了，我劝你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李玉嘴唇颤抖，心中火无处发泄。
进忠回头看看满脸担忧的惢心，似笑非笑地踢了脚木车，晃掉好几个恭桶。
“还不快走，你站在这儿是想把惢心姑娘熏死吗？”
李玉羞愤难当，不想在惢心面前丢人，又不得不面红耳赤地去拦那几个滚远的恭桶。
值守在门外的凌云彻悄悄走过来，替李玉打抱不平：“进忠公公，李玉曾经好歹是你的师父，就算你不记着情分，也别太过分了。”
进忠本都打算放过李玉了，但一看见凌云彻正气凛然的模样又来了劲儿，慢悠悠地端起手轻笑起来。
“过分又如何，小爷我本来就不是好人，见风使舵、落井下石都是我的看家本领，不像凌侍卫这么善良……你既然爱做好人，不如去帮小李子搬搬恭桶？”
进忠坏得坦荡，凌云彻义正言辞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这养心殿什么味儿啊咳咳……春婵我们等会儿再来吧……”
凌云彻听到熟悉的声音本能转过了身：“嬿……奴才给魏贵人请安。”
魏嬿婉拿香帕捂着鼻子“嗯”了一声，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逃走。
进忠眼睛一亮，闪烁起快乐的光芒，麻利地伸手拎走李玉：“该死的奴才还不快收拾，惊扰到魏主儿，我看你是又欠收拾了。”
凌云彻不想看进忠继续嚣张下去，向魏嬿婉拱了拱手：“魏贵人，您也是宫女出身，知道底下人的难处，应该看不惯宫人无缘无故被欺凌吧？”
春婵愤然上前：“大胆！我们主儿的出身岂是你可以议论的！”
魏嬿婉轻轻一笑，放下手帕将春婵拦住，瞥了眼进忠：“无缘无故恃强凌弱确实不该……”
进忠心领神会地暗笑起来，放开李玉的脖领，等着好戏上演。
只见魏嬿婉缓缓走到李玉身前，好奇的眼眸落在他脸上轻眨：“敢问李玉公公为何沦落至此呢？”
此话一出，李玉比刚才还难堪，绷着嘴不敢说半个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魏嬿婉带着笑意等了一会儿，见他缄口不言，无奈摇头：“不愿说？那看来与我无关。凌侍卫，我是贵人，不是闲人，这闲事还是找娴人来管吧。”
看那两人被怼得哑口无言，进忠乐得眼睛都弯了。
“对，咱们魏主儿可是大忙人，皇上天天想着盼着都见不到，哪有空管这种闲事。”
“也别在这儿听闲人废话了，您如今身体娇贵，再中了暑让皇上心疼，奴才可担待不起，赶紧进殿里去吧……”
他不再管那俩手下败将，殷勤地引着嬿婉往进走。
“娴妃娘娘在里面？”
魏嬿婉看到门口的惢心，但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连问也只是象征性地问问，只是为了显出她不是特意来引起战火的。
进忠更是连装都懒得装，连声说着“不碍事”，就差推着她赶紧进去。
新欢旧爱这场戏，看一万遍都不会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