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翻脸翻书
“执事长老，比道长你如何？”季诩问。
陆老道一听，顿时咧嘴笑了，“玉清山除却掌门和副掌门外，便是传功长老、戒律长老、接引长老，再下便是五位内门长老地位最高。”
季诩瞥他一眼，“道长是副掌门？”
“……”陆老道不免一噎。
我要是副掌门还能躲到沟里？
不过要真是副掌门，以他在山外山的所作所为，怕不只是被通缉这么简单了，定然是要被大卸八块的。
陆老道大拇指朝自己指了指，“贫道便是那五位内门长老之一。”
“失敬失敬。”季诩嘴上这么说，内心却有些讶然。
之前想过这老道武功不俗，武道宗师便是放在玉清山里也该是地位尊崇，却没想到只是内门长老。
不管其中职位是不是以武功论高低，玉清山实力可见一斑。
而老道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意思便是耶律祯无法与其相提并论，也全然没将对方这个执事长老放在眼里。
只不过季诩看陆老道竟将沐浴后梳理整齐的头发故意揉乱，且还有点往后躲的意思。
“道长这是为何？”他内心隐隐有些猜测。
无论是从对方明明身受重伤却还不与玉清山诸人汇合，还是谈及玉清山时神色的变化，这老家伙好像跟其宗门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与我见过几面，现在还不能让他认出来。”陆老道语气自然。
季诩没有多问。
而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场间气氛也有些剑拔弩张。
准确地说，是展宓神态自若，雷云岸以气势压迫玉清山诸人，而后者则浑然不惧，甚至不掩倨傲。
“从哪找来一帮乞丐，也敢来污蔑我玉清山？”开口的是庞塊。
他既是内门弟子，也是众人师兄，更是此事的始作俑者，除了耶律祯便是他主事。
“乞丐？”季诩这一行人里，自然有人不忿。
可也就是心里自己生生气，表现都不敢表现出来。
雷云岸无视他的叫嚣，陈述般说：“他们都是今日李成志行凶时，现场的目击之人。”
李成志，便是玉清山那嬉皮笑脸的李师弟。
“你说是便是？”李成志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还说那人是你杀的呢。”
雷云岸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阴冷，但并未流露杀气，甚至都没有发作，因为现在不需要他出头。
“玉清山真是人才辈出啊。”展宓开口了，声线戏谑，却偏中性，雌雄难辨。
她慢条斯理道：“是朝廷对你们太放纵了，还是贵派本就家教不严，人皆蛮横无理，看不见高低？”
李师弟脸色一红，眼中涌上些怒意。
但耶律祯只是抬了抬手，然后道：“展大人，贫道还是那句话，无论你们六扇门找些什么人来，也不要妄想朝我们玉清山身上泼脏水，因为人不是成志杀的。”
“那是谁杀的？”展宓觉得好笑。
耶律祯神色不变，“查案那就是你们六扇门的事了。”
他说的义正词严，仿佛杀人一事真跟他们无关一样，而眼下也是展宓以势压人，在冤枉他们。
“以前只知道佛宗那群秃驴虚伪，今日总算见到了道门的嘴脸也是不遑多让。”展宓气极反笑，好像没了招儿。
耶律祯不为所动，“展大人对道门佛宗语出侮辱一事，贫道返回山门自会告知各派。”
身后站着的庞塊和李成志等人，皆是冷笑连连。
丁婉筠见此，眼底则闪过几分失望，她此前便得了消息，朱雀神捕今日已到栾城，因此才会召集人在福来客栈闹了一出。
玉清山名声究竟如何，江湖上众说纷纭，而眼下山外山周遭各郡县鱼龙混杂，正是让其看看玉清山嚣张跋扈内在的好机会。
若是能引起江湖纠葛就更好了，总之受损的也是玉清山，丁婉筠是这么想的。
而也如愿以偿，教训方不疑这一内门弟子让玉清山出丑，且李成志还杀了人，引出了六扇门，如此一来更是让玉清山名望受损。
但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朱雀神捕展宓是来了，可好似拿玉清山没什么办法。
“没想到神捕出面，也要顾忌玉清山。”丁婉筠知道玉清山实力强横，却没想到展宓也只是稍稍发难，连强硬都做不到。
不过很快她便重新振作，“也无妨，这般小事做多了，日积月累，大家总能看清玉清山其下丑陋面目。”
正想着，就听展宓忽然道：“听闻道门对玄阳子下了追杀令，这是为何？”
听闻此言，原本就在人群之后的陆老道身子更是缩了缩。
季诩由此可知，陆老道应该便是那玄阳子了。
“这是道门之事，与六扇门无关。”耶律祯仍是那般木着脸。
展宓不以为忤，又说：“此番玉清山来雍州，共十九人，其中太上长老无珏道长于两日前莫名重伤，遁出山外山，内门长老玄阳子重伤失踪。”
耶律祯不知道她说这些干嘛，目光冷冷看去。
展宓不咸不淡道：“武道宗师也就罢了，连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地神仙都差点死了，这山外山里究竟有什么？”
“你想说什么？”耶律祯盯着她。
“本座想说，山外山很大，雍州也很大。”展宓语气含笑，“你们家的老祖宗可别迷了路。”
“什么？”耶律祯脸色陡然一变。
气机翻涌，真气勃发，他不光听出了对方话中的威胁，还有了莫名的猜想。
--亡梁秘境变故突然，各家祖师皆遭重创，有的还因此身死道消，一时间纷纷遁走疗伤。但是，他们真的能走得掉吗？
为了掩人耳目，各家从行的小辈还在山外山附近逗留，而消息本该封锁住了才是。
可为何展宓偏偏来的这般巧，还知道祖师等人受伤？
“只是一群掩人耳目的棋子，也敢跟本座吆五喝六。”展宓缓缓起身，语气冷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好！”耶律祯彻底变了脸色，当即抽身暴起，“快跑！”
庞塊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丁婉筠也有些愣神，不知道为何刚刚还‘软弱’的展宓，怎么突然气势大变，而强硬如耶律祯，却乱了方寸。
“看来你家长辈果真不在。”展宓见到耶律祯反应，笑出声来。
然后，隔空一拳便将其头颅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