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乱象频频
红的血，白的花，绽放，溅落。
众人俱是一脸呆滞，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方才还气势很足面对神捕都不落下风，玉清山的一位主事长老，如今就这么被人捶烂了脑袋。
为什么？
为什么展宓会对耶律祯出手，为什么她敢杀玉清山的长老？
这一时间是没人知道的，因为除了惊愕，他们眼下浮现的念头便是逃命。
庞塊和李成志等玉清山一众弟子在片刻的错愕和惊骇后，便想起耶律祯临死前吼出的那句‘快跑’，是以别说给耶律祯报仇的想法，便是逃命都顾不上彼此，唯恐慢了。
丁婉筠虽然也愣，内心却觉得痛快，跑起来丝毫不慢。
雷云岸下意识看向展宓，后者冷冷吐出几个字，“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是！”雷云岸摸了摸光头，狰狞一笑，刺青下的伤疤都似乎带来了痒意。
“怎么回事？”随其来当人证的一行人也懵了。
前一刻还好好地说话，下一刻怎么就突然杀人了？
那他们这些人该干什么？
“还愣着干嘛，跑啊！”那风媒青年喊了声。
他算是少有的机灵人，眼见六扇门神捕暴起杀人，无论缘由为何，杀的却是玉清山的人，而断然没有留下他们往外传的道理。
杀人灭口这是常有之事，目睹这一切撒腿就跑也是不用教的道理。
季诩早在展宓起身时便察觉不对，对方骤然杀人更是令他瞳孔一缩，不过这般利索倒很合他心意。
所以他脚下一点便嗖的朝门外冲去，速度之快直将躲在他身后的陆老道带了个趔趄。
“妈的，属兔子的？”陆老道被人群撞得晕头转向。
可在乱起来的场间，第一时间不是逃命，而是去看玉清山一众。
“给我滚开！”庞塊一剑扫出。
门外闻声冲进来的衙役捕快登时后退，但仍有被剑气波及的，登时鲜血飞溅，一阵哭爹喊娘。
“围杀！”这群捕快也不是没抓过江湖人的菜鸟，纷纷取出刀网铁钩等物，呈围攻之势。
雷云岸也阔步而来，直接跃入战团，迎上庞塊等人。
不知是谁扫灭了灯，只有高处零星灯火，场间一片晦暗，只有阵阵刀光剑影，伴随呵斥。
“季兄弟怎么回来了？”陆老道眼尖，瞧见阴影里蓄势待发的身影。
季诩瞥他一眼，“外头围了不少官兵。”
“官兵？”陆老道脸色一惊。
六扇门调动官府衙役捕快很常见，可为何连官兵都来了。
“是铁了心不给玉清山活路啊。”陆老道一阵唏嘘。
季诩没说话，方才他几步便到了门口，只不过捕快衙役进门快，他侧身躲闪时，从窗口看到了街上列阵的官兵。
火把明晃，粗略看去便黑压压的不下百人，俱都引弓搭箭模样。
季诩很明智地撤了回来，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再看那边，展宓坐在桌上，一脚踩着凳子，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
而那斗笠压得太低，只有黑色纱帘随风飘动，根本看不到脸。
就在这几息工夫，已经有惨叫声出现，不只是被殃及池鱼的风媒青年一行，还有玉清山的弟子们，已经有人被乱刀砍翻。
“季兄弟救我！”陆老道一声惊呼，在地上滚开。
原来是一个衙役看到了这边情形，先朝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牛鼻子砍一刀。
季诩见此，随手一挥，桌上筷子便飞射而去，正中那衙役胸口穴位，后者登时后翻跌倒。
陆老道连忙爬过来，一张老脸心有余悸。
“乱跑什么？”季诩觉得他现在没武功还乱跑，简直找死。
而若不是眼下对此间江湖了解不多，对方还有用处，他方才打出的筷子就该扎进这老家伙的眼睛里。
“贫道的徒弟！”陆老道喘着气说。
季诩循其视线望去，包扎绷带吊着胳膊的方不疑正在几个捕快的围攻下艰难支撑。
可对方白天刚被人打了一顿，伤势未愈不说，还是面对几人围攻，很快便露出败相。
“季兄弟？”陆老道脸色着急。
季诩不为所动。
旋即便看到丁婉筠持剑过来给方不疑解围。
却是她虽然以方不疑为饵，但也觉得这人木讷多点，本性不算坏。
“这女娃不错。”陆老道对她的观感转变。
然后就听丁婉筠一声闷哼，却是被雷云岸和庞塊等人交手时逸散的真气所伤，踉跄着撞倒桌椅。
“丁师姐！”方不疑刚喊了声，脖子上便被套了绳索。
“唔”他双眼一睁，不顾手臂伤痛连忙用手去抓，却被上边倒钩尖刺扎到，下意识缩手。
而就是他这一缩让他丢了性命，只见暗处那捕快用力一扯，便将他喉间撕下大片血肉来。
喉管破开，方不疑嗬嗬出声，喉间漏风且说不出半句话来，朝前迈了一步便栽倒在地。
“不疑！”陆老道目眦欲裂。
季诩收回目光，随手一掌拍出，将近前的衙役击退，转而又同其拉扯缠斗起来。
你来我往，真是将遇良才，旗鼓相当。
“那可是贫道的爱徒啊，你们怎么敢的？”陆老道喃喃道。
季诩以为目睹这般惨剧，老道会爆发一波，没想到这老家伙直接躲到了他后头。
见此，他朝老神在在的展宓望了眼，遂装作不敌，脚下一崴便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诶？”陆老道悲伤的表情还挂在脸上。
然后他后背便挨了一刀，接着被人一脚踹倒。
而庞塊等人也是强弩之末，虽然他和李成志是武道先天，可面对雷云岸还是有些捉襟见肘，更别说周遭还有骚扰的捕快衙役。
因此玉清山一众弟子很快便死的死，伤的伤。
雷云岸瞅见庞塊分神，一拳正中其胸口。
“噗！”
骨裂声里，庞塊吐出口血，胸前塌陷，整个人倒飞撞到房柱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庞师兄！”李成志眼底一阵绝望，哪还有素日嚣张跋扈那嬉皮笑脸的劲头？
下一瞬他便被四下瞅准时机的捕快用钩网罩住，围着一转，网上密集的铁钩便将其扎成血人。
“你这个杀人真凶当然是要抓活的。”雷云岸上前，一脚踢在其嘴上。
几颗沾血的牙齿崩飞，李成志脑袋一歪便晕了过去。
“别杀我！”那边，丁婉筠急声道：“我父乃是前吏部尚书丁士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