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血海深仇
柒芓漓没有回话她也不在意，这可是百年来，自己的徒弟第一次不需自己强求主动愿意第一次走到自己身旁靠近自己，这让染夜曦多少有些欣喜！
“清梨啊！抱歉了，师父我这次可能不能再守着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的，不……”
染夜曦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剩多少了，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柒芓漓，忍着疼，努力打起精神，压下不断翻涌的鲜血，撑着一口气儿，想在离开前再多叮嘱叮嘱，眼前这个自己此生唯一亏欠、牵挂不舍、惦记放心不下的人！
可不等她的话说完，就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就响了起来，那声音似是要把肺从内脏中带出来一样！
颜面于染夜曦来说向来都是很重要的！不管私底下在柒芓漓面前有多懒散，可是在人前的辰溪上仙总算一副端庄清雅的模样！
可现在她头发散乱不整，衣衫几乎被自己的血浸染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那是柒芓漓从未见过的脆弱和狼狈不堪的样子！
但望着嘴角血越来越多的染夜曦，素来神色寡淡无色的柒芓漓却有些报复似地痛快，就连终年冷然无味的脸也多了一丝儿讥讽似地嘲弄！声音激动地有些微微的颤动！
“怎么，素来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辰溪上仙也有不受天道庇护的一天？”
“咳咳…”染夜曦又吐出了一些血，这次竟带了些内脏出来！她的眼神现在有些空洞，却还是努力地挣扎着抬头想再最后多看几眼站在自己身旁却没扶自己起来袖手旁观的徒弟几眼！
不怪柒芓漓现在对她这么疏离冷淡，有些伤害一旦形成了，就不可能再妄想伤口愈合后，之前所犯的过错就能免责！
况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终究是之前的那人对她太过残忍了，自己之前又不择手段地把他强留在自己身边百年！
算来算去自己与那人的方法方式还真是出奇地相似！此前那人不也是这样冷眼旁观糟践着那个人的吗？
她之前和柒芓漓现在所受的痛苦折磨，不管染夜曦愿不愿想不想敢不敢承不承认都是那人和自己直接或是间接一手造成的！而自己与那人说来说去不也算是一个人嘛？
如此想来这算不算天理昭昭，竟是有些报应不爽！可自己竟在此时有些不甘心，奢望着在临死的时候柒芓漓能像她和那人以前一样，好好的陪自己说一会儿话，能回头再看自己一眼也好，不多，一眼就好！
就像当初的她在临死之际，希望那人能回头再看自己一眼时候的一模一样！
“清梨…那些村民是…无辜的！我死后，请…你帮帮…他们…”
“哼！”一声更不屑的冷漠！“上仙莫不是忘了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吧？你们之前又是如何嫌弃的？天道和你护着的苍生，何须要我这个不容于世之物相救？”
柒芓漓居高临下地望着染夜曦倒在自己脚下，残喘着最后一口气儿，都还在念念不忘地求自己这个曾经最令他恶心的东西来救她心心念念的苍生！
乞求自己救那些人！也是，不管是当初的那人，还是现在的辰溪上仙，无论何时何地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守护天下苍生的安危！
染夜曦真的恐怕求错人了吧！自己不是她，天下苍生与他何干？
染夜曦莫不是燃烧魂魄时连带着连脑子也烧掉了？
她莫不是忘了自己曾与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纠葛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当初那个高高在上手眼通天的男人杀了她，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有能力与那人对抗，那就算自己现在杀了染夜曦也不算过分吧！毕竟不是都讲究一报还一报！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浑身是血，身形狼狈不堪还脏得不行，自己都没眼看下去了，还是等她自己咽气死绝吧！毕竟真要动手的话，自己还嫌脏了自己的手！
染夜曦听了柒芓漓的话，瞪大了眼睛，表情虽然已经开始僵硬，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动作太大，七窍也流出了血，语气哀凉：“你…知…”
“怎么？就许你看出我是个什么玩意，我就不能识破你的真身？知晓你究竟是谁？”
不等她的话说完，柒芓漓不耐地打断了染夜曦剩余没有说完的话，熄灭了她仅剩的幻想！
其实一直柒芓漓也是不知道的，直到刚刚染夜曦她召唤了那人的剑——悲悯剑！
百年来柒芓漓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们两人一男一女虽长得一模一样，脾气习性也有些相似，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况且那人早就已经是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地存在！怎么可能会愿意蜗居此处不继续受着他的苍生，来到这里看着自己这个当初除之后快的人？
但是悲悯剑的出现让柒芓漓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地笑话！那人既然当初知道了自己没死，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可真是难为他了，不惜分裂元神也要除了自己这个祸害！也怪自己大意了！竟然会被同一个人骗了两次！
要是当初在染夜曦第一次和嗔魔对战时，自己能撑的久一点儿不昏过去，会不会就可以在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们是同一个人！会不会就没有后来她救了自己的事？会不会这次就不被染夜曦拖来这试炼场？会不会就不会发现自己又一次被人骗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如果！她以前一次又一次的讨好像飞蛾扑火似地奔向那人却不得果，而现在自己千方百计地避开却还是被染夜曦耍得团团转！
难道自己现在已经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他都不愿意放自己一条活路？柒芓漓很想知道既然天理不容他，却又为什么让自己存在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