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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慎国公青楼押谢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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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黑,谢昌照旧,准时出现在采欢楼,来到如烟的房中。

    如烟盈盈一笑,她已经习惯谢昌每日的到来。

    如烟开了房门,伸手去拉谢昌入座,斟酒入杯,递给谢昌。

    随后,如烟准备为谢昌歌舞。

    通常谢昌酒喝三巡,欣赏完如烟几曲歌舞后,谢昌便会让如烟歇下。

    但今日不同,谢昌喝过酒后,一手将如烟拉入怀中,随后打横抱起不放,“烟儿,今夜可得辛苦你了。”

    如烟错愕,平素谢昌都称自己为如烟姑娘,今日倒是直接亲昵,唤为烟儿。

    谢昌肚子里总有万般诡计,如烟一时不知,谢昌今日在卖些什么葫芦瓢。

    谢昌将如烟横抱到床榻,俯身将脸贴得极近,“烟儿,今夜,你可要与我,假戏真做哦。”

    谢昌边说,手边抚摸着如烟腰肢,如烟双手还环扣在谢昌脖颈,却已经能感受到,谢昌谈吐间的呼吸和身上淡淡的青草味。

    如烟心想,果然,从来没有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男人都是同个衣冠禽兽的德行。

    罢了,谢昌好歹长相俊丽,动作也算温柔,身为舞姬,哪有半分守身如玉的可能,不过是人为刀俎,身为鱼肉。

    这把刀,或早或晚,或轻柔或粗暴,并无分别。

    正当如烟打算认命,任由谢昌摆布时,谢昌倒是看透如烟心思,嘴角轻扬,柔柔在如烟耳边吹风般说道,“放心,今夜起,你便是我谢昌的人。”

    如烟被这阵酥麻的情话吓出一个激灵,如烟心中冷嘲,这些欲望上头的男子,床榻之话从来信不得。

    不过如烟倒是愿意配合,青楼女子所学精华,不就是这点房中伎俩吗?

    不一会儿,赤肚、亵裤、里衣四下散挂在房中,两人如蜜糖胶着。

    正当二人情迷意乱之时,楼下忽然一片嘈杂,随后一阵脚步声急促而近。

    “嘭!”

    如烟的房门,被一足有力踹开。

    那踹门之人,是个身着武将盔甲的威武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队精武士兵。

    那人踹开门后,只见房中幔帘散挂,烛火昏暗,床榻之上女子扭动双腿,正勾在谢昌身上,男子一见,顿时气火攻心。

    如烟见被人撞破房中事,正做害怕地高声叫嚷着,毕竟这在青楼也是常有的。

    如烟拉过被单,遮住身体,躲在谢昌身后,仿似无脸见人状。

    如烟分明能清晰见到,谢昌对此倒是不感到意外,当下只露出一瞬,意料之中的得意,随后谢昌快速变脸,换上一副怜香惜玉的表情,用身体护着如烟,安抚着如烟道,“烟儿别怕,烟儿别怕,我在我在。”

    那踹门之人,见床上两人竟还如此亲近,大吼一声,“竖子,滚出来。”

    随后便背身过去,不愿再见到这房中龌龊之事。

    如烟心中已有几分琢磨,谢昌这是把房中事也当做算计的一部分,故意被人撞破温柔乡。

    随后,在谢昌准备下塌时,如烟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只有二人可闻及的耳语,低声道,“接下来,还需我配合些什么?”

    谢昌转身拍了拍如烟的手,浅笑道,“什么也不需要,烟儿放心。”

    看来后面是没有如烟的事情了,如烟便穿好衣服,在里屋内候着。

    只见谢昌将衣服披好,走出门外,弓腰俯身低头行礼道,“父亲。”

    众人着实未预料到,原来那身着精锐威武盔甲,气急败坏之人,竟是谢昌的父亲,慎国公谢永贤。

    “你还知,老夫是你父亲!”

    慎国公一巴掌甩过,出手力度极重,谢昌结结实实接了这巴掌,他被扇得站姿有些不稳,后退了几步。

    “老夫接你母亲来信,还不愿相信此事”,慎国公气愤声讨,“你好歹也是慎国公府的人,竟不知,养得你迷恋上勾栏瓦舍之地,龌龊不堪至此!”

    谢昌闭口不言,任慎国公对他的百般谴责与唾弃。

    “走,跟老夫回府!”

    慎国公气急,命令着谢昌,同时身后士兵也得了令,准备上前押谢昌回府。

    谢昌此时始终缄默不言,任由着慎国公怒发冲冠。

    青楼捉奸的戏码时常发生,这父亲大动干戈前来抓押不孝子的剧情,对凑热闹的看客们来说,倒也是新鲜。

    此时,从人群中发出一个男子呼声,正由远及近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听见后面有人要上前,看客们都自觉挪动起来,主动让出一条道,供人穿行。

    只见那人身着橙华艳服,头戴金簪,打扮十分抢眼。

    有眼尖的人一瞧,便认出来人正是吉祥赌坊的老板,沈吉。

    沈吉正气喘吁吁穿过人群,来到慎国公跟前,“可算被我赶到了。”

    慎国公见此人面生的很,并不认识,便以为官者的上位姿态,表情冷漠,声色厉荏问道。

    “你是何人?”

    “我?”,见慎国公询问自己,沈吉给慎国公行完礼,有些得意地回道,“这位想必,便是慎国公大人吧?大人在上,小人是吉祥赌坊的老板,沈吉。”

    慎国公疑惑不解,吉祥赌坊?

    慎国公府以忠义之名存于朝堂,从不与赌坊有牵扯,这人不过是街市上的小商户罢了,有什么资格来慎国公面前自荐?

    沈吉见慎国公疑惑,主动挑明来意,“既然慎国公大人在此,便帮府上公子,把欠在下的银两,一并还清了吧。”

    原来如此,竟是这臭小子还欠了赌坊的债,让人上门讨要了。

    不过,慎国公府内对谢昌的生活一向苛刻,慎国公也是知道的。

    谢昌若无银两可用,自然免不了会走上旁门左道。

    只是今日大庭广众,慎国公也不好将家丑过多外扬,便清了清嗓门道,“这竖子欠了多少钱,你稍后前去慎国公府结算就是。”

    沈吉听到这里,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道,“那可不成,小人怕国公爷不认账,今日,还真就得请众人在此做个见证才行。”

    说罢,沈吉从怀中掏出五张借据,在手中扬了扬,随即便高声喊道,“这上面,可是有慎国公府大公子的亲笔画押,一共五次,总计共两万两黄金!”

    “两万两黄金?”

    “天啊,我没听错吧?”

    “谢大公子借了赌坊这么多钱干嘛?”

    “不会是都花在青楼上了吧?”

    “除了青楼还能去哪花钱?”

    “我听说,他曾为如烟姑娘一掷千金,看来竟真有此事。”

    “若此事当真,谢大公子可真是个痴情种啊。”

    “那可不,千金难买有情人呀。”

    ……

    围观众人一听此事,炸开了锅,纷纷议论开来。

    慎国公此时脸色明显阴沉,转头向谢昌确认,“不孝子,可有此事?”

    “是。”

    谢昌一直都不开口,这时才缓缓从嘴里吐出一字,算是答了慎国公的发问。

    “竖子可恶!竟如此败家!”

    慎国公怒极至盛,一把拿起身上佩刀,“唰”一声,一时锃亮发光的刀刃出鞘,下一刻便架到谢昌脖子上。

    两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若按正常俸禄,整个慎国公府搬空了,都不见得能还得上。

    如烟在屋内,见谢昌父子二人架刀对峙,觉得此番情形不对,目前还是保命为上。

    可又不知怎地,鬼使神差之下,如烟竟觉得,谢昌心中自有成算,此时自己应该上前帮谢昌一把。

    于是如烟一下便冲出房中,横在谢昌与慎国公之间,拦着慎国公,哭腔着道,“求大人刀下留情!大人若一心,想要了郎君性命,便把如烟的命一同取去!”

    一旁的看客这下可惊呼不已,这算见着一出精彩好戏,还是个棒打鸳鸯的苦情戏本。

    慎国公本就不打算取谢昌性命,不过施以恫吓,如今竟一下真被当成随意取人性命的恶徒。

    如烟用白嫩的双手,一下推开架在谢昌脖颈上的银刃,转身一把抱住谢昌腰间,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梨花飘零哭泣起来。

    “郎君~!我可怜的郎君~,只怪烟儿命太苦,拖累郎君~”

    谢昌先是一愣,而后便迅速反应过来,搂着如烟,二人开始深情表白。

    “烟儿,千万别这么说,烟儿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值得世上一切美好。要怪,也只能怪我无能,无法给你带来荣华富贵。”

    “郎君莫自责,郎君的一颗真心,便胜过世间一切财富。郎君今日有难,烟儿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求能与郎君,共苦同难~”

    “烟儿,你对我真好~我谢昌此生,必不辜负你的真情!”

    慎国公见两人缠绵痴恋,实在无眼再看,转身伫立不语。

    这时,倒是桑娘见到这场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大沓沈记钱庄的银票,有些为难地劝说谢昌。

    “谢大公子,奴家竟不知,你这银票是从赌坊借资而来。不如,你将如烟身契还来,奴家这银票分文未动归还,如烟赎身一事,便就此作罢,可好?”

    桑娘此话一出,如烟便第一个震惊。

    谢昌暗地里背上的这数万两债务,竟是为了如烟赎回自由身?

    如烟吃惊地望着谢昌,她与谢昌相识不过个把月,除了明面上演出的痴情,实际里可算不得,二人有多深的情谊。

    同样震惊的,还有慎国公,他本以为谢昌是因为烂赌,才欠下巨额债务,没想到,这钱竟只是为了个青楼女子!

    “你这不孝子,还不快将身契归还,速速与老夫回府!”

    慎国公实在恼怒至极,如今自己的一个孩子,正病卧在床;另一个却如此不争气,毫无半分武将气魄不说,竟还被青楼女子所迷,简直有辱门楣,令祖宗蒙羞!

    但谢昌此时,却丝毫不听父亲的话,只顾着继续与如烟如胶似漆,情深似海。

    “烟儿,这事我本想给你惊喜的,此后你便能脱离苦海,与我共度余生。”

    “郎君糊涂啊,你怎能如此行事?烟儿不知道郎君如此付出。”

    “烟儿,此生我只愿与你一人相伴,你难道不信我么?”

    ……

    实在是不堪入耳,慎国公直接上手,拉开谢昌,气怒道,“不孝子,把身契交出来!”

    谢昌别过头,不理会慎国公的话,只是柔声对如烟说,“烟儿别怕,你自由了。”

    如烟一瞬间不知,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她与谢昌此时的深情,不过是配合他罢了。

    如烟实在不敢轻易相信,谢昌却是真的帮自己,赎回自由身了吗?

    此时慎国公见谢昌,仍执迷不悟,已经盛怒至极点,准备亲自动手拷打。

    谢昌扑通一下,便跪在慎国公面前。

    “请父亲赎罪,父亲再怎么逼迫,儿子也拿不出身契。烟儿的身契,早已被儿子,烧做灰烬了。”

    桑娘一听,默默把手中的银票收回怀中,脸色还有些难堪道,“这,这,若是没有身契的话,那,那,人是可以带走,这银票就……”

    慎国公听完,脸色铁青,已看不清喜怒,他真的不知,这不孝子还能混账到什么地步!

    现在慎国公府,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平白背上数万两债务,若不还清,如此巨大的数额,可上告官府乃至请求圣裁;若还清,这巨大的钱财从何而来,朝堂百官与陛下,绝不会袖手旁观。

    慎国公一下也想不出对策 ,只能赶紧息事宁人,回府再做打算。

    慎国公毕竟老辣,他随即眸色一亮,有了。

    慎国公取下贴身令牌,扔给沈吉,郑重说道,“沈老板,这块金令牌是陛下所赐,乃御赐之物,价值不菲,可值万两。不孝子欠下的债务,暂时用此做抵押,待老夫凑足银两,再去找沈老板赎回。”

    慎国公取下的令牌,是圣上亲赐,可调令威虎营众将士的谢家军令牌,非不寻常,进可以此入军营号令,退可持之入宫面圣,价值连城,远远不只万两可论。

    就是谢昌,也不曾在府内见过这块令牌,慎国公竟将他抵押给沈吉,谢昌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慎国公此计,可谓兵行险招。

    众目之下,沈吉就是接了这块金牌,他也无处安放。此举既能解了此刻燃眉之急,又能在百姓面前立下忠义之名。

    慎国公接着对一旁的桑娘说道,“向来百姓交易,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既已无身契,慎国公府便也无随意要人归还银票的道理。”

    一旁围观的看客,对慎国公一连番的处理,啧啧称赞。

    “那令牌听说是圣赐之物,果然是慎国公,有情有义,处事周全。”

    “这样看来,谢大公子着实是不像话啊。”

    “这谢大公子听说不是慎国公亲生,难怪不得其志,惹祸不止。”

    “也是,不然身为谢府大公子,世子就早是他了。”

    “若非亲生孩子,慎国公此举,更是大义啊。”

    ……

    慎国公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望向谢昌,恨不得当场剥皮拆骨道,“不孝子,快跟老夫回府!”

    谢昌此时已经是虱子多了不怕痒,还不肯挪步,支支吾吾对慎国公道,“父亲,儿子还想求您一件事。”

    慎国公一下被点着,不知谢昌到底还藏了多少事,怒道,“还有何事?!”

    谢昌拉着如烟,双双跪下,言辞恳切地求道,“父亲,烟儿如今已是孩儿的人,无处可去,求求父亲,让儿子带烟儿回府可好?”

    谢昌说完,便俯首不肯起。

    如烟一直被动由谢昌牵着走,虽然摸不清谢昌此刻的意图,但能入慎国公府,对如烟调查柳姨娘一事也有利,于是便紧跟着谢昌,俯首磕头。

    慎国公此时已气涌上心,怒不可遏,不愿再多费口舌,摆摆手道,“回府。”

    这便是默许了谢昌的请求。

    谢昌起身,扶着如烟起来,为她拂去尘土,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却又轻柔道,“烟儿,去收拾些细软衣衫,跟我回吧。”

    慎国公领着一队士兵先行,如烟回屋,简单收拾些贴身衣物,与桑娘辞别,便跟着谢昌一行人,回了慎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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