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章 拍卖会
森林中也有集市，此时还热闹非凡。
只要有人的地方，厕所里也可以有集市。
众人围在一起，像乌鸦吃腐肉一样，路中临时搭建了一个舞台，许多舞狮子
人群中缓缓走来一人。一个面带慈祥的男人。
众人都给他让出道路一条。
“诸位来自五湖四海的贵客，我南宫白感谢你们给我这个薄面，千里迢迢来相聚一堂，由于此地莽荒，招待不周，多多包涵。”
南宫白义正言辞地道，然后转向一旁的一个黑衣人，道，“带上来吧。”
此时，四个壮汉，每两个押着一一辆牛车走上来。
众人一见面，都“哦”的一声呼出，车上是一男一女，女的貌美如花，男的高大威猛，但是，现在都成了阶下囚。
顾凡面色憔悴，睡眼惺忪，他就那样呆若无神地看着乔雅，乔雅似乎已然昏睡过去。
南宫白继续道：“为公平起见，我决定将此两人、财宝钥匙一起出售于各位。大家意下如何？”
人群开始大嚷起来。“怎么售卖？”
“不行，那不是谁有钱谁得美人了？”
“对，我们武林中人，该比武，谁的武功高强，谁的剑法高明，谁才有权利拥有财宝，谁就该拥有美人，否则，我第一个不服。”
“就是就是。”
在众人闹哄哄的言论中，南宫白示意了一下左右，一个黑衣人手拿马鞭，雄赳赳地走上台前，跟南宫白鞠一躬，然后对着众人道：“各位，各位，请听我说，为求公平，我们在在座的各位中选出两人来，一人财力雄厚者得宝物，武艺高超者得美人，如何？。”
下面一个彪形大汉道：“我们如何信你？”
黑衣人望向众人，目光落在一个和尚身上，道：“先生请。”
那位红衣和尚，一手拿着禅杖，一手作礼，缓缓走出人群，正是枫叶先生，“老衲作证，大家应该信得过的吧。”
“你谁呀？”
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彪形大汉叫嚣着。
“枫叶先生。”黑衣人解释道。
那彪形大汉道：“如此，那便再好没有了。”
黑衣人道：“各位都没意见了？”
众人都安静了。
黑衣人环顾四周，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说说规则吧。”
众人没说话，黑衣人看了南宫白一眼，道：“为了文武方面，面面俱到，我们提议从文中选两位，武中选两位”
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男人道：“武功高低好比，文是个什么比法？难道要写诗颂词吗？”
南宫白道：“非也非也。文者出价，价高者得，武者比武，可决生死，活者得。”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男人道：“说什么呢，我反对。”
另一个男人道：“怎么？你是武功低还是钱包薄啊？既然如此，自个儿回家去吧。”
众人都嘲笑起他来，“回家去，回家去。”
南宫白见状，继续道：“既然如此，各位文官老爷都取了银票来，咱们武官老爷就在此地决个高下吧。”
众人熙熙攘攘，吵闹得不可开交，但南宫白根本没在乎这些，说完就自行安排起工作。
枫林阁的大厅，简陋如斯。主持会议的是南宫白。
一群商贾，可谓是一群乌合之众。叽叽喳喳，半天停顿不下来。
等众人安静下来，南宫白才道：“既然如此，各位老爷就叫价吧，不可乱叫价，叫价不可高于你口袋的银票。”
说着，南宫白就把一块光滑的石头展示于众。其实那是一个u盘，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古人怎知，都以为是一块石头，都不屑一顾。
“这便是财宝图。”
那群人又开始躁动起来，南宫白取出马鞭，一鞭下去，一个商贾就皮开肉绽，死于非命，南宫白轻松至极，哈哈一笑，把鞭子桌前一放，那群丝绸锦服的商贾面面相觑，霎那间鸦鹊无声了。
南宫白轻蔑一笑，道：“如此，挺好，开始叫价吧，价高者得。”
“银子五百两。”
甲商贾清一清嗓子，试探性地道。叫完价，都战战兢兢地望向林堪，林堪一瞪眼，道：“嗯？”
那商贾慌乱起来，支支吾吾地道：“五千五千两。”
商贾乙道：“八千两。”
商贾甲看了一眼林堪，战战兢兢地道：“一万两。”
南宫白会心一笑，那商贾才放下心来。
商贾乙道：“一千五百两。”
两人拉锯战，相互嘲讽，赌气之间，直到喊到十万两！
此时，角落里一直安安静静的商贾丙站起来，他的装扮也着实难看懂，一张白布包裹着头，只露出一双眼，可能是一个波斯人，但中文却很流利，道：“我出三十万两！”
众人都“哇”的一声惊叹，向这个人望去。
几个喽啰要去检查他行囊里的银票，因为前面的商贾都是检查过，确确实实，只多不少。但是林堪连忙制止，道：“这位老爷不要乱开价。”
商贾乙叫道：“三十五万！”
此时南宫白的但又才放下来，向商贾丙看去，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要叫了。果然，那人便沉默的坐下了。
南宫白道：“三十五万有更高的吗？”
人群鸦雀无声。
南宫白把马鞭在桌上一敲，道“老爷，这是你的了。”
几个喽啰把石头收起来，递给商贾乙。然后抬走了一麻袋银票。
“啊！怎么怎么什么也没有啊？”
商贾乙抖着双手，质问起南宫白。
南宫白道：“老爷不急。”
说着命两人带上了一个男子。一个十分俊俏的青年。
顾凡！
拍卖顾凡！
他腰间的木剑不值钱，你要的话，外面的森林里，你可以一天就砍伐上万把。
但是，顾凡就值钱。
因为枫叶先生向武林泄露过——顾凡，和这一块石头结合，就是财宝，不过，缺一不可。
时间就在今天，这是武林渲染得沸沸扬扬的事，妇孺皆知。这一切还需要等今夜丑时出现的奇异事，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有的只有等，等待是漫长的岁月。
那个枫叶先生翘着腿，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枫树枝。他太满意他的杰作了。
在等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富裕的人。
文选如火如荼，武选却异常惨烈。
张小义和一个黑衣人在主持。
各大派都在派出代表进行着车轮战，人已经死伤过半了，尸堆成山。
擂台上是青城派一禾道长与雪莲宫黄狐狸，显然这两人已经斗了很久，身上都是伤痕与血。
和躺在雪地里的那些尸体一样，也是伤痕和血。
漫山遍野，到处都是。
然而，他们两个是幸运的，至少现在他们正呼吸着这一口新鲜空气。虽然也算不上新鲜，因为空气里全是硝烟味、血腥味。
忽然一阵清风袭来，顺带传来了两个声音，一老一少，一唱一和。
老人道：“无知的人啊，被人买了都不知道。”
女孩道：“爷爷，他们为什么打来打去呀？”
老人道：“因为，受人蛊惑。”
小孩道：“受谁人蛊惑？”
老人道：“崆峒派南宫白，现在的枫林阁帮主。”
老人继续道：“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把那些商贾的钱转出崇明塔了，这些蠢才。”
小孩道：“这些人都是蠢才？”
老人道：“无一例外，除非现在离开。”
小孩道：“他们会离开吗？”
老人道：“不会。”
小孩稚气地道：“为什么呀？”
老人道：“人性的贪婪，你还小。”
小孩道：“大人才会贪婪吗？”
老人道：“大概是的。”
小孩道：“那我们还怎么办呢？”
老人道：“我们”
此时南宫白长啸起来，如虎如雷，盖过了老人道话音。
众人这才见识到了南宫白武功有多高。
枫叶先生和张小义都面面相觑，眼神中尽是紧张。
此时许多人已经被震得晕头转向，有的更是七窍出血，口吐白沫了。
就在这一瞬间，黄狐狸一刀让一禾毙了命，他偷袭了一禾。
这是被黄狐狸搞下的第十波人！
“阴险狡诈！一起杀了他！”
“对，讲什么武林规矩？杀了他！”
青城派众高手冲将而来，一眉大喝一声，一掌排山倒海的掌力拍去，尘雪飞扬！
一眉在众人间来去自如，几十人就被他拍在雪地上。
可是，一眉突感脚下没了知觉，原来，他的脚被一柄刀砍去了一只。
王一！
快刀王一！
一把刀在雪地里明亮。
雪地里，刀是明亮的。
但即使是明亮的，它却比幽暗的、昏暗的、不明亮的让人胆寒。
王一收刀，指向一个不起眼的方向，背对着一眉而立。
一眉已经起不来了，一众人青城派的，像鬣狗一样撕咬着，捅着、剁着；一眉道长四分五裂，碎了，碎成肉沫。
“南宫白，你不得好死！”
一眉咽气前，竟然恨的不是王一，不是青城派，是南宫白。
南宫白若无其事，看了一眼枫叶先生，枫叶先生点了点头。南宫白就径直走到一抬八人大轿里面，里面还有一个东瀛男人，一撇胡子甚是亮眼。
那东瀛男子扶着南宫白上了轿子，八个轿夫沉重的步伐消失在风雪中。
王一背对着和尚没有动。
他的刀在响，不，是龙吟！
“你这个和尚六根不净。”
“阿弥陀佛。”
因为此时雪地里走出一个女人来，一个娇媚地女人。
和尚的脸抽了抽。
王一背对着他，但他的后脑勺上有眼镜一样。
其实他是从她的眼里看到的。
他只看一眼，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南宫白不爱女人，但南宫白知道别的男人爱女人。所以，他的女人是可以随便送人的，他不管那叫帽子，那叫皇冠。
这是一个浅显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
和尚，一旦放纵，就更加需要。
林婉如腰肢一扭，横倚在一棵梅树上，无限温柔地看着王一，道：“王公子这样看着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多难为情呐。”
王一淡淡一笑，道：“是吗？”
林婉如一扭一扭地走到王一跟前，道：“就是王公子每次都不理人家，人家还以为王公子是高尊主那样的英雄人物呢。”
王一哈哈一笑，道：“在下惭愧，高尊主的境界是望尘莫及了。”
林婉如自信起来，只要不是南宫白那种，她就有自信。
虽然，这个世界上，她也失败过，还不仅一次。
现在，她很自信。
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摸起了王一的胸膛。
王一道：“你确定当着这么多人面？”
林婉如道：“你怕？”
王一道：“不怕。”
林婉如道：“那一定很刺激，我还从来没有过”
“过”字罗音，她的笑容也就凝固了。
她死了！
死的时候还是自信的。
“我最不喜欢自信的女人。”
王一推开她的尸体，缓缓道。
此时和尚的脸色已经变了，有惋惜，有恨，也有痛苦。
“大师，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王一问道。
大师有些颤抖，道：“胡说八道。”
他垒了一生的修养，就像一座山峰倒塌一样。
枫叶先生愤怒地向王一攻来。
王一呵呵一笑，道：“大师，嗔戒。”
枫叶先生道：“老衲且能容你，拿命来。”
王一跟大师交手在一起，一面道：“大师，滋润否？”
大师乱了心智，胡乱地跟王一对拆起来，三十招后，一个不小心，被王一一刀削在腰带上，袈裟就被风刮走了。
“那女子是否是这样脱你衣服的？”
王一讥笑道。
此时众僧人都破口大骂，有骂枫叶先生不守清规的，有骂王一侮辱佛门净地的。
枫叶先生知之甚广，武功却平平无奇，久战不下，越来越急，再听有人辱骂他，就更加慌乱起来，一个不慎，被王一一刀削去了一条手臂。
王一一个潇洒的身躯，落在枫叶先生前面，道：“大师，事情缘由你最清楚，佛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况你已经是佛了。你该立碑了。”
说着一个飞身，向枫叶先生的腹部踢来。枫叶先生吓得面色苍白。还好，南宫白接下了这一脚。王一被震退三大步，面色也开始抽搐。
众人都高声呼唤。
枫叶先生摇摇头，道：“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成你大爷！”王一大喝一声，一个纵身出了集市，向着森林处逃去。
午后的天，阳光无比的火热，飞禽在碧蓝的天际下，一直往南飞，江水上的鱼跳跃着，浮出水面；林中偶有犬吠。
安静，一切都很安静。
像一首曲的留白。
枫林阁会堂。
南宫白道背上是一个大大的“义”字。
他就坐在那个虎皮大椅上，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清秀的青年，一撇胡须往右。张小义站在一张桌椅后面。
现在的顾凡已经叫到了一百六十万。
顾凡无奈，心道：“若是这样，劳资还愁给不起丈母娘彩礼钱吗？奶奶的。”
张小义道：“现在是一百六十万，还有更高价吗？”
“我出碎银一两！”
窗外走进一个大汉。
一把大刀在腰间。
那把刀上的血，甚至都没有完全凝结。
王一，去而复返。
他咧着个牙，哈哈哈大笑道：“顾兄，你这副模样，太难看了。”
“你还敢回来？”张小义正要发作，只见南宫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炭一样的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