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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 章 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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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贾丙道:“你谁呀?”

    王一道:“哈哈哈,刚刚喝了我的酒,就把我忘的一干二净。”

    商贾丙犹豫片刻,笑道道:“我认得你,我们一起喝过酒。”

    王一道:“顾兄弟,这么对老朋友就不够意思了。”

    商贾丙一怔,问道:“什么?”

    只见王一看向那个商贾丙,就是他拍下了乔雅。

    王一笑道:“是不是啊,顾兄?”

    那个商贾脱去头巾,但仍然蒙着面,王一从他的眼神确认了,这就是他找的人,没等他说话,道:“这位老爷,那个小子值多少钱?”

    商贾甲道:“一千两,这位大侠若要,可”

    那人见了一眼南宫白的眼神,立即闭了嘴。

    王一没有理睬他,指着乔雅,笑问道:“那,这位女士呢?”

    商贾丙道:“一百八十万两。”

    王一终于笑弯了腰,指着顾凡道:“哈哈哈哈,这个太便宜了,哈哈哈”

    南宫白道:“这个大侠,你走错地儿了。”

    王一淡淡一笑,道:“我喜欢这里。”

    南宫白道:“阁下不可胡搅蛮缠,否则在下不客气了。”

    王一对着那些商贾道:“各位老爷,你们看看你们手里的银票吧。”

    “啊!这?这?”

    那些商贾都大叫起来。

    手里抓着一把把冥币。

    银票呢?白花花的银票。

    那些商贾很愤怒地对王一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的甚至都哭起来了。

    那是他们一辈子的心血。

    一切都源于人心不足蛇吞象。

    王一还是淡淡地道:“这些个老爷已经换走了你们的银票,现在已经出谷去了吧。”

    “可恶!”

    “南宫堂主,你作何解释?”

    “这是强盗!”

    “”

    商贾们很激动,大吵大闹起来。

    南宫白若无其事的修着修长的指甲,一个兰花指比得异常的风情。

    “什么解释?”高彦松幽怨地看了一眼人群,继续道:“你们几个,方才叫得欢喜,该去凑银票了,一千两千都好说,这个百万的,可不能只图了嘴爽,要真金白银给的。”

    商贾乙大叫道:“你这是强”

    这个“盗”字没有说完,他就一命呜呼了。

    众人在惊恐里安静下来,只有呼吸的声音。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窗外满天的飞禽。

    蓝天是碧蓝的,风却一丝都没有。

    安静。

    一切都死了一样安静。

    王一围着南宫白、假枫叶先生和一群黑衣人!

    一个人围着多个人?

    是的,一个人围着多个人。

    “热闹得很呐!”

    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大厅。

    一个老者出现在门外,正是说书先生冷千秋。

    冷千秋来了,冷雪会没来吗?

    枫叶先生“霍”地从座椅上一跃而起,跪在地上,向真的枫叶先生匍匐而去。

    “先生,我错了!我错了,你的枫叶棒”

    红光。

    红光满面。

    一道红光照得人们的面色都是红的。

    “啊”的一声,枫叶先生的头盖骨碎了,他就死了。

    枫叶棒插在枫叶先生的肚子里,鲜血直流。

    枫叶先生偷袭冷千秋的时候,被他一掌打死了。

    枫叶先生倒在血泊里,急促地呼吸着。

    此时,王一也动了!

    他的大刀砍向南宫白,这一刀如盘古开天辟地,势大力沉;没有人相信这世间有人能接的住这一刀!

    快刀王一,不仅仅是快,还有准、猛。

    但是,这一刀硬生生被南宫白接住了。

    这一刀如同砍在铁石上,振地王一手臂虎虎生痛。

    南宫白长剑向王一使来,这一剑凌冽,是阴柔的风。

    王一仿佛看到了彩虹,看到了洪水泛滥里沉沉浮浮的万物生灵。

    多么奇异变幻的武功!

    有人见过南宫白动手,但没有人真正的见过南宫白动手!

    这个一直隐藏实力的老狐狸。

    他的全身仿佛就是一个秘密。

    王一的胸口衣衫划破了,也幸好他避得快。

    更有幸的是飞刀,满大厅飞舞的飞刀,不,是蝴蝶钉!

    也正因为蝴蝶钉,王一才幸免于难。

    南宫白击落了飞刀!

    可怕的敌人!

    “武林传说的蝴蝶钉,说无坚不摧,向来不过如此。”

    南宫白抓住一把蝴蝶钉,随手一扔,就“哆”的一声插在了悬梁上。

    血水。

    血水从南宫白的胸膛里流出来。

    一柄翠绿的竹剑就插在他的胸口。

    顾凡。

    顾凡的剑从南宫白的背后站起来,揭下面纱,露出了一张绝世的面容来。

    这张面容价值一千两而已。

    “啊”的一声,这张面容飞起来,重重地摔在悬梁上,整个屋子摇摇晃晃起来。

    南宫白一把折断多出来的剑,阴森森地道:“就凭你们几个?”

    说着长剑向王一使去,虽然身受重伤,但剑招根本丝毫不减,依旧阴险、依旧毒辣。

    南宫白的男童气功不是白练的,这一剑集齐了三千个男童的精华,这一剑势不可挡。

    “嗖”的一声,剑气中落,如潮水般泄去。

    一根马鞭,比剑锋更尖锐地刺穿了南宫白的胸。

    另一边的胸。

    “是你!”

    一个瘦瘦的人拿着一根皮鞭,缓缓走出来,道:“他的心脏在左边,这就是他的秘密。”

    他正是江洋大盗之首的候子,侯振南的父亲。

    是的,南宫白自己的身体也是一个秘密,候子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南宫白终于还是倒在血泊里了。

    “我说的对吧,南宫暖、中原一刀二位先生。”

    候子转身对着那个坐南宫白旁边的和尚贾丁道。

    两个黑衣人左右围住了他们。

    “是的,候先生。”

    候子微微一笑,道:“很好。”

    南宫暖、中原一刀二人把鞠弯了腰,道:“我们誓死效忠候子先生。”

    南宫白道:“知道了。”

    说着,两个东瀛人向顾凡攻来。

    王一一见,提刀就向两人砍去。

    这两个东瀛人的武功甚至差异,一左一右,相互互补,配合得天衣无缝。本来单个来说已经是顶尖高手,这么一组合,更是威力剧增。

    五十招过后,王一渐渐体力不支起来。反观两个东瀛人,他们犹如舞蹈一般,正当兴起,宛如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体能。

    王一心里一丝慌乱起来。

    另一边,南宫白死死盯着张小义道眼睛。

    他的眼睛不会发飞刀,但是他就盯着他的眼。

    他不仅盯着眼,还盯着他的心跳。

    他的飞刀是手来发的,但是,对高手来说,他的飞刀是眼睛和心跳来发的。

    眼睛和心跳发的飞刀可能接的住。

    但是手中的飞刀绝对接不住。

    因为,它太快了。

    当你注意到眼睛的变化,心跳的变化,他的飞刀就发出了。

    当你死的时候,你就看到了他的手。

    所以,他盯着他的眼和他的心跳。

    他不想死,只是不想死在张小义道手里。

    张小义道背后风起。

    那个商贾甲动了,流星锤砸向张小义。

    张小义一个腾空,流星锤呼呼带着风而过。

    再落地时,那商贾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南宫白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那恶汉也是厉害角色,一把流星锤在手里飞舞,竟然跟张小义打得有来有回。

    两个东瀛人倒下了,王一的刀割破了左撇胡子的高强,顾凡的剑一剑刺破了右撇胡子的高壮。

    他的剑也不算见,其实就是一张冥币!一张冥币划破了他的咽喉。

    两个东瀛人的脸上,一半惊恐,一半欢喜,显然他们的惊恐还没有表达完,他们就死了。

    那个恶汉见状,准备要逃,一把飞刀,一把飞刀从悬梁上飞过,插死了他。

    悬梁上被高彦松扔掉的飞刀。

    原来,悬梁也会发飞刀,而且快,而且准。

    张小义收回气息,道:“南宫白跑了。”

    顾凡和王一一起追了出去。

    “阁下大仇已报,其实可以不去的。”

    顾凡道。

    “在下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

    王一把肚子一挺,嘿嘿傻笑着。

    顾凡问道:“英雄梦?”

    王一道:“对。”

    两人哈哈大笑,向着森林深处而去。天空都是飞禽。

    夕阳,残照。

    一片苍茫的森林,狂风如浪。

    马蹄声响起。

    一队人马在青石板路上疾驰而去。

    五十两面额的银票,足足有十几马车。这马车蜿蜒,犹如盘龙。护驾的上千人,都是一撇胡子的黑衣人。

    南宫白骑着一匹白马走在前面。当狂风骤起时,那马匹惊呼起来。

    南宫白何许人也,是武林闻风丧胆的魔鬼,此刻,怕的不是别人,是他。从小穷苦出生的他,如此大手笔难免会手足无措的。他取下马鞭,十分警惕。

    狂风呼啸。林中一片萧瑟。

    两条人影杀来!

    在兵器打斗声阵阵中,不仅仅是人仰马翻,满天的银票,被风吹起!

    “顾凡,你一定要跟我作对?”

    候子对顾凡喊道。

    顾凡道:“是你助纣为虐,与天下人为敌,我不容你。”

    候子道:“好,是你不吃敬酒的,不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两人就缠斗在一起。

    夜来临。

    月光下,横尸遍野。

    顾凡的剑在候子道咽喉前停下。

    就一根发丝的距离。

    此时候子蓬头破衣,已经狼狈不堪,身上全是伤痕。

    地下倒着全是黑衣人,远看就像像是墨汁洒了一地。

    “你走吧。”

    顾凡淡淡地道。

    候子的眼神从恐惧,到不信,现在是飘茫了。

    “天大地大,我能去哪里?”候子喃喃地道,两行清泪流下。

    顾凡没有说话,候子迷茫地走在茫茫的森林青石板路上,风很大,月很清。

    张小义打燃火折,点燃了银票。

    雪地之中,火光冲天。火足足烧了一个多时辰。银票燃烧的味道跟垃圾燃烧的味道没有分别,都是一股浓浓的刺鼻的难闻的焦味。

    有路人经过,在火中拼命的灭火。

    有一个老者冲到火中抱出燃烧了一半的银票。他的头发、衣物也都着了火。

    一个年轻人一边扑火,一边责备道:“老东西,地图一到手,有的是金银财宝,就贪图这点便宜吗?你的命才值钱这点钱?天生的贱命!”

    说着把老人冒死从火堆里抢来的银票掷于火中去了。那老人一急,准备扑向火堆,被年轻人拦住了,道:“爹,信我一次好不好,等会儿有的是金银珠宝。”

    听青年这么一说,其余在火中取银票的人都住了手。

    一个农妇把一块花毛巾裹着头,道:“是啊,不然他们怎么会舍得烧掉呢?”

    一群农夫应道:“就是,就是。”

    那个青年道:“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一群农夫争先恐后地向雪谷而去。

    那个青年拉着老父亲,那老父亲一步一个回头,眼里充满着不舍。

    顾凡拦住了众人,道:“各位,镇上危险,你们不能白白去送死。”

    那个农妇把脸一横,向顾凡吐着口谈,道:“你吓唬我们?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了吗?我们就去了咋滴吧?”

    一群人纷纷向顾、张二人吐着唾沫,然后愤愤而去。

    张小义摇摇头,道:“随他们去吧。”

    顾凡牵过一匹马,道:“张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

    张小义道:“此去何处?”

    顾凡道:“江南。”

    张小义道:“我们的决斗呢?”

    顾凡道:“没有决斗,从此没有顾凡。”

    张小义还想说什么,顾凡已经消失在月色之中。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离合悲欢。

    男人的离别,无需话别,有些友谊,无需多言。

    暖风吹过森林,钞票也烧得差不多了。

    森林中,她的容颜像是三月里开的一瓣花朵,那样清澈,那样美丽。

    “雪儿!”

    一个回眸里,温柔如春风。

    风一浪一浪吹过松林,树叶一片一片缓缓而落,落入她柔顺的发丝里,落在她那憔悴的面容,这面容本来就很美,现在更是美得像一场雪。

    “如果我是你一千年前的梦,如果你是我一千年后的雪。”

    风吹过发梢,把花香吹进每一个细胞,他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

    雪儿看看我,我看看雪儿,都会心一笑。

    只有,一旁的乔雅,呆呆地,痴痴地。她看着他们拥抱,看着他们亲吻,她却没有心痛如绞,她忍不住叹了一句,“她真的好美丽。”

    她知道,怎样才把记忆还给他,但是他需要吗?他会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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