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章 再相见
“爷，咱是去崇明镇？”
“醒娘白肉包子铺子。”
“好嘞。”
“爷，喝酒吗？”
“有酒？”
“有，车厢里都是酒。”
顾凡在镇上找了一个马车，车夫是个特别开朗的人。
顾凡不爱喝酒，但是现在他想喝一杯。现在，几口下去，已经有些晕头转向，前路茫茫，他想他大概是醉了。
“真爱不一定消失，但是酒量是真的会消失。如果不去经营。”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就看到了老板邪恶的笑脸。
“你的酒酒里有毒！”
“哈哈哈”
马夫开始狂笑起来，瘦瘦的脸上写满了得意。自我介绍道：“在下不才，梅庄人，梅根先生是也。”
顾凡弱弱的气息，有气无力地问道：“没根？”
顾凡还是倒在了车里。
“梅先生，一切都安排好了？”雯雯问道。
“小姐放心，一切都妥当了。”梅根道。
“要确保万无一失。”
雯雯说完，瞧了一眼顾凡。顾凡已经烂醉如泥，嘴角处吐着泡沫。
崇明镇，生死街，醒娘包子铺最醒目。
皓月当空，积雪空明。
夜市的人忙忙碌碌，整条长街，飘着肉香味。
一匹没有车夫的马，有一搭没一搭地走进城门。
“梅根先生死了。”
有人来报信的时候，南宫白正睡得酣。
南宫白霍地起身，道：“梅根先生？不是说已经得逞了？”
帘外的人道：“是的，但是失败了。”
南宫白一旁睡着一个女人，这时突然问道：“他得逞了？”
帘外的人道：“他死了。”
南宫白大怒，道：“操蛋，怎么好端端地，死啦？”
南宫白的木屐在木板上“哒哒哒”地踩出一排声音，急匆匆走下楼去。
楼下放着一副棺椁，梅根先生的咽喉部，一个小小的口子，血已经结冰。
显然他已经死去多时。
“顾凡！”
南宫白大惊失色，随后咬牙切齿地道。
他的神色跟梅根先生的神色一样，有惊，有不信。
“你喝了毒酒”
当时梅根先生很是惊讶，但剑已经插在他的咽喉，他再不信，也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的毒酒，是雪地喝了。”
因为顾凡无意间看到他的手，他就知道了梅根先生的身份。
一个马夫的手，怎么可能没有缰绳勒过的痕迹，那指甲缝里，是深深的中药味。
“抬走。”
“是。”
梅根的尸身抬走了。
“郎哥哥，来嘛，人家还要。”
男人道：“你哥死了，你还有这心情？”
女人道：“郎哥哥，别这样说人家，人家会伤心的。”
男人道：“哼，肉麻，我们只是相互利用。”
女人道：“那有，人家是爱你的。”
屋里又响起了呻吟，没一会就戛然而止。
男人道：“今天没心情了。”
女人道：“这是怎么了？”
男人道：“梅根先生死了，我的好朋友梅根先生死了。”
女人道：“不就是个弄毒的吗？有什么稀奇的。”
男人道：“弄毒的，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人。”
女人道：“我也可以啊。”
男人道：“说说看。”
女人摇着胸膛，道：“虽然，我的用毒手段比不上我哥，但我这两个也能悄无声息地杀人啊，而且比他管用。”
男人道：“哈哈哈，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女人道：“今夜很快就会过去，过了今晚，你就会很想我的。”
男人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女人道：“哼。”
醉仙楼，老板娘依然浓妆艳抹。
“哎哟，少爷，您来了！”
“两壶好酒。”
“不要姑娘？很俏丽的，十八。”
老板娘接过银两，向张小义挤眉弄眼。
“找个十八的。”
“大爷这么年轻，一个恐怕”
“就一个，最漂亮的。”
“我家女儿都漂亮。”
“最漂亮的。”
“好勒，爷，就是”
老板娘贪婪地比划着收钱的动作，眼里都是期待。
“女儿，女儿！”
张小义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在老板娘脸上，老板娘瞬间脚步都轻盈起来，疾风一样向屋里跑去。
一边跑，一边道：“女儿，发财了！”
“哒哒哒”，有人轻盈的脚步走来，卷帘一挑，他就见到了那个女郎。
女郎还是美得不可方物，但他的美是透露着艳的，娇艳的。
也许艳的美更热烈，但纯的美更打动心。现在，他只需要麻木，不需要动心。他要以此忘记老女人的胴体。
女郎还是故作羞怯样，一手兰花指似遮掩脸颊，但却什么也没有遮，甚至许多该遮的地方都袒露着。
“相公，我好看吗？”
女人的声音娇媚，听得顾凡都心里一怔。
“好看，尤物。”
“相公想不想得到我？”
女郎已经在宽衣解带，一脸笑盈盈地瞧着顾凡。
如此完美的酮体，顾凡也是看得有些呆了。
那女郎转一个圆圈，道：“怎么，相公不喜欢？”
自信是女人的武器，只要是自信的女人，成功就握手里一大半了，自信是一把大杀器，最好的武器。
只是太多的女人因为娇羞，错失了许多机会。
张小义倒了一杯酒，道：“先喝杯酒吧。”
那女郎抿嘴一笑，道：“酒壮怂人胆？”
张小义道：“是吧。”
那女郎道：“想不到名满江湖的竹剑张小义大侠，是如此胆小人物。”
张小义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呜呜呜”
那女郎突然哭起来。
见张小义没有理睬他，自顾坐在张小义怀里，用身体在他身上摩擦着。
委屈巴巴地道：“相公欺负我！”
张小义道：“哦？”
那女郎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温声细语地道：“你说我是蛇蝎。”
张小义道：“何出此言。”
张小义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在把玩着书本。
那女郎道：“相公，你忘了今晚，你已经买了我。”
张小义道：“对。”
那女郎道：“所以，今晚我是你的。”
张小义道：“对。”
那女郎道：“那你的手”
张小义的手动了，向着窗外。向着川外的那轮月。
他刺向那轮月！
清光闪闪。
月亮里蹿下一人！
其实他是屋檐上跳下来的，从屋里看，他就是从月亮上跳下来的。
影，遮盖了醉仙楼。
“宕”的一声，快刀与快剑相抵，刀是钢刀，剑是竹剑。
凛冽的杀气！
“姓张的小子，你竟敢背叛二宫主，在此招妓。”一个黑衣人站在窗前，问道。
“梦管家，坏别人好事总不好的。”
此时那个女郎责怪道，即使全身裸露，也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就那么坦然地立在一边。
黑衣人是陈权的接班人，梦管家，真名没人知道。他沙哑着嗓子，道：“梅姑娘很忙碌啊。”
梅娇娇搂住张小义，满脸的急不可耐，道：“梦管家喜欢看别人做这种事？”
“大宫主的命令。”
梦娇鄙夷地横了一眼，从容地穿好了衣服。走到张小义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欠相公一夜。”
说着给张小义抛个媚眼，就一摇一晃走下楼去，走廊里传来一串脚步声。
“这就放弃了？”张小义问道。
“告辞，张少侠。”
女人已经走远了。
“小梅失败了。”
一个一撇胡子的人来回报。
南宫白问道：“人呢？”
那个小人道：“被醒娘叫去了。”
南宫白道：“罢了，反正都差不多。”
“郎，对不起。”
梦娇从走廊缓缓而来，委屈巴巴地在松南宫白面前停下，低着头。
“看来，你的这两个东西不管用了。”
南宫白嘲笑着，比着胸前道。
梅娇娇道：“我不应该抢功劳的。”
南宫白手一摆，然后对一个只有一撇胡子的矮壮汉道：“若不为我所用，就杀了他。”
壮汉应道：“是。”
南宫白问道：“肉铺那边什么动静？”
那壮汉道：“没有动静。”
南宫白品了一口茶，把木屐“吧嗒吧嗒”地踩出一串铃声。远远地甩下一句话，道：“叫他抓紧。”
那半撇胡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好的好的。”
生死街上崎岖路多，人也多。
马车有一搭没一搭走着。
“顾大哥，你没中毒啊？”雯雯试探性地问道。
“我运气疗毒，好不容易才冲破。”
“你们玄武人这么厉害？”
顾凡脸上一红，说道：“也没有。”
雯雯似乎放心了什么。街上人多，但在这嘈杂的人群里，竟没有一个那般模样的人。
粉红的小轿就停在“醒娘肉铺”门口，说明有贵妇来过。
因为轿子上一个“醉”字，应该是醉仙楼的宫主。
“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
一个醉汉手握一罐酒，蹒跚着爬上楼梯。把松木地板响满整个走廊，随着脚步声朗诵着诗文，那音律也是恰到好处。
走近了，才看清他那张俊秀的脸，一把铁扇插腰间，此刻，他已醉得不成体统了。
张小义，他已经醉了，但是，今晚他还有一场生死战，这样的他能应付得了吗？
然而，他的对手，跟他也好不了哪里去。
白眉儿，跟着一个女人走了很长的路。
那女人一身白色长裙，上身一件牛仔衣，这样的装扮让他很感兴趣。
月下的女孩娇美无比。
“姑娘，你去何处啊？”
白眉儿拦住女人，他已经跟踪了她一路，现在是机会了，因为，这里人烟稀少，于是色眯眯地盯着她说道。
女人惊恐地看着他，不断向后退。“你别过来！”白眉儿淫笑着，一步步逼近。突然，女人转身跑开，边跑边喊救命。白眉儿见状，迅速追上去。
跑到一个巷子里，女人突然不见了踪影。白眉儿四处寻找，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迷宫中。四周的墙壁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一个神秘的声音响起：“你这个恶徒，竟敢侵犯良家妇女！”白眉儿吓了一跳，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然而，那个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让他无法确定方向。
“谁？有种出来！”白眉儿叫嚣着。“你会付出代价的！”神秘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无数的幻影出现在他周围，向他扑来。白眉儿惊恐万分，胡乱挥舞着双手，试图抵挡这些幻影。
然而，这些幻影如同幽灵一般，轻易地穿过他的防线，让他渐渐陷入绝望。
顾凡，一身白衣飘飘，月是白的，雪是白的，他也是白的。
但是顾凡似乎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他收起了剑。
“你不杀了我？”
“你被我杀不是最大的利益，被他杀才是。”
“张小义？”
“对。”
“你是他的什么人？”
“朋友。”
“你认为他能杀得了我？”
“我相信他。”
顾凡走了，白眉儿在生死街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正向远处逃窜，显然是误入了这里。
战斗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白眉儿向女人奔跑而去。
“救命啊！救命啊！”
于是，一剑，仅仅一剑，就结束了营销渲染三个月的传闻——白眉儿与张小义的决斗。
白眉儿死了，死的那样的轻而易举。
“顾凡哥哥，没想到你真没死，我们还能再见面。”
乔雅疯狂地亲吻着顾凡。
顾凡也是一阵心动，乔雅，应该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雯雯的眼神警告着顾凡。顾凡也想起了冷雪。
乔雅注意到了雯雯的眼神，她挑衅地看了回去。顾凡有些尴尬地推开乔雅，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暗自纠结。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吹起了顾凡的头发。他不禁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顾凡哥哥，你怎么了？”乔雅关切地问道。
顾凡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只是有些感触罢了。”
乔雅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了顾凡的情绪变化，但她并没有追问下去。
顾凡脱下长袍，轻轻地给乔雅披上了。乔雅淡淡一笑，一阵暖流流过心田，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雯雯，她的内心以为，雯雯喜欢顾凡。哪知道，雯雯只是在替冷雪抱不平。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顾凡说道。
三人一同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