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枫林阁来人
莫兜兜就站在屋门外，久久矗立。
“你可以走了。”
顾凡说道。
“这里是我家，我往哪里走？”
此话一出，顾凡忽然一惊，他以为来人是杀他和冷雪的，马若兰拖住他，也只是扰乱他的心智，协助杀手，里应外合杀掉他和冷雪，马若兰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人是来杀马若兰的！
“也是，那我们走了。”
顾凡拉起冷雪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你们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得对我负责。”
“神经病吧，我对你负责。”
“冷姑娘，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我和他的往事？”马若兰太知道人性了，也知道要害在哪里。
“没兴趣。”谁知，冷雪一个高傲的女孩。
马若兰的计谋失效了，但还是不愿意放弃，“也是哦，你的男人，以前可是死心塌地跟着我的，说什么海誓山盟，天长地久，我当时也跟你一样懵懂少女，轻易就信了他的鬼话，以至于落到这般下场，我跟你投缘，大家也都是女人，所以”
“是吗？你太惨了。”
冷雪的话看似天真无邪，实则杀伤力十足，能把马若兰气个半死。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顾凡问道，马若兰这才面色一变，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杀我？我不知道。”
莫兜兜推门进来，说道：“因为有人出钱，枫林阁杀人没有理由，你知道的。”
是的，枫林阁杀人没有理由，只要给钱，其实，钱就是最好的理由。
“是谁？”
“枫林阁保密协议很严格的，你知道。”
“他为什么放弃了？”
“也许是因为你在这里。”
“我？”
“是的，你是新晋阁主嘛。”
“哟，莫大侠，你们狼族人都这么喜欢悄无声息地进入别人的房间的吗？”马若兰的情绪稳定下来，又习惯性地扭着腰肢，仿佛不这样就浑身难受，整个身体就像无骨的一样柔和，不过她的话却恰好相反，像刺一样，果不其然，莫兜兜脸上一阵尴尬；“那里，统统有请。”
“那走吧。”马若兰二话没说就要跟莫兜兜走。
“不是你。”
莫兜兜却及时阻止了。
“找我的？”
顾凡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找你两位的。”莫兜兜指着顾凡、冷雪二人，“请吧。两位。”
“那我呢？”
马若兰跑到门口，问道。
“你自己待着吧。”
“有人杀我，我会没命的。”
“那你自求多福吧，现在去烧香拜佛也是来得及的。”
“莫兜兜，你就这么绝情？”
“对不起，工作而已。”
粉色的闺房，弥漫着烧香草的味道，房间云雾袅袅。
司马婉儿裸身躺在床上，一个头戴面罩的紫衣男人按摩着，女人时不时发出一声舒坦的呻吟。
莫兜兜在门前徘徊，酝酿着情绪，才忐忑地迈着步子进去。
“都统，顾凡来了。”
紫衣男人眼一抬，整张丑恶的面皮就吓退了莫兜兜半步，莫兜兜惊恐地跪下身，“苏管家，属下该死。”
“你确实该死。”
苏山娴熟地按摩着，见莫兜兜长跪不起，停下手里的活，“莫领队，我的话不好使是吗？”
“属下该死，属下告退。”莫兜兜跪着倒爬出去。
“嗯。”苏山满意地点点头。
“干嘛对他们那么凶？”司马婉儿又戴上了粉嫩嫩的人皮面具，娇柔的手捧着苏山的下巴，然后在他的鼻子上抹来划去的，引得男人一阵淫笑，女人也噗嗤一笑。
“那我让他们进来？”男人淫笑着问道。
“春风一梦值千金，让他们候着吧，这些个奴才。”
“小的也是奴才。”男人似乎对奴才这个词很敏感。
“哪里的话，你是我的小宝贝。”
“老宝贝，我来了。”
烟雾袅绕，犹如朵朵白云，云雾间，两人做起不可描述的事，呻吟穿过长长的走廊。
顾凡和冷雪呆立在庭院，莫兜兜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另一边，顾凡一众人走后，马若兰深感不安，越想越是后怕，现在已感到大难临头了，蜷缩在角落发抖。然而他惧怕危险的时候，危险才刚刚开始。枪管，顶在她的眉心。
马若兰一步一步后退，墙角里多出一个人来，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也许就是顾凡一众人开门出走的时候，也许是莫兜兜进来的时候。
现在，他已经进来了，而且枪管就顶在马若兰的头上，所以，追究他是怎么进来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马若兰随时都能死。
“你还有什么遗言？”
烛光昏暗，男人的声音也暗沉。
马若兰看到了生机，只要让她说话，她就有翻身的机会，最主要的是，对方是一个男人。他对付男人的手段太多了，每一种都是杀手锏。
“枫林阁叫你来的？”
“我自己要来的，我只是赚钱。”
“苏山是买主对吧？”
男人笑了笑，道：“你还不糊涂。”
“我能开出比枫林阁优渥十倍的价钱，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的钱。”女人的声音变得甜蜜起来，“而且，我都可以是你的。”
“有钱，女人满大街都是。”
“可是，像我这样全心全意的痴情女子，世间哪里去寻？”女人深知机会来了，硬着被扣动扳机的风险转过身去，一双深情的丹凤眼勾住他的魂魄，一双手开始游走，在男人的敏感部位游走。
男人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马若兰越来越自信，越自信就越妩媚，她知道，自己已经得逞了，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昏黄的烛光下，倩影凌乱。
女人急促的喘息牵动着男人的神经，男人攻势如破，女人丢了魂一样惨叫
一切静止了，男人一声长久的叹息。
“我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蜜罐。”
“你会跟我长长久久吗？”
“你跟多少人长长久久过？”
“你是我最想的一个。”
“嘭！”
一声枪响，撕破夜的黑。
女人手里的枪管冒着烟，男人的眼神里一半是恐惧，一半是还没来得及被恐惧占领的幸福跟满足。
这个前一秒还在跟他缠绵悱恻的女人，此刻手里的枪冒着烟火。
马若兰握着枪，死死地盯着窗外。仿佛阎王就趴在那里看着她，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你是一个聪慧的女人，我见过的第二聪慧的女人。”
一个声音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地传入她的耳朵。
马若兰气定若闲，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窗户。“别装神弄鬼，是人你就出来。”
说话间，窗外冒出一个人头，马若兰想都没想，一下把所有子弹打出，“铛”，五声化作一声，因为就在毫秒之间，窗外碎了一个头盔。
“不过，这一次，你没那么聪慧了。”
一个男人站在马若兰身后，他两鬓白发，瘦骨嶙峋的，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正是冷千秋。
“你是谁？”
“冷千秋。”
“蝴蝶谷的。”
“算是吧。”
“你来做什么？”
“跟你谈合作。”
“合作什么？”
“你知道。”
马若兰在椅子上坐了，翘起腿，斜眼看着冷秋千。
“对付别人那一套你就省了，我老人家老了，没精力了。”冷千秋直率地道。
果不其然，马若兰也不再妖娆，“除了这种事，小女子实在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
“有。”
“什么？”
“就凭你是怡红院的头牌。”
“看来，小女子确实也只有这点本领，说吧，怎么合作。”
“杀掉苏山。”
“哟，难道是因为老情人？”马若兰讥讽道。
“胡言乱语，我只是不想让他迫害了灯笼会。”
“冷前辈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只是，小女子也无能为力，且不说苏山与我已恩断义绝，此时此刻，人家得道升天，巴不得除了小女子后快，今天的事你也知道了。”马若兰顿了顿，“杀手死了，接下来还有永无休止的追杀，小女子反正是将死之人了。”
“你还有鹰隼镇可用。”
女人大吃一惊，四周望去，确认安全后，眼神死死盯着冷秋千，“好，听你的。”
时间过得漫长，“既然都统公务繁忙，小可来日再拜访。”
顾凡拉着冷雪的手就要从“飞仙楼”出去，莫兜兜一脸难为情，用身体拦住了顾冷二人，“两位留步，留步，小主人呐，您体谅体谅小可吧，实在是冒犯得很。”
也就这磨蹭的功夫，屋里两人已经完事，苏山一边穿衣服，一边边命令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苏总管。”
顾凡走进屋内，司马婉儿斜倚在云雾袅袅的床上，那是香山草的味道。
顾凡一阵不适，这还是那个枫林小镇的奶奶吗？他的世界是坍塌的，他根本就没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这里是欲望之都，这里没有道德，没有纲常，没有羞耻，只有所想既所为，只有释放，索取。”
这是冷秋千告诉他的。
现在他彻底地相信了这一切。
“哦，凡儿来了。”
司马婉儿变得娇柔起来，温柔地说道。
顾凡一阵犯呕，“你召见我们，有何事？”
“唉，先不谈工作，谈谈生活。”你能想信，这样一个老太婆居然谈起生活，但是，司马婉儿就这样谈论起来，根本毫不避讳，“若兰这女子，还好用不？”
顾凡恶狠狠地道：“不知道。”
“孙儿呀，你是真的山猪吃不了细糠”
顾凡已经不想听了，“你还是聊工作吧。”
“诺，看见没有？”司马婉儿一把扯下苏山的面具，露出一张奇丑无比的脸，皮开肉绽还好，主要的是，肉还开始腐烂。
顾凡看着她，表示已经看见。司马婉儿一顿，才说出她的目的，“你在医学院校学的东西，有没有能治疗他这种的？”
顾凡算是明白了，自己并不是没有上过大学，也不是自己天赋太高，只是已经记不住自己的故事了。这虽是可以预知的，但当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很震惊，不过，这一点点消息他根本不满足，他也像这里的人一样贪婪起来，他想知道自己所有的过去，那样，许多谜底应该就迎刃而解，司马婉儿会告诉他吗？
显然不会，不过他还是要一试，“能告诉我更多关于我的故事吗？”
“你先说能不能治。”司马婉儿仅有的一点温柔也不复存在，一脸的严肃。
“能，不过很复杂，何况，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药。”
“你尽管开处方，药我命人去抓。”
顾凡现在的心绪是：这个老女人跟我没关系了，她就是一个老女人而已。他是恨她，是她迫害了奶奶在他心中完美的形象。所以，她才是杀人凶手，她自己把自己杀死了。所以，以前的尊重一切都化为乌有，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轻蔑，“唉，以你的权势，找个俊俏年轻的应该不难吧，为什么非他不可？这样丑陋一张脸。”
司马婉儿面不改色，在她看来，被质疑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因为她被质疑的东西太多了。“他听话，再说，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爱情？我丢！恬不知耻。”封骨在心里骂了上千遍，但是灯笼会权势滔天，现下冷雪又在身边，为安全故，他也不能在此时与之撕破脸，便笑道：“如此便明白了，只是，我能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堂堂灯笼会都统，真小气。”
“做不做，随你。”
“好，我应了。”左顾右盼，然后高声道，“笔墨纸砚伺候。”
四个丫鬟手忙碌起来，过不多久，一张桌案已备好。顾凡抄起笔开始挥毫，你别说，他的字迹还真不赖，显然是练过的。
“林老师确实教了你不少。”
司马婉儿笑着点点头。
“林老师是何人？”
“你老师啊。”
“林婉如？”
“非也。她爹。”
“原来如此。”顾凡闭目凝思，然后又刷刷写下千字，笔走龙蛇，气贯长虹。他写得爽了，那手势简直潇洒至极。
“这便是处方。”桌案上，足足写了七页宣纸，写罢，一弹指，毛笔飞出数米，染黑了红色地毯。“等收集齐了再来找我，告辞。”
顾凡和冷雪回到屋子时，马若兰已不知去向。
顾凡神秘的笑了笑，但是冷雪却眼神警告他，只得作罢，自顾在一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