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章 灯笼会
顾凡、冷雪、莫兜兜一众人乘着马穿过大峡谷,前面是一片竹林。
竹林像海一样涌动着。
这地方太熟悉了,顾凡想起竹楼,想起跟冷雪第一次见面,那时他还在昏迷之中。
果然,他们来到了竹楼。
顾凡和冷雪被蒙着眼,就凭这空谷吹过的风,顾凡就能感觉得到,也能知道此时此刻身在何处。
他就是拥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他自然知道,现在他们就在竹屋。
接下来,他们就把那日冷雪带他找三轮车的路再走一遍。起初,所到之处,顾凡都能确定自己走过,但是渐渐的变得诡异起来。
他们似乎穿过了大江大河,雷霆万钧的海面,炎热的沙漠
最后,顾凡和冷雪被带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周围弥漫着奇异的气息。他们的眼罩被取下,眼前是一座古老而庄严的建筑。
莫兜兜带着他们走进大门,里面光线昏暗,充满了神秘的氛围。顾凡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但他还是紧紧地跟着莫兜兜。
在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台,上面摆放着一件散发着强大力量的宝物。莫兜兜走上前去,拿起宝物,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莫兜兜兴奋地说道。
顾凡和冷雪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莫兜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传来,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
一道裂缝出现在他们面前,从中传出强大的吸力。顾凡和冷雪来不及反抗,被吸入了裂缝之中
时间像是乘风的河,所有人都卷入波涛之中,没有人,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顾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去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就睡在一张床上,一个石床。
冷雪熟睡在一边,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她睡得很香,还慵懒地伸了伸腿。
望着她,顾凡的心一下暖了起来,对外面的事也不再在意,对现在都处境也是无所畏惧了。
她,就是他的全部。
顾凡在她的樱唇上啄了一下。
“你干嘛呢。”冷雪醒了,惊奇地望着他。
“我”
冷雪主动地吻了他,满脸娇羞,又甜蜜,“是不是这样?”
“嗯。”
顾凡疯狂地吻着,她也很是配合。顾凡的手开始不安分地乱动起来
就在他要得逞的时刻,冷雪冷静下来,一把推开了他。
顾凡滚下石板床,带着一撮枯草。
“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
冷雪看着摔在地上的顾凡,有几分愧疚,但更多的是惊慌无措,嘴里如此说道。
“对对。”顾凡尴尬地站起身来,目光避开冷雪,在四周游离着。
四周都是石壁,阳光毫不吝啬地照进来,把冬天照得暖烘烘的。顾凡从窗外望去,外面是白雪皑皑,一片如寒冬的童话。远处的森林里似乎还飞出几只鸟,这宁静让他想起白桦林,想起莫斯科,想起二战。
“铛铛铛”
就在此时,一个打铁的声音穿过屋子的另一边。
按照正常人的设计逻辑,那一边应该是正门。可惜,这不是正常的人的逻辑。那里没有门,只有坚硬的墙壁。
这屋子只有窗,没有门。
声音就是从“门”的方向传来的。
应该是铁链在地上托过发出的声音。
“来人了,三个人。”
顾凡细听,果然在铁链的掩盖下还能迷迷糊糊听得到有人行走的声音。顾凡还是吃惊的望着冷雪,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冷雪继续说道:“两男一女。一个男的应该受了伤。”
顾凡不敢相信地睁大眼,“这么说?”
“脚步幅度大小,声音的轻重。”
“厉害。”
“铛铛铛”的铁链声音越来越近了,就在“门”外响起。
忽然,戛然而止。
“嘟嘟嘟。”
墙壁上忽快忽慢地响起敲门般的声音。但是,整间屋子却如同地震,灰尘都瑟瑟下落,如同沙漏,能看到时光的影子。
石门开了,向外而开的。
“主人。”
莫兜兜戴着一副人皮面具。显而易见,这不是为顾凡而戴的。
“兜兜兄,有何贵干?”
顾凡笑了笑,问道。
“主人,别取笑小的啦,我实在是受不起啊。”
“走吧。”
莫兜兜一怔,顾凡已经牵着冷雪的手走了出去。莫兜兜恍然大悟,他就没见过顾凡这样聪明,这样识趣的人。
长廊上阴森可怕,两边相隔甚远才有蜡烛一根点着,虽是白昼,但这里昏暗无比,从蜡烛的静默,这里没有一丝风,意味着这里可能是个密闭空间。
顾凡来过一次,但凡他走过路过的地方,他就能够辨别得出来。
“炼狱!”
他想起来是什么地方了,苏山应该还在这里。
他是对的,这里就是灯笼会的练兵场。因为墙壁上写着大大标语——没有比羞耻心更廉价的东西。
冷雪紧跟着他,深怕一不留神走丢了,就如同那日寻三轮车,前车之鉴。
不出意外,那些人满脸是伤的人还在槽里吃着泥状食物。
冷雪看得一阵犯恶,差点一口吐了出来。
顾凡倒是已经习以为常。
“苏山呢?”
莫兜兜说道,“出轨了?”
“什么意思?”顾凡不解。
莫兜兜没有说话,领着两个人就往里间走去,那门上全是铁锈,藤蔓爬满了全身。
顾凡挽着冷雪,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屋里有别有一番风情,溪水潺潺,绕着屋脚溜走,整个屋子也不甚规则,上古的禅香木雕刻的家具,简约中带着几分古韵。
一行人穿过客厅,就到了庭院,庭院里初雪皑皑,四面是空中楼阁,兰花开满,芳香扑鼻。
“什么神仙地方?”
冷雪惊叹一声。
这空中楼阁依山傍水,两面是山,两面是房屋,把庭院围成一个大大的方形,这番因地制宜,也足可展现工匠的鬼斧神工。
大河就从庭院的中间缓缓流走。
一条桥搭在河中,桥的正中心是一个长亭。两人正在亭中下棋。
顾兮兮和李老头。
“爷爷?”
顾凡凝神一分钟,这个独眼龙是爷爷顾兮兮没错,他有惊有喜,十六年了,他以为爷爷都早死了。
他在这个世界上到处打听,没有顾兮兮任何消息,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
然而,似乎老爷子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因为他现在就在跟李老头争执不休,就如同村口里那样。
顾凡知道,这样面红耳赤的时候,正是李老头最开心的时刻。
“爷爷!”
老头抬眼一看,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然后弯下腰又继续跟李老头争执起来。
“爷爷,是不是又耍赖了?”
顾凡走到李老头身后,对顾兮兮道。
顾兮兮扔下手里的棋子,腾地站起来,满脸的不悦,跟小孩子生气一样,“你那边的?胳膊肘往外拐。”
李老头哈哈一笑,“没关系,你已经替你爷爷解围了。不然,他就输咯。”
“输?”顾兮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会输?笑话。”
莫兜兜走到顾兮兮耳边低语了几句,顾兮兮这才如梦初醒,抬眼瞧了一眼顾凡,“我的孙儿,我的好大孙儿。”说着竟负在他肩上痛哭起来,泪水打湿了顾凡的双肩。
老人都多愁善感,但这样阴晴不定的大爷,着实让温柔有些目瞪口呆。
顾凡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她理会了,笑而不语。
“主人,这边请。”
莫兜兜领着顾冷两人上了楼。
长长的走道分出几十间小房间,每一间房间都一张床,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个黑衣铁面罩的人。
这若不是一个具有现代医院管理的人设计的,恐怕杀了顾凡,他都不能够信。
每人的手腕都有一个号码,倒是按着顺序来的,应该没有特殊意义。
顾凡知道,这些人里肯定有一个是苏山,但是他留意了几个,几乎没人都如出一辙的身形,如出一辙的嗓音,如出一辙的反应,如出一辙的创伤。简直就是克隆出来的。
顾凡渐渐地失望了。
“他没在这里。”
莫兜兜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
“为什么?”
“他没有达标。”
“没有达标?”
“是的,他恶得不够纯粹,不够狠,这样的人是达不到黑武士标准的。”
顾凡爆了一句粗口,像苏山这样令人作呕的人都达不到标准,他实在没法想象,能达标的到底是怎样十恶不赦的人。
“那那他去哪儿了?”
苏山是令人讨厌,但他是这群人里顾凡认识的唯一一个人,当然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人这辈子能有缘认识几个人呢,认识的,是喜是厌,都跟陌生人不一样。
“本来,达不了标准的必死无疑,但是有少奶奶的保证,他活下来了。”
“少奶奶?”
“是的,就是马若兰小姐。”
顾凡心头一惊,“果然是她。”只是,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少爷是谁,难道是是候振南?
但是莫兜兜的眼中藏有一丝不怀好意的奸笑。
“开始吧。”
莫兜兜看着顾凡,示意顾凡开始行动救人。
不知为何,顾凡的脑子就像一本医书,古今中外,无论是西医还是中医还是西医,他似乎都了然于胸,书本只是在大脑里飞速翻动着。
很快他就找到了治疗的处方。
准备木架片三千,接骨丹三千,针灸一套
手术室,顾凡汗流浃背,这么大的工程,就他一个人亲力亲为。这是一个很精细的活,也是一个吃力的活,既是脑力劳动,也是体力劳动。
黑铁面具的人送出去一波,又接进来一波,好像永远没有穷尽。
接下来的一个月,顾凡每日就是检查一遍众人的创口,然后命人把药涂在创口上,如此细心呵护,百号人渐渐有了生气。
而灯笼会似乎也没有过多的干扰他的生活,每天都工作简单又重复,其余时间带着冷雪在殿堂随意逛起来。
大殿似乎是无穷无尽的,顾凡见过太多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城,但进得此宫中,也难免迷路——因为它既没有路标,还有许多迷阵。
“此间宫殿非同小可,不知是何人所见。”
这一日,顾凡带着冷雪在山水间行走,望着四处高耸的建筑,不由地赞叹道。
“若所料不错,这应该就是灯笼会总部。”冷雪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开口说了一句。
“我倒觉得不然,崇明塔才是灯笼会的总部。至于这个奇怪的建筑,我是真的让我想起鸡尾巴。”
“鸡尾巴?”冷雪饶有兴趣的问道,一面还嘻嘻笑着。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跟人体,或者生物体的某个部位很像。”
“啊哟。”
此时一个扫地的路过,不小心绊了一跤,一个猛扑,扑进顾凡的怀里。
“你干什么?”
老扫都老叟还气愤地抱怨起来。
“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人摇摇头,走远了,嘴里喃喃自语,“我没事,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
“是爷爷!”
等老人走远了,冷雪在顾凡耳边低声说道。
顾凡向她看去时,冷雪的眼神告诉顾凡,先离开这里。
两人依然像没事人一样闲逛,一路随处可见放哨的人,看似给够两人的自由,实则跟监禁没有区别。
“爷爷应该在你的身上留东西了。”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住宿处,顾凡反手关了门,一把抱住冷雪,冷雪吓得一个哆嗦,眼神警告着他,“我们约法”
顾凡索性用唇堵住了她继续说下去,冷雪抗拒了一下,经不住顾凡的索取,一个进攻就妥协了,两人忘情地吻着。于此同时,门后监守的一双眼睛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
顾凡的手又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寻找起来,像一只大象在沙漠里寻找水源一样。冷雪的手制止了他。
顾凡的一切动作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脑子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冷雪在顾凡的胸怀里找到了一张羊皮宣纸,仔细一看,上面字迹密密麻麻,原来是一张地图。
“爷爷,为什么在这里?”
冷雪脸红扑扑的,整理起被顾凡弄乱的头发和衣衫,满眼的抱怨,嗔道:“我怎么知道?”
“娘子,对不起嘛。”
顾凡撒娇起来。
“油嘴滑舌,肯定不是好东西,大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