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没有子弹的枪
“杀了他!”
中原一刀叫道。
南宫白面露一丝诡异的微笑,缓缓扣动扳机,看得出,他很享受这猎杀时刻。
但是没有射出子弹,正纳闷间,顾凡反手夺过枪,顺便用枪柄狠狠地砸在中原一刀的腹部,中原一刀疼得骂娘,顾凡把枪撇在腰间,两手叉腰,一脸的骄傲,笑道:“傻缺,没子弹的。”然后把手比作枪,对着南宫白,开怀大笑,继续道,“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瞧了自己一身牛仔服,把衣领立起来,嘀咕道,“可惜不是皮风衣。”
一众人都不明所以,呆呆出了神。只有南宫白自己把枪收了起来,因为他的枪里确实没有子弹了。
马若兰是何等女子,现在她已经看穿了白衣少女的心思,她的自信就又回到的满身的每一个细胞。风骚地扭起腰肢,一双摄魂的丹凤眼不时地瞧着冷雪,充满挑衅的意思。
顾凡一把推开了马若兰,走向那个头盔男,笑嘻嘻地道:“常伯伯,你说是吧?”
那头盔男似乎怔了怔,开口说道:“你说的都对。”
此人并不是苏山,而是司马常。
“还有何话说,南宫叔?”
顾凡问向南宫白。
南宫白跪在司马常身前,道:“参见少主。”
司马常道:“都是自己人,起来吧。”
“谢少主。”
“你回去吧。”
听司马常如此说,南宫白先是一怔,然后是大喜,抱拳就消失在枫林之中。
冷暖忍住了没喊,犹豫片刻也留在了白衣少女身边。
“这种叛徒,自有人收拾他的。”
司马常一手搭在顾凡肩上,一边喃喃自语。
“爹爹!爹爹”
此时冷雪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冷青山,冷青山血流满身,呼吸微弱,已经在生死边缘。
冷暖脸色大变,指着顾凡,哭丧着脸道:“妹妹,是他杀了我们的父亲。”
“是你杀了我爹爹?”
冷雪冷冷地望着顾凡,顾凡没有说话,只是出神地看着冷雪。
“对,就是他杀了冷尊。”
中原一刀何许人也,见缝插针是他的本领,看准时机,巴结冷暖的时机成熟了,于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说道。果不其然,冷暖投来了赞赏且感激的眼神。
“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衲可作证。”方青双手合十,一脸的慈祥,一脸的诚不可欺。
冷雪见地上奄奄一息的冷青山,两行泪哗啦啦地流下来,扑到他身边号啕大哭起来,“爹爹!”
她父女关系疏远,因为父亲对母亲不好,十岁时母亲就郁郁而终,她对父亲有怨言,也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然而,此时父亲命在旦夕,所谓是血浓于水,不伤心难过是假的。
中原一刀和冷暖交换一个颜色,一人一刀向顾凡坎来。
顾凡正要给冷雪解释,见两人攻来,只得用一身腱子肉去接这两刀。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间,中原一刀和冷暖一起被一个掌力震到角落,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两把刀也脱手而出,中原一刀还“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胃内物,脏兮兮地染了一脸。
冷青山艰难地爬起来,冷雪一惊,然后是大喜,“爹爹,你吓死女儿了。”说着又扑到冷青山怀里抽泣起来。
“别动!”
司马常显然也有些慌乱,掏出一柄手枪顶在顾凡额头。谁知道,就在刚刚,他的另一只手还搭在顾凡肩上关怀备至,现在,他的枪就顶在顾凡的额头。他的笑容还是那样的慈祥。
“为什么?”顾凡眼圈泛红,颤着声问道。
“你是枫林阁的人。”
“奶奶也是枫林阁的人。”
“现在不是了。”
说话间南宫白扣动了扳机!
但是这一枪斜了,打在一根燃烧的蜡烛。
一个老人站在月下,威风凛凛。是他一掌把司马常推开的——冷秋千!
就这刹那间,顾凡已经一个滑步,潇潇洒洒地退在三米开外,手里拿着司马常的弹夹,冷眼望他,道:“我想知道的,现在我应该都知道了。”
司马常大怒,“蝴蝶谷的人,敢跟灯笼会作对?”说着,淳厚一掌向顾凡推去,顾凡不慌不乱,伸手去接。就在此刻,他的掌力已经改了方向,攻向冷雪父女,好一个声东击西。顾凡一个闪身,“轰隆”一声拍断悬梁,以结结实实阻断了司马常的奋力一击。
只是,悬梁已断,那屋也是轰然倒塌。整个木屋开始燃烧起来。
中原一刀见状,拔腿就往外跑去,方青也跟着跑,他的袈裟都着了火,“哇哦哇哦”地呼叫着;冷暖犹豫片刻,瞧了一眼南宫白,又瞧了一眼冷雪,犹豫着留了下来。
火势越来越大,连带着这一片的木屋都“哔哔叭叭”燃烧起来,浓烟滚滚,引得众人咳嗽不止。雨下的很大,但是火势没有扑灭的意思,越烧越旺。
火光照亮了众人,在雨和火光中。冷暖权衡再三,还是向外面跑去,而他的前方不远,就是被火势所困的冷青山父女。他即使暗恋了冷雪那么多年,但此时,他想到的只有怎样逃出去,怎样成就一番事业。
“爹爹!”
冷雪满眼泪水,在冷青山耳边反复叫着,避免他就此一睡不醒。冷青山刚才已经用掉了最后一口真气,此时已只剩一口微弱的气息,“顾凡是个好青年,你赶快逃快逃”
火势挡了冷暖的路,那火势很高,现在房壁怡然是柴扉了,正熊熊燃烧。
冷暖思忖:“若有个借力之物,便可越过去。”想到此,四处寻找起来,最后把目光落在冷青山身上,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冷暖眼睛一亮,燃起希望,也不做多想就往冷青山扑去。
冷雪见冷暖疯狂地扑来,不明所以,拂袖之间,满天的暗器作蝴蝶状,向冷暖飞驰而去。冷暖大喝一声,“妹妹,是我呀!”
嘴上如此说,心里早有防备,他自然知道暗器的厉害,不敢怠慢,卷起衣袖遮挡脸面,一步一步往后退。忽然一个女人的身影挡了身前,正是阿兰。
“嫂子!”
冷雪见是阿兰,犯了恻隐之心,一松手,那些暗器就像断线风筝,全落在废墟之中,也燃烧起来。可阿兰没有因为如此而心慈手软,像一头发狠的老虎,恶狠狠地向冷雪扑来,“若不是你,他会喜欢我的。”
“什么?”冷雪一惊,不知其所云。
冷雪毫无防备,被阿兰一拳重重打在左肩上,有些昏头转向,左肩就如同断了一样。
阿兰再次向她踢来,冷雪叫了一声,“大嫂!”那大脚呼呼带风踢到了她的面部,她来不及躲闪,闭目等着挨下这一脚!良久,没有痛觉,她怀疑地睁开眼睛,阿兰被冷暖一刀捅在胸膛中,在废墟里奄奄一息了。
“你,你,你竟然这般对我。”阿兰悲痛欲绝,吐出一口鲜血,便倒了下去。
她可能还想再赌一次吧,可是,她输了。青年男女之事,总有一方不服气,总觉得自己能让对方回心转意,可越是这样,就会把对方推开。
“你这种人也懂爱?”冷暖愤愤地道。
“冷雪,我喜欢你。”
冷暖满身都是血,在雨水里更加泛滥,此时手里拿着一块血淋淋的木板,深情地望着冷雪,这一幕是多么的瘆人,冷雪吓得呆了,只是颤抖着问道:“什么?”
“我喜欢你!”
说着向冷雪扑来。
就在这时候,那一楼地顶梁也被被烧塌,整个屋子轰隆隆地向地面倒去。
顾凡和冷千秋正跟司马常斗得难解难分。现在南宫白去而复返,也加入了战团。
“南宫白,你来的正是时候。”司马常虽武功卓越,但与两个当世高手拼命,不免也是捉襟见肘,现在南宫白的回归解了燃眉之急。
“我儿子呢?”南宫白显然是人性未泯,显然是为寻儿来。
“大概死了吧。”
此时,冷雪父女和冷暖被关在一个塌陷的小空间,几人自是看不见,司马常于是不假思索地道。
“你胡说。”
南宫白顶撞起上司。
“先杀了这两人,我跟你一起找,否则,我们也死在这儿。”
现在顾凡和南宫白抖在一起,司马常和冷千秋抖在一起。顾凡师出南宫白和阿基,但是天资聪明,又是玄武后人,悟性自然是南宫白所不能及的。虽在传授他武艺时有所保留,但是,靠着顾凡自己的努力,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气象。加之年轻力壮,南宫白渐渐地落于下风。
但冷千一方就不容乐观了,司马常武功卓越,冷千秋又是年迈七旬,风烛残年,那跟年富力强的司马常争雄?
此时房屋再次倒塌,顾凡看见了冷雪,用尽全身掌力逼退南宫白。看准了冷青山父女,一跃而起,把冷青山负在肩上,抱着冷雪又一跃而起,落在十米开外。
“雪儿,看着伯伯等我,我去帮爷爷。”顾凡柔声道。
“好,你小心。”此时冷雪的心里暖暖的,刚才的惊恐已一扫而空。柔声应道。
“爹爹,救我!”
冷暖的脚被木棍压住了,火势就要烧到,急得大叫起来。南宫白一脸恨铁不成钢,一跃而下,抓住了冷暖,嘴里骂道:“你啊,儿女情长,如何做得大事?”
冷暖此时平静了些许,点头道:“爹爹教训得是。”
但火势蔓延,已经烧过了过来。
“往东北角走!”
顾凡大声叫道。
两父子疑心重重,徘徊着,还没决定要不要听顾凡,火势已经不允许你他们再思量,冷暖本能地向东北角退去,果然哪里有路通向外面。
火烧得越来越大,顾凡望去,都是火海,大火正在往四处蔓延开来,多美的一个蝴蝶谷,就这样销毁殆尽,此时,他的心里只有冷秋千道安危。
冷秋千和司马常被火势包围,但是谁也没有屈服,两人在火中舞着。
“真特么像劳资。”
冷秋千翻着白内障,如此说道。
司马常不明所以,问道:“老东西,你说什么?”
冷秋千笑了笑,没有说话。
“冷前辈,我们出去吧!”
顾凡在熊熊烈火中开出一条路来,身上已多处着了火,面上汗珠直流。司马常冷笑着,说道:“想走?”看样子是要跟两人同归于尽。
“少主,我们走吧。”
只见尘土飞扬,脚下的泥土开始往下坠落,原来是灯笼会的人前来营救他们的少主司马常来了。
“杀了他们。”
司马常像一只土拨鼠一样钻入洞中,然后恶狠狠地对着对着两人道。
“杀!”
黑衣人杀过来,这个房间应该是个仓库,里面空间虽大,但是屋顶上不停坠落的烧得一半的柴木,引起了仓库里的储物也开始燃烧。
顾凡心道:“此时当逃命要紧,雪儿还等着呢。”
说着拉着冷千秋一跃而起,一个晴空一鹤姿势从烧毁的破铜中间窜出天际,然后落在二十米开外。
此时冷雪和冷暖父子正在殊死搏斗。
显然冷雪处于下风,若不是冷暖阻止着南宫白,恐怕此时冷雪此时已经香消玉殒了。
“南宫小儿,拿命来。”
冷千秋哪受得了宝贝孙女受欺负,一掌向南宫白挥去,瞬间地动山摇,南宫白被巨浪般的掌力冲向花丛之中,吐出一口鲜血。
“我们走!”
没等冷暖回复他,自己却转身逃之夭夭了。
“妹妹,你你多保重。”冷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顺着冷宫白消失的地方而去。
“顾凡哥哥,你没事吧?”
冷雪走到顾凡身前,只见他整张脸已经被烟熏得一片炭黑,若不说话,根本都辨不清。
“啊哟,痛死我了!”
冷千秋捂住胸膛,惨痛地叫了一声。
“爷爷,你怎么啦?”
冷雪焦急万分,跑去扶起爷爷。
冷秋千狡猾地笑起来,冷雪知道上当了,一阵娇嗔,“爷爷。”
冷千秋把白眼一翻,笑道:“谁叫你只关心情郎哥哥的,爷爷被奚落了,很伤心。”
“什么情郎哥哥。”
冷雪的脸红到了耳根,偷偷瞧顾凡时,他正剧烈地咳嗽着,嘴里还吐出漆黑的烟雾。
冷雪先是被他这滑稽模样逗得噗嗤一笑,然后关切地道:“没事吧,顾凡哥哥?”
“没事。”
顾凡摆摆手,声音有些嘶哑。
冷雪不嫌弃他一身污垢,冲过去抱住了他。
原来那日顾凡走进冷雪的闺房时,看了一眼身上脏兮兮的,不敢弄脏了她的床褥,就在摇椅上躺了下来,心绪很乱,他一方面特别想见到冷雪,一方面又怕见到她——他怕这是一个骗局,他怕这个美丽的梦醒来。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他太累了。
迷迷糊糊之中,似是风吹,有轻盈的脚步进得门来。
“谁顾凡哥哥!”
顾凡睁开眼来,一个美妙绝伦的少女滴溜溜的看着自己。
“雪儿!”顾凡开心极了,不顾一切把她紧紧地抱起来。
冷雪被抱得气都出不了,娇嗔起来,“死孙儿,你弄疼我了。”
“孙儿?”
顾凡不解。低头看向她时,冷雪正一脸坏笑起来,“对啊,你自己叫的。”
顾凡这才想起那日被冷雪照顾的经历,他以为是奶奶,印象中,这样温柔地对他的也只有奶奶了。
顾凡一时臊得满脸通红,道:“小小年纪,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