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往事如烟
这时候轮到顾凡惊讶了，问道：“阿基叔不是鹰族吗？”
“你知道，司马婉儿一半血液是玄武人吗？”
“玄武人？我的前辈？”顾凡都惊讶不亚于任何一次。
“是的，她是你奶奶。”
“我奶奶？”顾凡好奇起来，心道：“这个奶奶不知道跟我以前那个奶奶像不像。像她那样慈祥的人怎么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阁主。”
他很信任冷秋千，因为他救了他的命，所以现在他倒是期待起见到司马婉儿。而且，听冷秋千如此说，想必司马婉儿是个巾帼女儿。
“爷爷，你还没说清楚，司马常为什么叫顾凡为儿。”冷雪问道。
“傻丫头，司马常是司马婉儿的儿子，司马常说顾凡是他儿不对？”
“所以，司马常是顾凡的亲生父亲？”
“当然不是。司马婉儿是玄武人，是公认的灵界第一美人，当年爱慕她的年轻人又何止顾兮兮一个，但是，司马婉儿生性放荡，跟玄武宫各仆人都有染，这有损玄武家威严，该处死方休，只是当时执掌玄武宫的都统顾林林泛了恻隐之心，才将其贬到‘修人窑’这个恶魔之地，算是发配。只是，他们都低估了司马婉儿的野心。”
“顾林林又是谁啊？”顾凡问道。
“顾兮兮的哥哥，司马婉儿这样妖艳地人，名义上是顾兮兮的妻子，其实长期与都统共寝。”
“这么说，顾林林才是我真正的爷爷？”
“是的。”
“原来如此。”顾凡道，“冷前辈，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
冷秋千怔了怔，道，“十二年前那场变故，那场可怕的变故。”
冷千秋的眼里闪着恐惧的火焰，透过他的瞳孔，顾凡和冷雪都清楚地看到了十二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
黑云压城城欲摧，城墙上守卫的士兵一批接一批地倒下，城内火光四起。
黑衣人黑战马整齐地靠近，战鼓擂，狼烟起。
射向城楼的是箭雨，是子弹。
城楼坚若磐石，无坚不摧，但是这血肉之躯能挡住箭羽，哪能挡住枪炮？
这摧枯拉朽之力，很快城楼下就尸堆如山了。
破门的时候，城里已经没有了一个活着的士兵。
“小主子，快走吧！”
大雨如瓢泼，一间砖瓦房下，一个面上肥硕的中年人焦急地催促道。
“爷爷！”
孩童约莫六七岁模样，一脸稚嫩地拉住一个男人的手。
男人身披一件紫色铠甲，一手握住腰刀，向那个肥硕的男人呵斥道：“莫总管，带少爷走。”
“是，主人。”
黑衣人的战马已经在窗外的街道响起，震得悬梁上的烟灰瑟瑟往下掉。
莫总管带着孩童冲入瓢泼大雨之中，没一会功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爹，今日你我父子战死于此，也不枉身上流着的这一身玄武血了。”
顾昌文大义凛然，健硕的身子在暴风骤雨之中临危不乱，像一座耸立云霄的灯塔。
顾兮兮道：“昌文，有个秘密一直压在我心里很久了。”
“什么？”顾昌文粗犷的嗓子说道。
“你是王兄的子嗣，是合法的继承人。”顾兮兮悲怆地道，“你且逃了去，这重振玄武的责任只有你扛起来了。”
“是的。”
此时，带着风和湿润的空气，走进一个被雨淋湿的中年男人。一脸黝黑又坚硬的面容，双眼更是炯炯有神，像燃烧的火球一样。
“都统。”
顾兮兮和顾昌文都跪下行礼。
顾林林长剑一挥，道：“罢了。”然后有些悔恨地道，“都怪本王一时疏忽，才酿成今日之祸，本王早该杀了这个娘们。”
顾兮兮愤愤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顾林林死死地盯着顾兮兮，道：“你有很多怨气？”
顾兮兮的惧怕起来，一点一点收回愤怒的目光。
“冷千秋！”
顾林林大声呼喊道。
“都统。”
冷千秋一身铠甲，抱拳道。
“杀了我！”
顾林林把剑递给冷千秋。
冷千秋吓一个哆嗦，道：“都统”
顾林林用手示意他别说了，自己却慢慢地开口道：“千秋兄啊，你我都老了，我还是怀念少年时啊。”说着伤感地从眼角流出两排眼泪。继续道，“老了，不中用了，一切都是我顾林林酿成的大错，你就杀了我吧，那样我会好受一些。”
冷千秋道：“都统，有事你尽管交代，千秋定当呕心沥血，势必完成任务。”
顾林林破涕为笑，道：“老狐狸，还是你懂我啊，要不是今日大祸临头，我定杀了你。”
冷秋千道：“我知道。”
顾林林拉住冷秋千的手，把一个令牌交到他手，道：“千秋啊，莫不凡我信不过。你去保护我的孙子，这是我玄武一脉唯一的希望了。”
冷千秋含泪道：“是，都统。”
此时，黑衣人的战马就在屋前嘶叫。
杀戮，惨叫声不断，枪声也不断。
冷千秋把黑色令牌往怀里一揣，翻身上了悬梁，揭瓦而出。
“啊！”
正当此时，顾兮兮一柄镰刀割破了顾林林的咽喉。
顾兮兮也跃窗而逃。
等黑衣人冲进来时，顾林林以及他的侍卫已经死绝了。
“侯总指挥，没有了活口。”
一个黑衣对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道。
“搜。”
侯总指挥道。
冷千秋穿过雨夜，向南而去，一路上上尸横遍野，尸体间处处可见的烧焦的炭火，在雨滴里冒着浓烟，空气中带着硝烟和碳灰味。
枫叶林，火红的枫叶林。
枫叶林中是随处可见的木屋，横七竖八的镶嵌着，但就因为这样杂乱无章，才有一种自然的安详。
“跟我走。”
冷秋千向一个将军亮出一块刻有一只蝴蝶的令牌，枫叶林征集了两千蝶衣军跟冷秋千向南而去。
“嘭！”
一声枪响惊动了宁静的枫叶林。
黑色的战马从火红的枫叶林奔袭而来。
“有埋伏！”
冷千秋大叫一声，指挥着众人散开。
但是，他们被包围了。
不是他们，是他。
包围他的不是那些黑衣人。是蝶衣的蝶衣军。
“你们？”
冷秋千惊愕地看着他们。
“冷千秋，认清现实吧，玄武一脉大势已去，顺势者昌，逆势者亡。”那将军矛压在冷千秋的脖颈上。
“叛徒！”冷千秋大骂一声。
“看在你是长辈情分上，你走吧，大伙儿不难为你。”那将军道。
说着给冷千秋让出一条道来。
冷千秋一心惦记着都统的嘱托，此时黑衣人已经近了，情况迫在眉睫，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驾马南去。
城门外，一家小酒馆，生意惨淡。
店里一团狼藉，店家也都躲避战乱去了。
一个肥肥的人在灰尘之中吃着一碗素面。他的身边是一只紧拴着的麻袋。
那麻袋一动一挪，里面似乎是一只猪儿。
那人吃得津津有味。
“店家，来碗面。”
一个面纱男走进来，嚷道。
“没有店家，要吃自己煮。”肥仔眨了眨眼，没好气地道。
“是嘛？”
肥仔不再说话，仿佛他的眼里只有那一碗面。
就在这时，那只麻布口袋又动了动。
“什么好东西？”面纱男人问道。
“不能看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要人命。”
“哦？”
肥仔淡淡地说道：“顾王爷，别为难我了。”
面纱男一怔，索性揭下面纱，果然是顾兮兮，愤怒地责备道：“莫管家，你还有心情在此吃山珍海味。本王嘱托你的事是忘得一干二净。”
莫不凡淡淡地道：“顾王爷，你玄武帝都都不复存在了，还需要管家？”
“不需要了。”
“那就对了。”
说着，肥仔又开始吃起他的面，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这碗面是真实的。
“嗙”！碗碎了，面撒了一地。
在硝烟弥漫的屋内，一片狼藉的饭馆，两人开始大打出手。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地上的积水一摊又一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内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物件了。胖子的体能渐渐地跟不上，气喘吁吁的。
“缺少锻炼吧，莫总管。”
顾兮兮嘲笑道。
“足够杀死你”
话还没说完，顾兮兮一剑刺破了他的咽喉。
他的全身肉都多，但这把剑足够穿破他的咽喉了。
就在此时，屋外又是黑压压整整齐齐的黑衣人，显然是特殊训练过的，他们肩上扛着弓弩，步调一致，整齐划一向顾兮兮而来，那气势犹如排山倒海。
顾兮兮解开麻袋，从里面拉出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负在身上就奔跑起来。
顾兮兮竭尽全力奔跑，跑入了一片竹海之中。
黑衣人紧跟不放。
直到被白衣飘飘的阿基给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