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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偷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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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醒的忘归准备割腕的瞬间,跑进来的萧辞一把夺过她手中刀骂道:“你疯了不成,连命都不要了。”

    穆卿又哭又笑,滚烫的泪落于手背;平静的开了口。“你知道嘛,娘亲同林家是我一手所灭。小医官,更是惨死于我刀下。”

    萧辞消化着穆卿告知的真相,退后几步将自己猜测问出了口。“忘儿是你对嘛,可为何你会寄身在她体内。”

    穆卿眼神突变,眼泪戛然而止;翘着二郎腿坐于床边;看着惊魂未定的人道:“怎的,你心疼了。没想到你我三载知己,竟还比上同你缘悭几面之人。阿辞,你还真是无情。”

    萧辞气愤且感概道:“你恨什么,你有何可恨的。你知不知道,那十六年要不是令慈以命续命;你根本无法平安长大。十六年,令慈的身体早油尽灯枯。所以那年冬,非是她不救你;而是她已然无能为力。”

    穆卿闪现至萧辞跟前一掌将其打至屋外,信步而出看着被引来的侍卫;命令他们收刀退后的萧辞只是不急不缓道:“阿辞,你凭何认为在经历至亲背叛后;我还会对谁抱以信任。再者若他们当真心无愧疚,又怎会甘心死于我手。”

    萧辞立于风中,擦着嘴角血渍问她可是也要将自己一并杀了。穆卿手中凝聚黑晶,化作数以万计的冰刺打向了萧辞。萧辞出手抵挡,穆卿一掌打出;那冰刺便就穿透了萧辞周身。萧辞周身凝结寒霜,令他的身体很快再难动弹。将士见此欲意出手反击,却被萧辞厉声阻止了。

    穆卿告诉他们莫急一个都逃不了施法打算诛杀全部人的同时,萧辞也摔碎了沧澜送给他的琉璃灯。穆卿的攻击被挡于结界之外时,萧辞也让兵士全都退守到了山庄之外。穆卿看着独自留下的萧辞,问他难道当真不怕死在自己手上。

    萧绝以剑作为支撑,勉强站定道:“你觉得萧家欠你一命,林家罔顾你生死。都是罪无可恕,那我逃与不逃有何区别。只是我能否也问你一个问题,你同我皇兄是何时达成合作的。”

    穆卿双手环抱胸前,身姿摇曳;玉步轻移道:“自然是因为淌过黄泉奈何归来的非我一人。他需要干干净净坐上那个帝皇宝座,我则要让你父亲付出应有的代价;自然一拍即合。不过阿辞,有时我真羡慕你。不止远离是非地,还有人为你扫清挡路石;做那杀人刀。”

    萧辞问穆卿她此话为何意?穆卿单手挥去法阵;随后周身戾气化为绳索缠住萧辞将他拖向了空中。“你不妨去九泉之下问问你的好父亲。”

    萧辞意识溃散,无力支撑之际;自穆卿身后显现的黑影也亮出了手中剑。可此时于穆卿后背钻出的魔影;去挡下神秘人的攻击;与她交起了手。萧辞看着力量减弱的穆卿,暗中蓄力化去缠绕自己黑气;召出弓弩瞄准了穆卿。

    穆卿看着朝自己袭来的箭雨,一掌破阵;同萧辞交起了手。斩杀魔影的神秘人,解除屏障;现身于忘归一脚踹了萧辞;自行对付起了忘归。萧辞疼的口吐鲜血,默默爬起身;跌跌撞撞先行去了一旁调息。

    苍穹上,穆卿蝴蝶面遮容;身材姣好;一头烟灰长发及腰;头戴朱钗;身穿赤色流金裙;一棍破除自己术法;将自己打出体外;回归本体之人言语着我不甘心藏其眉宇间堕魂咒亦被唤醒了。

    穆卿看着出手将自己打伤,身上魔气;仙气;鬼气三气缠身之人;言语着不自量力结印化咒看着那汇聚雷电剑阵汇聚成巨兽模样的红雾;也将其击碎;出掌净化了忘归体内的堕魂咒。

    忘归四肢被腾空而起的藤蔓所缠,禁锢于法阵;看着净化自己的力量;只觉周身灼烧而起的痛;令自己再度回忆起了断头台千刀万剐时的生不如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穆卿看着冲破禁锢手持破神锥朝自己攻击来的人,却双手合十;莞尔一笑。可于忘归眼中所见是普度众生的神,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自她身后长出形似蝎尾的银钩穿过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影子捅了个对穿。

    忘归周身术法尽散,奄奄一息坠向地面的瞬间;她看着落地执剑朝自己走来的人只是斯歇底里的问她有何资格杀自己。冲来跪倒在穆卿跟前的萧辞恳求穆卿放她一条生路。

    穆卿收回剑让萧辞闪开,自己有话同她谈。萧辞明白穆卿不会伤她后,也识趣的退到了一边等着。穆卿暂时治好忘归扶起她起身的一瞬,也给了她一巴掌。“你可知要不是因你,林家同你都务必要再经历一次死亡的。毕竟沧澜既能将他们留在人间,那么定然是同夜恒约好将他们原本的阳寿补齐了的。至于你,既能温养于我体内四年不消;想必也并非没有复生之法。可是这些你都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味只觉得林家欠你;娘亲欠你。可忘归林家不欠你的,而有些他们未让你知道的;我想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穆卿解封忘归遗落的记忆时,她的脑海里也闪现过了另一段记忆。那是一片凄冷黑暗的荒凉地,许多无名之魂;无主之骨静静躺于此地;徘徊此间。就这样千年,百年;直到某日消散成沙。

    可一日,一个一袭黑袍看不见容貌的男子用那些白骨残骸;同魂灵创造出了一个婴孩。并且同她道神印已烙,魂兮自成;神主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救你。之后,他将婴孩送去了北辽同云京的交界处。

    一炷香后,路过的女子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孩同她道:“忘归,你唤忘归可好。我是你的娘亲,玉冷霜。以后,娘亲定会呵护你平安长大的。”

    瘫坐于地,双眸垂泪的忘归问穆卿是如何知道此事的。穆卿让她起来,同她解释道:“你占据我身体之事,应当早就开始了吧。而我并非没有记忆,也将此事告诉过娘亲。可娘亲只是一笑置之,并将你的身世和她的决定告诉了我。她说四年前,是她对不起你。所以哪怕你当真要来索命,她也甘愿死于你手。”

    忘归问穆卿既然她能感应到自己的存在,为何不杀了自己。穆卿道:“因为你才是林忘归,你的人生同生死;该由你自己做主;而非由我来裁决。还有欠你之命,我该还你的。”

    忘归擦干眼角泪将匕首递到穆卿跟前道:“八十一刀,一刀不差;我便原谅你。”

    穆卿接过匕首,一刀一刀割于自己身时;忘归也伸手夺过她手中道扔在了地上。身着一袭血衣,双膝跪地的穆卿问忘归为何要救自己。忘归蹲下身掐住穆卿的脖子道:“我真的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因为若不是你;我不会困于人间;徘徊地狱。也许我可以不止有这十六年,还能活的过久。但只是一想,要是我知道那是娘亲以她之命换给我的;我想我也不会这般恨了。穆卿,这四年我寄身于体内看见的是人前无坚不摧;不畏风雪;不惧磨难;乐观开朗的林忘归。可也是人后满目疮痍,独自吞下苦和痛;会哭;会难过的小姑娘。所以我释然了,至少我的十六年是幸福无憾的。还有谢谢你,成全了我最后的夙愿。”

    忘归起身望向不远处的萧辞,望着同自己印象中再难重合的少年道:“果然,我们都不回去的当年了。但历经风雨后,成熟稳重的阿辞;也很好。阿辞,与君相识一场;总算不枉此生。日后,君子也当珍重。”

    萧辞冷静如常拱手作揖道:”也愿你来生能策马天下,看尽人间风光;肆意而活。”

    “那便谢过阿辞吉言了。”萧辞看着立于冬雪中,粉黛峨眉;仍就十六岁的忘归。也想起了十九岁那年,墙头一跃;一见倾心的心上人。只是十九岁的自己留不住她,二十三岁的自己更留不住她。

    穆卿同萧辞看着那场骤停的人间雪,一句未言;各自转身离开了。沧澜看着现身于自己眼前的鬼火,为其修复魂灵后;换上另一幅容貌的忘归落于地面道:“帝君,在离开前;我想再去看一眼娘亲。”

    沧澜同意后与之道:“等你了却人间事,是要留于冥界当差还是去轮回转世;可自行决定。还有,神印已除;此后你不会在遭受反噬之痛了。”

    忘归拜谢过沧澜,便去人间见了玉冷霜最后一面。道观中,抄写经文的玉冷霜听着廊下不时响动的风铃声。停笔跑出来道:“忘儿,是阿娘不配为你娘亲;未能做到承诺于你的;欠你一句对不起。余生,阿娘会好生补偿你的。”

    “娘亲,是女儿不孝。未知你苦心,还埋怨;憎恨了你四年。日后,女儿不能再陪伴你了;你当好生珍重。”忘归跪下对着玉冷霜磕过三个头,便去往了冥界。

    玉冷霜拾起地上支离破碎的风铃,将它小心翼翼包好;重新回屋抄起了书。来到穆卿住处本想看一眼就走的沧澜,看着已然备好茶;恭候自己的人坐下小心翼翼道:”这药给你的,能治你身上伤。卿卿,你可是还在生气。”

    穆卿转动杯盏,望向沧澜道:“算完账,我自会告诉你答案。林忘归身上神印既是你祛除的,那也就是说在我来云京前你同她就见过可对;还有你是不是知道当年灭我穆家满门之人是谁。美人哥哥,有些话我奉劝你想好了再说。否则,你应当知道后果。”

    沧澜看着被穆卿捏碎的杯盏,她冷漠到杀气腾腾的眼神;不觉发怵道:“你猜的没错,在你来云京前我便告诉了她真相。而她的交换条件,是手刃仇人。至于北辽那边,我只知那人的修为不亚于你我。至于他的庐山真面目,我并不知。”

    穆卿若有所思道:“既然你说完了该说的,可以走了。还有沧澜,我并不打算原谅你。因为你言而无信,一意孤行。未做到承诺于我的,也乱了太多人的命数。”

    沧澜藏起心底苦涩留下一句你多保重,便离开了。穆卿握紧双手,走至屋外望着一城肃穆苍茫;眼中也冷的没有一丝悲喜。一日后,开战的炮火;响彻西北上空。染红铁衣的血,再捂不热已死的赤子心。归于尘土的刀,镌刻着前人的丰功伟业;也无声诉说着他们的心底憾。

    萧辞同付沉带着剩下残兵,挥刀迎向对方的一瞬;随着最后一人的刀归于尘埃;此战也落下了帷幕。战败的付沉同萧辞保证此后自己再不涉西北半步,便鸣金收兵离开了。可归城后,萧辞便就吐血不止;一度危在旦夕。

    独闯北辽军营讨要解药的穆卿,看着不由分说同自己动手的兵士;将他们全部撂倒在地道:“付沉出来一见吧。”

    周身缠满绷带光着上半身自营帐中走出的付沉看着身穿一袭朱樱色直裾,将头发束起;同倒在地上痛苦呻吟;鼻青脸肿兵士截然不同站立在他们之中英姿飒爽;肤白貌美的穆卿同她道:“你同我回北辽,我将解药给你。”

    穆卿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道:“当年北辽众生将我逼死于祭台,我穆家被奸人所害;冤屈未平。你父亲便就落井下石,说我们通敌叛国。此后,我何来家国。”

    付沉道:“可你别忘了,若非你母亲盗走善邪珠;北辽怎会变作如今的人间炼狱。”

    穆卿道:“你同你父亲还真是一样有勇无谋,甚至于愚蠢。皇陵非皇家不得入,你觉得要是没有人暗中协助;我娘亲怎会做了替罪羊;我穆家怎会背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付沉被穆卿的话点醒,将一瓶药交给了她。穆卿接过药道:“我会同你回北辽的,但我也希望你能管好你手底下的人。不然,下次便就不是一顿打了。”

    穆卿离去的同时,付沉也随即对全军下了不得再擅自斗殴的军令。走来的简云同付沉道:“和我谈谈。”两人随即回了营帐。简云让付沉先把药喝了在说。付沉喝完药,问简云萧辞告诉了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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