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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暖意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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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指引陆余走向酒居之人,于门前消失的瞬间;推门而入的陆余也看见了另一番景象。百姓群情激愤同几个道士包围了一对夫妇同一个五六岁的稚童。而那稚童的眉眼简直就是尚年幼,还未长开的两姐妹的其中之一。

    一个年岁稍长,霜眉白发的道长劝抵死护其妻女安好之人趁早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才是。安黎只是回以一句夫妻本是一体,誓言更非空口白话。我既应娘子生死相随,允她一生安乐。自她一言九鼎,不负她真心。

    村长拄着拐杖声音洪亮斥责道:“安黎你当真要为一只妖,置全村百姓安危不顾。”

    安黎厉声质问道:“那你们又凭何伤我妻女,你们总说众生平等;何以我娘子算不得众生。”

    道长看着冥顽不灵的人,转变方向问起了尔沁。“夫人,难道你当真想看你的夫君同女儿因你而死。”

    尔沁摸着尔尔的头蹲下身同她道:“安尔,娘亲有千千万万个对不起想告诉你;也想不留遗憾看着我的安尔长大;能永远是她的避风港。让她知道不管她走的多远,总有一个能归去的家。但对不起,我的女儿。爹娘这一次不能履行约定了,可娘亲希望你明白有些爱哪怕是生死也无法斩断的。还有记着以后不管面对什么?都要活下来;好好的活着。”

    尔沁暗中施咒将尔尔送走的同时,道士也出了手。安黎同尔沁为保尔尔平安离开,同道士展开了殊死一战。被传送走的尔尔看着身中数刀,可仍拼命护自己离开的人泪水也模糊了眼眶。

    陆余看着定格的画面,周身插满利刃;面对面跪着望向彼此;合上双眼;安详离世的两人。自诩正义的道士,笑意难藏的百姓;也不觉不寒而栗了起来。此时安凉的身影再度于不远处,指引陆余去往了别处。

    可当陆余刚追上人,她便再度不见了。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已经脱险,朝城中走去的安尔。可陆余望着安尔的那双白瞳,自眉眼处显现出的莫回鱼印;也明白了两生镜的镜心在她身上。

    先前那些道士未发现,应当是因为她娘亲尚在;故镜心并未觉醒。陆余想着,跟随安尔进了城。 进城的安尔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闻着飘进自己鼻尖的香味;咬着自己的手;快步跑去了街市。

    百姓看着天生白瞳,脸带莫回鱼印的安尔;害怕的全体避开朝她扔着东西;让她赶紧滚出去。安尔额头渗血,连连后退;捏着衣角;泪眼婆娑解释着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

    百姓不听她解释,只是让她滚出去;别再进来。安尔被驱赶出城,只能去山上寻了些野果饱腹;找了个山洞将就了一晚。第二日,安尔在小溪边洗漱:抓着水中鱼时;看着朝此走来的人立刻放掉手中鱼逃了。可还没等上岸,便就一头跌进了小溪里。

    夏满见状一个箭步跑去将安尔从小溪里捞出,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身上。“你没事吧,怎样?有没有哪里磕伤了。你爹娘呢,怎的放你一个人在此。”

    安尔只是一言不发,不断往后退着。押货的人催促夏满,咱们该走了。夏满拿出自己带的一袋吃食放于地上道:“我没有恶意,还有这里有一些烧饼和馒头你记得收好了。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夏满同商队继续赶路时,捡上包袱的安尔也出发去了邻镇。冬至看着从后面跟上来的人,靠近夏满道:“阿姐,她好像也要去邻镇。要不我去同她说说,让她同我们一道走算了。”

    夏满道:“既然她不喜亲近于人,我们不做叨扰便是。况且那孩子既知要跟着我们,不就证明她挺聪明的嘛。所以,放心便是。”

    冬至听罢,便也没有再多言。午时,众人原地休息;吃着午饭。安尔也坐在不远处,吃起了自己带来的果子。小霜见此调侃道:“阿姐,你似乎救了一头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夏满让她少说话,赶紧吃饭;一会儿还要赶路呢。小霜吃着包子道:“我这不是替阿姐你不值嘛。明明你好心为她,可她呢还怀疑阿姐。”

    冬至只是问小霜要是设身处地你觉得你还能说出这番话。小霜立刻一脸愧疚,闭了嘴。夏满让她们一人少说一句,看着休息的差不多的人言语着出发后;众人也继续赶起了路。

    一路跟随的安尔,因为体力不支;加上穿了一天的湿衣服;高烧昏迷了。夏满见状立刻跑过去,抱起昏厥的安尔让商队原地驻扎将就了一晚。小霜给安尔把着脉,让冬至先去熬了驱寒汤。“营养不良,外伤未愈;估计要养上几日了。但阿姐,你当真要带上这孩子。毕竟,她的样貌。”

    小霜欲言又止,只是让夏满在好生考虑一下。夏满道:“小霜,你我也曾活在世人的成见之下;经历过许多为自己才知的伤痛;才成为了如今无坚不摧的自己。庆幸的是那时我们已经是大人,可她还是个孩子;不应该带着一颗满目疮痍的心;看尽世间百态。”

    小霜自是明白夏满苦心,可她只是提醒道:“我虽不知这个孩子经历过什么?可阿姐她的戒备心如此之强。你要是想取得她的信任,怕是要耗费许多心力。”

    夏满只是回了小霜一句我信有志者事竟成。端着驱寒汤走进营帐的冬至,看着凝重的气氛;一脸疑惑问她们这是怎么了?小霜接过药将夏满的决定告诉了冬至。冬至听后回了一句挺好的后,便留下一句要去守夜了;转身离开了。

    小霜一脸抱怨道:“这人怎么十来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无关痛痒的性子。”

    夏满看着好似生气,可实则并未在意的人只是同她建议道:“既然你这般不满,去同她吵一架便是。毕竟气大伤身,该一吐为快才是。”

    小霜喂着药一口回绝道:“这就不用了,毕竟我可不想到头来还要被她武力压制。药喂完了,我就先走了。”

    小霜离开后,夏满也衣不解带照看了安尔一夜。第二日醒来的安尔准备悄悄离开时,听见动静醒来的夏满喊住安尔道:“难道你爹娘从未教过你要知恩图报。再者我救你两次,你是不是该同我道声感谢。”

    安尔转身同夏满一鞠躬,与她郑重道了声谢谢。随即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可他们说我是灾星。我怕会害了你,所以才走的;对不起。”

    夏满蹲下擦着安尔掉落的泪滴道:“姐姐,也要同你道歉;不该说那些狠话;勾起你的伤心事的。对不起。还有你一个小孩上路总归不安全,也不认路吧。所以,同我们一起吧。等到了地,你再走也不迟。另外,我可不认为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是灾星。我看啊,就是某些人天生没这独一无二的容貌羡慕嫉妒了。你啊,不用放在心上。”

    安尔的心口宛如裂开了一道透光的口子,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谢谢,不过我不想添麻烦。让我在后面跟着你们就成,好不好。”

    夏满看着小心翼翼问着自己的人,只是同她解释道:“我明白你不想给我们添麻烦,可我也要赶着去和别人交货。所以我们各退一步,你乘马车跟我们同行好不好。”

    安尔不想在增添麻烦,便同意了夏满的条件。冬至掀开帘子告诉夏满该出发了。夏满应声,牵着安尔出来后;便将她塞进了小霜乘坐的马车中。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照影镇。午时前,一行人来到照影镇外后;夏满让冬至和小霜先去酒坊交了货。

    而她看着用纱巾遮面的安尔,只是厉声呵斥让她将纱巾取下来。安尔死死抓住纱巾,摇头言语着不要。夏满告诉安尔若连她都厌弃自己,将自己当作不能示人的怪物;那她又凭何指望旁人能看得起自己。

    安尔支支吾吾解释道:“可是我怕,怕又何先前一样。我,我不想连累你。”

    夏满缓缓解开安尔头上纱巾,同她就地而坐聊了起来。“老一辈的人说在幽冥的鬼河谷有一条白骨不化,恶煞难消的河。而河中有一黑一白两种鱼,它们以白骨为养料;以煞气为食物。修得人形,却无人性;暴虐弑杀。于是冥帝以鬼河谷中残骸,戾煞加以一块七彩琉璃制成了一面黑白双生;阴阳相克;亦正亦邪的镜子。但冥帝在它平息祸乱,化形之际;便夺去她双目;将其元神封印在了她眉眼间的莫回鱼印中;将其放逐至了人间。镜灵因此生恨,所行之处;寸草不生。直到某日,她淡忘自己因何而恨;忘自己来处。才变作了一个真正有血有肉,脱胎换骨的凡人。”

    安尔似懂非懂问夏满为何明明救了人,却不给奖励;还要受罚。夏满只是摇头道:“我也只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过这个典故,遇见你之前也并没有相信过这个典故的真假。所以,我给不了你答复。但安尔我家中长辈也曾告诉过我,莫回虽出生于冥界,可它长于人间。直到将死,才会想起自己生从何来;再归去故乡。他说那是因为它们明白它们的出生地豺狼环伺,饿虎贪食。所以只有离开,才能得生路。但是真是假,就无从考证了。现在,你明白了嘛;你从来都不是不祥人。还有我随商队走南闯北,也曾见过同你一样有着不同瞳色;甚至于不同肤色的人。他们并没有惧怕过自己的与众不同,也很乐观幽默。下回,你要是愿意跟我们走;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安尔问夏满可作数。夏满很认真的回她作数,拉钩为证。安尔摇头言语着不用了,又垂下了头。夏满只是回了句没关系的,慢慢来就是。走吧,先进城给你去买些必需品。

    安尔跳下马车,断断续续道:“我已经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了,不能再让你费心了。如今安尔身无一物,只能同阿姐道一声多谢。来日再遇,定当涌泉相报。”

    夏满看着同自己跪下的安尔,扶起她道:“安尔,一句谢谢有时足以抵千金。还有你要是当真想回报姐姐,便就答应我别恐惧;要勇往直前。别退缩,要做披荆斩棘的利刃。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做救赎自己的光。不必因别人的所作所为,否定最好的自己。我信有一日,安尔你定能破茧成蝶;振翅高飞的。”

    安尔牢记夏满之言,拜别她离开之际;夏满也将一个准备好的包袱交给了她。“一路平安。”安尔也祝夏满此后一帆风顺,同她道别离开了。夏满看着离去的安尔同归来的一行人,也与她们踏上了归途。安尔转身看着远去的商队,也抓紧肩上包袱走进了照影镇。

    安尔心中惴惴不安,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城。可此城的百姓面对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惧怕之色,只是继续做着自己之事。安尔顿觉安心,脚步也稍稍放缓了一些。铁匠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孩,放下手中活走到门外蹲下身问安尔怎的会一个人来此。

    安尔拿出藏于衣袖中的短刀道:“能不能请你重新帮我锻造一下这柄短刀。”

    铁匠听着从一个六岁孩童口中说出之言,震惊之余也问起了她父母的所在。安尔只是平静的道出他们已经不在了。铁匠拿出一张板凳,让安尔稍坐一会儿后;转身回了锻造庐。

    安尔在门口吃着包子乖乖等着,铁匠为了让安尔能够更好的使用短刀。减轻了短刀的重量,并将它一分为二锻造成了重量等同的两柄短刃。

    铁匠拿着锻造好的短刀出来同安尔道:“小的这把你可以佩在腰间,另一把你可以藏于袖中。还有这环扣给你,要是当真来不及拔刀;转动环扣里面飞出的毒针也可保你周全。”

    安尔收好短刀,将环扣佩戴于手腕上掏出了自己怀中的簪子。“我没有钱,能不能用这个抵债。”

    铁匠告诉安尔自己不需要她的簪子,并嘱咐她定要一路小心。安尔谢过铁匠,迈着轻快的步子出了城。可当她朝城门口行去时,也看见了追至此处的道士。安尔赶忙躲藏于暗处,不安的祈祷着。她确定他们消失于视野范围内后,赶忙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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