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藏的隐患
萧绝只是捏碎景年相赠怨生铃,掷地有声道:“本君自是这至高无上,寿与天齐的天下之主。那阁下,又认为我是何来历。”
这一瞬,景年再度回想起了从沧澜同忘归那里感受到的压迫同频死前的窒息。可为了验证某些事,景年还是先出了手。景年看着同自己打成平手,且有法力傍身之人心中的不安也加深了一分。难分胜负的两人,最终休了战;萧绝同景年道:“阁下看来你我的交易,到此为止了。”
景年赞同,将收集齐的怨生铃碎片带走了。萧绝叮嘱侍卫盯紧了后,便离开了城楼。“你明知他是来试探你的,为何还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萧绝扶着墙,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忍受着焚骨灼魂之痛,半边脸同身子一会儿化作白骨,一会儿恢复常人相;同影子道:“反正都是生死间走过一遭,已化白骨之人;又何来惧怕一说。”
影子面露担忧提醒萧绝你应当明白,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萧绝回着无妨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正和殿。提灯至故里的陆余,看着亮于家家户户门前的灯盏;袅袅而起的炊烟;敞开的门扉;空无一人的院落;穿过街市踏上石桥的瞬间;石桥的一端变作了盛开青色彼岸花;徘徊着一群寻路人的幽冥地。
陆余走过那座连接来时同过去的桥,屏息无声走过幽冥地;来到了那座由骷髅人镇守悬浮于空的生死渡。陆余将准备好的冥币取出放于掌心,足有十丈高的骷髅当即弯腰伸手取走陆余手上冥币;自手中化出了一朵引灵花。
陆余看着分裂成大小各异,自下而上的引灵花;踏花而上来到了那座地狱火环绕的客栈。陆余看着笼罩客栈的虚影,问自己来意的声音;也拿出了五枚铜钱。“姑姑,我奉命而来;还请开门一见。”
随着护灵消失,大门开启;步入门中的陆余也看见了端坐白骨之上;一副慵懒之态。饮着杯中酒,身穿宫墙红;黄琉璃两色布料所制飞天服;婀娜多姿;粉黛峨眉的夜萝。“说吧,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阿余此行,是为请姑姑赐两生镜于我。”
夜萝踩于虚空之上,单手触碰墙壁的瞬间;自延伸开去的墙壁两端也出现了一座云中楼阁。夜萝拉住陆余的手带着她瞬移至阁楼中的某个房间后,陆余也看见了两团形似鲤鱼的黑白祥云。
夜萝告诉陆余这两团祥云便是两生镜所化之灵。陆余的两条腿不受控制朝前走去,伸手触碰那朵祥云的瞬间;也似乎看见自祥云中浮现出了一位素净淡雅;手执铜镜;双目紧闭的女子。“入我梦,解我惑;自可知归路。”
陆余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就下坠到了虚空中。夜萝心下想着但愿她不会无功而返,折返回了大堂。下坠中的陆余倒落于彼岸花海,起身刚想准备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便被一个闪现的人影挽住胳膊拖走了。
陆余一头雾水,望着不断后退的风景;明白过来这里是冥界后;转头看向拖拽着自己的女子同她道:“姑娘,能不能先稍微停一下;我可以自己走的。”
安凉边带人往出口跑边道:“不行,他快来了。”
陆余刚想问安凉说的是谁?只听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生死簿留下,或者你二人留下。”
安凉松手跪下求那人开恩时,转过身的陆余看着坐于尘心斩上美如冠玉;双目如潭;身穿一袭朱樱直裾的夜恒立刻跪下同他行起了礼。夜恒让两人起身,看向安凉道:“姑娘,你所寻转机非在冥界;而是在你身侧之人身上。还有,我冥界不欢迎不速之客。”
夜恒让生死簿脱离安凉之手,将他们驱逐出了冥界。死里逃生,回归人界的两人望向彼此却又沉默无声。陆余看着给自己下跪的人,顿时一惊上前扶起了她。“姑娘有话直言便是,不用行此大礼。”
安凉问陆余能否同自己去一个地方。陆余回着可以,随安凉来到了一座两重天地的城镇。一边是灯火阑珊,歌舞升平;纸醉金迷。一边是枯骨荒山,黑鸦环月;空无一物。
“这究竟是何地,怎会天差地别至此。”
安凉捧起一抔土,缓缓起身道:“我曾经的故乡,也是我再回不去的家。而我的至亲,我的族人都在那彼岸的另一端。唯独我心有执念,渡不过人间劫;淌不过三川河。”
陆余抿唇道:“不知姑娘能否同我讲讲你的故事。”
“那咱们换个地方在继续谈吧,毕竟好歹来者是客;不能怠慢了。”安凉邀陆余去自己的酒居后,也为她同自己倒了两盏浮梦酒。“这浮梦酒,还是阿娘教我酿的呢。只是可惜,他们在我六岁时便亡故了。”
陆余摩挲着杯盏道:“所以你偷生死簿是为他们,可为何人丁兴旺之地;如今成了枯骨荒山;而且多了那座不该现世的人间城。”
安凉只是不赞同道:“公子人间或炼狱,便如佛之口所言一念成佛;一念为魔。我也知你非此间人,此来有所求。可想我认你为主,便先要令我心服。”
陆余开口应下此事的同时,安凉同酒居也化作了风中沙。陆余召出溯回,回到两百年前的酒居见到了同安凉生着同一张脸;却比之温婉淡雅的女子。
“公子,可是来喝酒的。要是的话这边请。”尔尔看着站在门口愣神的陆余,上前招呼他坐下;将一杯浮梦酒同一碟花生米端给了陆余。“公子慢用,还有本店不可续杯;走前留两贯钱于桌上便可。”
陆余回着明白,问尔尔这么多客人;她一人怎忙的过来。尔尔回着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看着又增多的客人;留下一句慢用便招呼起了其他客人。陆余看着转头又去忙活的人,回想着尔尔的话;心中也生出了一丝困惑。“如果从无那人,那她的真身究竟是什么?”
午时,陆余看着身着丹红,素白两色圆领袍;颜如舜华;仪态万方;明眸秀眉来此喝酒;却未尝半口酒只是闲坐着的少年;上前同他搭话的尔尔也管自己继续饮着杯中酒。
尔尔看着未曾见过的生面孔,将酒和一碟花生米端上道:“公子我这酒只可饮一杯,不可再续。还有酒钱为两贯,走时放于桌上即可;那请公子慢用。”
可直到落日黄昏,他滴酒未沾;留下两贯钱便走了。等到尔尔发现,想去寻人还钱他也早不知所踪。陆余看着一无所获回来之人上前道:“姑娘初次见面,也许我这样问有所冒犯。但此事于小生至关重要,不知可否问姑娘要一答案。”
尔尔看着过于严肃的陆余应允道:“小女能解答的,公子尽管问便是。”
陆余问尔尔她可认识一位唤作安凉的姑娘。尔尔一惊,铜钱落地;发出的声音也崩断了尔尔心中弦。她擦着眼角泪,久久难以平复问陆余是从何处听说的这个名字。陆余因无法断定某些事,便只能告诉尔尔是一位故交来拖自己打听她之事的。
尔尔更为错愕,压下心中恐慌努力让自己保持平稳的语气;告诉了陆余一个令她始料未及的真相。“公子,安凉是我双生姐妹。可出生不久,便就早夭了。我虽不知公子是从何处听说的小妹之名,但我希望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意识到说错过的陆言,同尔尔解释自己并非有意提及姑娘伤心事的。尔尔回着无妨,对陆余道:“公子天色不早了,我这酒居该打烊了。”
陆余了然拜别尔尔,离开了酒居。尔尔望着离开的人,也关上酒居的大门;打扫了起来。入夜,逛着夜市的陆余;看着站在不远处人群中望着自己的那抹身影。同白天一身素雅打扮,温文尔雅截然不同灵动娇俏的人;赶忙穿过熙攘的人潮追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