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室操戈
萧绝一脚踢倒挡路的青霜,领兵继续前往了北王府。青霜见阻拦无果,赶忙去了皇宫报信。倚栏望月的沧澜,看着热闹喧嚣的街市;喝着杯中酒不禁唏嘘了一句还真是悲欢苦乐;皆在酒中。
吃着包子上楼的念归,看着坐在走廊长椅上独自买醉的人;拔腿跑至沧澜跟前坐下道:”师父,喝酒伤身;你还是少喝些为好。”
沧澜让他莫要多管闲事,将一袋银子给了他。“今日你师父心情好,这银子给你去买吃的吧。”
念归怕沧澜反悔赶忙收好银子,谢过沧澜再度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沧澜起身活动着筋骨,离开日月楼去外面闲逛醒了酒。带兵破门而入的萧绝,大开杀戒;令北王府不过一炷香便就横尸遍地。
雕刻着牌位的萧辞看着负伤闯入的原野,放下手中活上前扶住他焦急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原野将萧绝带兵擅闯北王府一事告知了萧辞,萧辞震怒握紧原野的手不禁用力了几分。原野只觉自己的手快要残废了,焦急的询问萧辞接下来该怎办?萧辞松开原野,一手脱去身上孝服拿上佩剑同原野折返回了前院。
此刻赶到皇宫的青霜跪在正和殿外大声喊道:“皇上,奴婢有要事禀报。”
正和殿中正在用膳的两人让内侍将人带进来后,青霜顾不得行礼将萧绝带兵前去北王府一事禀告给了萧盛。萧盛让守在殿外的护卫去通知严统领在宫门处集合,随朕前去北王府。
上官燕喊住欲走的萧盛,让其余人退到了殿外。萧盛问上官燕如今火烧眉毛了她还想怎样?上官燕看着这个曾经与她青梅竹马,举案齐眉;说着一生一世;如今却爱意两断;相看生厌的男人。只是好心提醒道:“陛下我只要绝儿毫发无损。不然,明日这云京是否会变天;臣妾可不敢保证。”
萧盛听出其意,与她保证自会信守承诺的。上官燕言语着那便好,臣妾送陛下出门。两人一同走出正和殿后,萧盛急步赶去了宫门口。青霜当即跪下同上官燕负荆请罪了起来。“娘娘此事是奴婢错了,奴婢愿听凭娘娘发落。”
上官燕扶起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的青霜;拍着她的肩膀夸赞青霜此事她办的不错。毕竟有时一个人太过妄自尊大,目空一切并非好事。只是丫头,娘娘也希望你记得你究竟是谁的人。可千万不要学那墙头草,两边倒。
青霜回着明白,脸上传来的痛楚也令她不禁后背发凉。上官燕一脸嫌弃摘掉染血的护甲片,看着瑟缩着身体;脸色更加惨白的人拉过她那双满是汗渍的手安慰道:“放心这脸过几日便会无恙的,毕竟娘娘也是女子;自是明白这脸对女儿家有多珍贵。为赔罪,本宫便亲自送你回府吧。”
“有劳娘娘了。”青霜刚踏出脚的同时,两腿发软差点没站稳。上官燕稳稳扶住青霜,提醒她好生走路后;两人也一同坐上了回太子府的马车;可一路上青霜如坐针毡。
来到前院的萧辞看着惨不忍睹的景象,挥剑直冲萧绝而去的同时;两人也缠斗在了一块儿。交战中的兵士,更是死的死;伤的伤。萧辞怒不可遏质问萧绝何以要对自己赶尽杀绝,明明自己从未想过要与他争什么?
萧绝听着萧辞的话一时不知该笑他天真单纯,还是愚不可及。“皇弟,你觉得要是皇兄我能坐稳此位;还会庸人自扰。说到底,我不过是被推至人前的傀儡;一块助旁人问鼎天下的踏脚石。所以,既然无人为我谋出路;那我自当要自己争取。”
“你有皇后为你铺路,有整个上官家做你靠山;得朝臣支持;有父皇相助。你还缺什么?又有何人能将你自高位拉下。兄长愚笨的非我,是你太过目空一切;才会所求皆不得。”
萧绝恼羞成怒,让他住口;挥剑重伤萧辞的那一刻;那支自他背后射来的弩箭也刺穿了他的肩胛骨。待他转头看清来人,手中剑当即滑落;双膝跪地;惨白着一张脸拱手作揖道:“儿臣拜见父皇。”
萧盛看着负伤的萧辞,也命侍卫先行将他扶走了。而后他望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萧绝一脚将他踹到在地道:“为父还未死呢,你就迫不及待兄弟相残;要谋朝纂位了不成。”
萧绝爬起身直视萧盛道:“父皇,我们兄弟二人走到今日这步田地;你觉是为何?口口声声家和万事兴,可背地里你又做什么?儿子就想问你一句你敢用云京千秋基业同列祖列宗发誓,你心中认定的储君当真是我嘛。还是说,父皇敢将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告诉皇弟。父皇,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从一场腥风血雨中谋得了今时权势滔天,你的儿子不过效仿于你;怎就错了。”
萧盛的巴掌清脆响亮落于萧绝脸上时,萧绝皮笑肉不笑;用指腹擦去嘴边血渍;再度跪下淡然开口道:“请父帝责罚。”
萧盛看着低垂着头,被袭来的风吹起额前发;于夕阳包覆下更显凄凉孤寂的少年。心底不禁生起一丝愧疚,可面上却道:“我会下旨褫夺你的太子封号,禁足你一月。你就在王府,好生静思己过吧。至于你皇弟,若无召;为父不会在让他回云京的。还有方才为父是一时气急,并非是有意的。”
萧绝起身只字未言,只对着萧盛躬身一拜;便带着常言同一群残兵打道回府了。萧盛仰天而问:“难道当真是朕错了。”
书房内,简云帮萧辞处理好伤口离开时;正好撞上了前来的萧盛。简云行礼拜过,便也走了。萧辞看着跨步而入的萧盛,省去繁文缛节;问萧盛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萧盛落座将结果告诉了萧辞。萧辞听后心凉半截,水曲柳的桌面也多了几道入木三分的划痕。“我几百个兄弟惨死于他手,可父皇却不过褫夺其封号;禁足他一月。果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妄言。”
萧盛还想解释什么?可是看着萧辞一脸的嫌恶,话到嘴边再度咽了回去。萧辞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按住发疼的伤口握紧双手开口道:“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处置儿臣。”
“永居西北,无召不得归。”萧盛说罢又同萧辞解释此为权宜之计,等到来日尘埃落定;自己自会收回成命。萧辞回着领命尽力克制心中怒火同萧盛道:“今日就你我父子二人在此,我可否要父亲你几句实话。”
萧盛应下,萧辞随即将心中疑虑问了出来。“母妃之死,是你全权授意;还是你明知所有;又装聋作哑。”
萧盛没有给萧辞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像解答了他心中疑虑;又像不完全是回了一句我们都有自己的苦衷。萧辞气的拿起杯子朝萧盛的方向砸了过去。杯子堪堪擦过萧盛,坠落于地化为了残骸。
“阿娘第一次发病后,便借着给外祖父他们扫墓为由;偷偷找秦太医看过。还有那封和离书,我代娘亲谢过了。”
萧盛瘫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待到缓过神,才将心底埋藏的秘密吐了出来。“你离开的第一年,你娘便就病重了。可她怕她一走,在无人护你周全。便求到了你皇叔处,得了这五年光景。那茯苓糕我起初不知你娘爱吃的缘由,直到有一日她吐血昏厥恰巧被我撞见;我才知原委。我知你娘的性子,她瞒着自有她的理由。于是,我只能偷偷让太医暗中加些药中和毒素。但五年,阿辞你娘亲撑的够久了。”
“所以你默许太子迫害我娘,所以我娘就活该被你们害死。”萧辞急火攻心,扶着桌案吐了血。萧盛见状上前扶住了快要倒下的萧辞,萧辞挥开其手言道:“不必了。”
萧盛退后几步佝偻着身子,整个人显得苍老同落寞了几分;他叹息道:“欠你娘亲的,等下了九泉为父自会同她谢罪。至于你同你皇兄,为父老了;管不动了。你们爱如何,便如何吧。”
萧辞捂着伤口,惨白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道:“儿臣遵旨,只是如今儿臣伤重;便就不送了。”
萧盛让萧辞保重,转身离开了书房。豆大的汗珠自萧辞额头滑落,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的同时;也倒向了地面。赶来的原野扶起萧辞刚想喊人,萧辞阻止他道:“不急,你先陪我走趟太子府。”
原野满腹不解,继而愤愤不平道:“明明错的是太子,怎么反过来还要王爷你去同他负荆请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走吧。”萧辞步履艰难管自己先行一步后,原野也一脸不悦跟了上去。回到太子府门前的萧绝看着落下的匾额,步入前院的同时迎面而来的一巴掌也令他跪下认起了错。“孩儿知错。”
“你是太子殿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来的错。错的是我,是我不该费心保你周全;为你铺设前路。你放心,日后母后再不会干涉你之事了;你自求多福吧。”上官燕拂袖而去时,萧绝于身后拱手作揖道:“儿臣恭送母后。”
上官燕听着那句冰冷的话语,也深知这母子情分终究是到头了。萧绝看着自屋中走出的青霜道:“此事你办的不错,眼下我另有一事要你同常言去办。”
“殿下吩咐便是。”
“礼尚往来,本殿自当要还皇叔一份大礼;你们去将林忘归抓来。”二人领命离去后,萧绝则不疾不徐走回了房间。上官燕的马车没走出多远,便被人当街拦了下来。车夫随即回禀车内之人北王拦驾求见。
宫女掀开车帘扶上官燕下车时,上官燕看着手持藤条前来负荆请罪之人伸手扶起他道:“放心,本宫并非黑白不分之人;你且起来便是。”
萧辞拱手作揖道:“娘娘,阿辞如今孑然一身;所求不过安稳。”
上官燕看着不远处的茶馆,问萧辞可愿陪自己喝一盏茶。萧辞应下,两人一同前去了茶馆。侍女将钱塞给掌柜后,掌柜看着两锭金子立刻清空茶馆;将这一席之地留给了他们。
萧辞将泡好的茶递给上官燕时,上官燕接过茶杯又将其放下道:“你可知狸猫换太子,李代桃僵。”
萧辞只觉不过无稽之谈,毕竟宫中眼线众多;何能做到密不透风。上官燕只是反问萧辞,你为何不想想自你母妃病重;为何你父皇未曾去看过一眼。何以当年他求娶你娘时,口口说的恩爱不疑;到了如今只剩生死不见。甚至你娘就连死,都不愿入皇陵;更不想再是他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