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1：韬光养晦
十六岁逃至西北的同时，我同娘亲的行踪也被暴露。于是，娘亲死在了西北;连同曾经生为北辽郡主的我。一月后，我恢复清醒那日;也看见了一位虽不过三十而立;却不知为何已然双鬓斑白;面容苍老的妇人。
她看向醒来的我有开心，又有说不出的悲恸。然后，她开口同我言日后我就是林家嫡女——林忘归;她的女儿。那一刻，我才明白她何以虽生尤死。“她是你的女儿，是你重如生命的人。我岂能将她从你心中割离，去成为她。我做不到，也明白骨肉分离是怎样的心如刀割。所以，夫人唤我穆卿就成。”
娘亲回了一句好，叮嘱好记得喝药;便先离开了。之后，娘亲前来给我换药;送药和饭时;再没多言一句。我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话伤到了娘亲，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日夜里，我听着从院里传来砍东西的声音拿起拐杖一瘸一拐走向门口推开门只见娘亲正在砍那开仍在冬日花开不败的梨花。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扔掉拐杖跑向娘亲;握紧柴刀制止了娘亲。
娘亲看着我渗血的掌心，扔掉柴刀立刻一脸焦急;担忧跑向了我。“怎样疼不疼，你这孩子明明知道危险;为何还要不管不顾冲过来。对不起，都是阿娘不好。阿娘错了，日后阿娘会保护好忘儿。”
我看着帮我吹着伤口，问我疼不疼又自责懊悔落着泪的人;不知为何心变的五味杂陈了起来。而后豆大的泪珠从我眸中落下的那一刻，我握住娘亲的手第一次唤了她一声阿娘。“母亲，这株梨花可是我们母女二人的回忆;所以留下它好不好。”
娘亲久违的露出笑容，摸着我的头言语温柔道：“好都听忘儿的。现在，赶紧回屋同娘亲处理伤口吧。”
我回着好，同娘亲回了房间。娘亲小心翼翼给我处理着伤口，又怕我疼给了我一颗糖;说是能帮我转移注意力有止疼的功效。我自然知道那是娘亲哄着我玩的，可我还是很开心。
毕竟，当年我尘埃满身;风雪摧折时;何人救我出过苦海。如今，我反而很庆幸;自己成了林忘归;因她有了一个能让我少些悲苦的娘亲。
娘亲看着哭到不能自己的我，将我揽入其怀;轻抚我背道：“忘儿莫怕，总会云开雾散的。以后的路，娘亲自会为你挡去风雪的。我的忘儿，只要勇往直前就行。”
我感受从娘亲身上传来暖阳的味道，第一次真的卸下了所有防备。“阿娘，今夜我们一起睡可好。”
娘亲轻声回了一句好。那夜，我难得睡了最安稳的一觉。玉冷霜看着熟睡的人，走下床披上外衣;来到院中望着那棵多了几道伤痕的梨花树；伸手一道一道仔细触碰着的瞬间;也释然的笑了。“忘儿，娘亲会接受惩罚。所以，你也定要记得回来寻娘亲。还有她是个好孩子，希望你能不要怨恨于她。”
第二日，我一早起床;给娘亲做了一顿饭。可娘亲刚尝过一口，差点当场归西。于是，她当场拍桌而起;严令禁止我再进厨房。我怯生生，低垂着头同娘亲道过一声对不起;回了一句女儿记下了。玉冷霜让忘归坐下，同她讲起了另外需注意之事。
“第一不得踏入正宅。第二忘归她有个青梅竹马，名唤萧辞。第三我的女儿是个没有武功，需要汤药吊命的病美人。这些你必须记住，还有北辽皇帝虽然已经相信你已经死了。可他的暗哨还没有全部撤离，所以你最好把你的羽翼暂且收一收。”
我看着娘亲络绎不绝的喋喋不休，一脸惊讶问娘亲所以她没有得离魂症。娘亲听着此话，直接弹上我的脑门道：“你娘亲我没有那么脆弱，有些事看开了便也释然了。到是你要是敢违背我说的其中一条，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另外，既然你的伤都好了。就开始重新练功，读书吧。”
那一刻，我瞬间觉得阿娘像极了将自己的孩子推入谷底的狮子;可怕的吓人。可我因为有一事太过好奇，也将心中疑虑问了出来。“娘亲，你何以知我遇险的。还有，我同你的女儿是不是长的一模一样。不然，你怎会如此沉心静气。”
娘亲仍就无波无澜，夸赞我不一样聪明;能猜透真相。之后，她也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了。“你可听说过日月楼。我因心有所求，故答应了救你之事。至于我的女儿，她的确同你生的一模一样。只是，命运却截然不同。她天生多病，大半时间都只能卧于病榻。从没有拿起过刀剑，去看过这别苑之外的天地。所以，好好爱惜自己;记得多去看看外面天地听见没。”
我听着娘亲口中所言的日月楼，问她那里当真能助人达成所愿。娘亲则让我不准再问，让我赶紧练功就是。我一脸失望回着好，跟着娘亲练起了剑。可一开始，我根本记不住心法口诀;剑法更是杂乱无章。于是，娘亲威胁我每日都要将心法口诀誊抄十遍。
长此以往，我记住了所有心法口诀;并且剑法也更上了一层楼。之后，娘亲带我来到书房时;我也看见了两座被放置于桌案上的微型城池;同镇守于两方城池外的红蓝两军。“你选一方，我们来打一场。最后谁胜的兵将更多，谁就是赢家。”
我选择红方同娘亲对战后，娘亲似乎算准了我的每一步;提前阻断我所有退路;前后夹击令我溃不成军。我不甘心，问娘亲怎么能精准算到我的每一步动向。娘亲转身拿着桌案上的两册兵书放在我面前道：“把这两册兵书读会，用到实践中。我给你半个月，要是半月后，你仍只会纸上谈兵;毫无改变;就等着吧。”
我看着警告自己的娘亲，赶紧捧起两本书头也不回逃走了。之后半个月，我上午练功;下午边用沙盘演练着兵书中的兵法。偶尔有不懂的，我也会去请教娘亲。娘亲会耐心同我解释，并帮我做好注解;让我能更好的理解。
有时我听着从宅子里传出的欢声笑语，也会问娘亲为何要远离他们;独自居住在这里？娘亲告诉我那是她心甘情愿的，因为那是他迎娶新人;重新开始的地方。可只有这座别苑才是自己的家，有自己所有的回忆。
我问娘亲，既然于爹爹再无情义;何以不离开。娘亲放下手中活同我言语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绊住我的不是谁，是我自己之心。还有明日将这些绣品拿去街市卖了换些钱，将单子上的东西买回来。”
我记下娘亲叮嘱，收好清单同刺绣;将备好的一盒药丸给了娘亲。“这是我用决明子，金银花;菊花同其他中草药做成的药丸。能缓解你眼疾，你记得一定要吃。还有过了酉时记得赶紧休息，不要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娘亲让我不用担心，自己会注意的。可我明白，她根本不会听我之言。那日夜里，她仍就于祠堂诵经到天明。第二日她更是一刻未休，给我做了早饭。我本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怎样同娘亲说;便只能叮嘱她早些休息出了门。
我第一次离开别苑，走在云京大街上;也发现比起北辽的避月吞日之象;云京则是出现了双日遮天。而且这里更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庇护咒，护佑了云京安好繁荣。
“要是北辽也能如是，会不会过往就能有所不同。”忘归想着选了一个人流较多之地摆起了摊子。忘归摩拳擦掌，压下心中不安同紧张;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开口叫卖了起来。“新出的绣品，绣工精细;样式多样;大家快来选;快来看啊。”
忘归将自己当作人形衣架，将绣品挂在自己手臂上展示了起来。大家看着栩栩如生的花鸟，线如发丝;精巧细致的绣工;挑选起来时;也问起了忘归价格。忘归定价三两，并告诉大家可以再多赠送两条手帕。百姓却让忘归便宜一两，日后他们再来光顾就是。
忘归言语着没问题，让大家下次记得要再来;并记着多帮自己宣传。大家言语着没问题，买下了忘归所有的绣品。忘归清点好银子准备走时，青鸾也喊住了她。“姑娘，我也是做刺绣生意的。并且有意打算开店，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忘归问青鸾可否先让自己看看她的绣品。青鸾让忘归同自己走，两人也来到了青鸾的摊子上。青鸾将自己的绣品给忘归过目时，忘归看着走线精巧;同自己娘亲可以媲美的人。
但过于单调，不算新颖的样式问青鸾要不要试试分工合作;先出一批样品卖不卖看。要是卖的好，再考虑开店的事宜。青鸾答应忘归的提议，问她明日一起讨论样式是否可以。
忘归让青鸾明日来林府别苑寻她就行。青鸾虽惊讶忘归的身份，可也没有多言;只回了一句好。忘归因还有要是在身，便拜别青鸾先行离开了。青鸾想着那位日月楼的楼主当真没骗我，那人真的能让我赚大钱。要是真的话，本姑娘日后就发达了。
青鸾越想越激动又怕乐极生悲，赶忙让自己镇静下来先收拾绣品回了家。忘归将单子上需要的粮油米面，针线布料;笔墨纸砚全部买齐;也去了一趟药房。大夫看着来抓治疗眼疾之药的人，认出她时问忘归病都好了。
忘归一脸尴尬回着好，又问大夫能不能再给自己抓些先前自己吃的药。毕竟，她怕来日自己旧疾复发。大夫告诉忘归她娘在自己这里配的不过一些固本培元的药，并无特别的。偶尔请坐馆的大夫去林家给她看诊，也只是确保她是否有其他并发症。
忘归谢过大夫相告，拿上治眼疾的药回了家。“难不成娘亲同日月楼做了什么交易，所以真正的林忘归虽一身病痛;可也平安活了十六年。那她如今会死当真是因为自己的病已经无药可医，可娘亲要是都愿意同日月楼做交易来保自己女儿安康;又怎会让她香消玉殒。再者娘亲若当真能释然此事，又何以要如此惩罚自己;到底真相是什么？毕竟那时明明我都已经一脚踏入忘川地，何来的生机可能。还是说，林忘归之死同我的复生有何关联。”
我神游天外，以至于都未发现自己已经被跟踪。等到察觉想跑，他们也已经前后夹击将自己包围了。我见状将东西放下，握紧了藏于袖中的匕首。“你们是谁？我们以前见过嘛。”
只见那身穿晴山色罗裙的女子一声令下让众人收刀，毕恭毕敬同我解释道：“姑娘我等没有恶意，只是我家主子想请姑娘过府一叙。”
我心想这林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有外人熟识。于是，我借口今日家中仍有事;不知可否容自己明日再去拜访。女子回着可以，将一张拜贴交给了忘归。“我家主人让我给姑娘的，说是姑娘可以自行决定是否要赴约。”
我看着说完拜别带人离开的人，打开拜贴看着上面的名字;立刻合上拿上东西赶回了别苑。在屋中整理旧衣的玉冷霜看着从进门就喊自己的人，言语着这就来走到院中也看见了将东西放于石桌上;愁容满面;托腮不知在想什么的人。
玉冷霜坐下问忘归在烦忧什么？我拿出一张拜贴让阿娘过目，并问她萧绝是何人？娘亲看着那张拜贴，告诉我萧绝是皇后之子;云京如今的太子殿下。同萧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皇位之争的对手。随后，她提醒我最好莫要同皇家有太多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