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连环局
一线城中,唐平虽同门中弟子合力将邪灵阻挡在了结界之外。可他们心中明白,以邪灵成长的速度来看;他们根本无法阻挡第二波攻击。魏怡带领医女昼夜不停,治疗着送来的伤患。送吃食来的唐平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后,魏怡也将收到的信给了他。
唐平看着信上所述之事,只是难以置信。“明明青衣是我们这一届的佼佼者,怎么可能突然没了。还有立忍师弟的修为你我心知肚明,师父何以派他来此。”
魏怡认为自己爹爹自有用意,让唐平只要按照信中所言办就行。唐平回着明白,可心下又无法真的安心。三日后,邪灵冲破结界;同唐平他们展开了最后的决战。
埋伏中的立忍看着发出的求救信号,选择了自保不战。唐平他们看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融为一体;变作三尺高的巨人虽拼死抵挡。可最终仍是不敌邪灵,败下了阵。就在众人以为必死无疑之际,执剑而来;藏于斗篷下的少年;也挥剑斩去了邪灵的双臂。
可邪灵的血液于瞬间化作了刺穿他身体的长矛。趴在云樱肩头的小黑猫舔着自己的爪子问她难道还不准备出手。云樱言语着不着急,随着一阵阴风吹起;斗篷之下露出真容的青衣折断长矛;冲向自己的邪灵以剑作为媒介;化出了最强大的静心咒。
此时说着前来助阵的立忍,拉弓射箭对准邪灵的同时;那箭矢却不偏不倚射向了青衣。青衣因此心神溃散吐了血,静心咒碎裂邪灵趁机渗透青衣周身;将他拖拽向了苍穹。
立忍同弟子看似施咒想为青衣驱除邪灵,可唐平都能看的出他在落井下石。于是他强撑着身体起身,施咒牵制起了立忍。云樱看着努力让自己意识保持清醒之人,手持一盏莲花形状的青灯现身于苍穹将邪灵收进了灯中。
黑猫将落地的青衣接住的同时,云樱看着朝自己杀来的一群人;再度放出了邪灵。青衣看着被邪灵斩杀的同门,飞身挥剑刺向了云樱。云樱一把掐住青衣的脖子,将他往地上扔去;一脚踩在他身上道:“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青衣一口鲜血咳出,看着移开脚的人;撑地起身看着因邪灵满目疮痍的一群人跪下恳求云樱高抬贵手。“仙子,他们终究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同门兄弟。我做不到置若罔闻,再者以杀止杀;它只会滋生永无止境的仇恨。可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平息所有。”
云樱让他好自为之,便管自己走了。青衣看着脱险的一群人,心神一松也陷入了昏厥。赶到的医女,也将伤患全部抬回了治疗所。云樱回到住所前时,收回开门的手道:“当真是辛苦你们跟了我一路了。”
魏怡带人现身突袭云樱时,云樱看着藏于暗处准备现身的小鬼灵;只是用传音术告诉它不准插手。小鬼灵听命,慵懒的窝在树头打着哈欠悠闲的看起了戏。身中破神箭的云樱,努力抑制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看着挥剑向自己而来的人;也只使用了一成术法。
而后,碰触剑刃的皮肤;绽开了一朵朵殷红色的花。可云樱无痛无感,只是半跪于地;问一剑刺向自己心口之人为何?魏怡只是告诉她,为了师兄自己不得不这样做。
云樱擦干嘴角血渍,站起身望向魏怡的一瞬;众人不知为何下意识退回了几步。魏怡握剑的那只手,都不禁在颤抖。可云樱只是上前抓住她的手,帮她拿起那把剑抵在自己的心口道:“妹妹,记着拿剑之手;万不可抖。毕竟稍一不慎,便会局势反转。还有,回去告诉你父亲;此后他惧怕的那个秘密再不会为他知晓。”
魏怡看着穿透剑刃,抱住自己;在她耳畔言语着此话;羽化的人也后怕的瘫坐在了地上。两人上前扶起还未缓过神的魏怡,带着她离开了这里。钻入云樱怀中的小黑猫,转动着那双黄金色的瞳孔;享受着她的按摩道:“小主人,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这样吓她是不是有些过了。”
云樱道:“若非我怜香惜玉,她们早香消玉殒了。不过趁他们松懈,有些账我也该去清算清楚了。”
苏醒的青衣准备离开时,看着守在门口的唐平作揖道:“师兄。我知你想问什么?但我无可奉告,至于师父处还望师兄保密。”
唐平看着青衣为难的样子,问他可是怕立忍对他不利。还有究竟在荆州时,到底发生了何事?青衣回着并无,拜别唐平离开了此地。可刚走到门口,他便看见了吓的花容失色被扶回来的魏怡。唤着魏怡的名字,问她可是发生了什么?
回过神来的魏怡挥开抓着自己手腕的两人,回着无事;问青衣他不留下嘛。青衣回着人各有志,让她珍重便踏出了治疗所的大门。可此时的魏怡,眼瞳中却折射出了莲花的形状。
离开的青衣看着于半路拦截自己,想杀自己灭口的人;也再未留手砍去了他的四肢。“师弟,我以为经过荆州一事。你能安分些的,不成想当真是蠢的可以。”
立忍看着眼前这张和善的脸,那凝视自己的死亡眼神;寒意渗透百骸问他究竟是谁?青衣将剑架在他脖子上,思索了一下道:“自然是送你下黄泉之人。”
立忍看着染红自己双眼的鲜血,那个离去的身影也合上了眼。治疗所中,唐平同弟子看着突然性情大变之人;因有所顾忌;便也未下死手。可魏怡同十二名女弟子,却刀刀致命。
折返的青衣看着苦苦支撑的唐平等人,同状似疯魔的魏怡她们;也使出静心咒令她们恢复了神智。唐平谢过青衣相助,赶忙让弟子将人带走了。可青衣拉住魏怡的手问她怎会中鬼蛊。魏怡难以从青衣手中挣脱,只能眼神躲闪道:“师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唐平为其开脱道:“定是当初在遇见邪灵时,被它种下的。”
青衣让唐平闭嘴,握着魏怡的手更是不禁用力了几分。“说,你们到底干了什么?还有鬼蛊,只能她能种下。”
魏怡同唐平看着此刻肃杀之气缠身的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魏怡眸中泪滑落的瞬间,也将自己斩杀云樱之事告诉青衣。青衣松开魏怡之手,问她可是师父命他做的。
唐平解释师父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青衣藏起眼中那抹难察的情绪,言语着对不起;释放迷雾粉令他们陷入昏迷;送他们去了别处。之后,便独自返回了仙上门。来到仙上门入口处的云樱看着手持拂尘恭候在此的一真道:“怎的,你们这是想再杀我一次嘛。只是可惜,你们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一真拱手作揖道:“大人,先前是我等对不起你。也明白你入世并非自愿,是为万民。可你应当明白,你若在留于世间;天下必无安宁。”
云樱满脸嫌恶,双手环抱胸前道:“装的到是大仁大义,只是若非我见过尔等的真面目;怕是当真就要信以为真了。还有我说你们不是名门正派嘛,怎的还学阴沟里的老鼠躲躲藏藏的。”
云樱单手一挥逼出藏于暗处的道士,随手化鬼火便令原地化作了灰烬。一真随即出手之际,环绕于云樱周身的鬼气也化作几十把鬼刀将他千刀万剐了。
沿途弟子见状,再不敢强行阻拦。云樱来到山门内,看着严正以待的一群人;冷眼相待道:“千年了,欠本尊的该还了。”
五大派的掌门看着在不可同日而语的人,也抱着必死的决心同她展开了殊死一战。赶到的青衣看着顺石阶流淌而下的鲜血,躺在血泊中的尸体;立刻御剑赶回了山门。云樱看着被鬼蛊所控,自相残杀的五派;也怡然自得磕着瓜子坐于虚空悠闲的看着戏。
赶到的青衣落地同云樱道:“命骨在我之身,求仙子放过无辜之人。”
云樱收回术法,令五人失去行动力之际;一巴掌打向了青衣。“所以,耍我好玩嘛。”
青衣同云樱解释自己并无此意,只是自己师父告诫过他不可让旁人知自己身负命骨之事;以免遭遇杀身之祸。可如今,自己愿意命骨归还;只求她停手。云樱宛如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眼神突变道:“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本就天经地义。当年天下战乱不休,饿殍遍地;骸骨千里。激增的怨念,化为邪灵;更是令十二界安宁永无。于是,我应世而生;辗转各地。只为渡灵化厄,送他们归家。可是你的师祖同其他四派的掌门为了抓我,夺我命骨。居然不惜放出了被我封印的极恶之魂,为唤醒她更是不惜以万人之血;千人之骨;百人之灵当成了养分。我同她本就命脉相连,杀不死彼此。只能将一方封印,可那也会另封印者油尽灯枯。不然,你以为凭他们能夺我命骨。还有这一世扰乱天下的邪灵,也是那时你们五派残杀之人的怨念所化之灵。谢青衣,你可以做圣人;讲慈悲。可他们同样罪无可恕,因为这些邪灵皆是他们为效仿仙人从化怨塔放出的。”
青衣擦去眼角泪问她所以哪怕神罚加身,剥去一身骨;也不在乎。“云樱命骨相连,那一世为淬炼你一身骨。我明白,你在焚炉里九九八十一日;生不如死。也知后来,你脱险的那日;几乎将四派屠戮殆尽。归去之后,更是神罚缠身;生死不得。可我不想你摆脱不掉这生死循环的诅咒,我想你能解脱。”
云樱看着自以为是的人,眼中漠然道:“青衣,别将你自己的猜想用在我身上。世人求长生不得,可我生来便能长生不灭;我求之不得。还有那神罚并非因我屠五派而降下,是我与生俱来便附带的。毕竟,我这一身骨血;乃是于红莲业火中炼制而成的。至于我这副皮囊,曾也只是沉睡于冥河中的骨骸所化。未化形前,我以太阴山中化贪嗔痴恨的魑魅;由七情六欲所化的那些东西为食。所以,自我化形;便没有慈悲心;更是因此差点毁了太阴山。好在那时得一人渡我,才让我能借用神罚约束自己。只是我没想到当年他们费尽心思,不惜折损阴德;从我这抢走的东西;没想到给你做了嫁衣。”
青衣道:“因为人人都贪欲作祟,不想成全别人。到头来,却又死于贪心。师祖不忍祸事在此,便封印了风骨;并对外称命骨已毁。至于我是当年于试炼时,因身负重伤逃至师祖封印命骨的山洞中才得到它的。可我明白它从不属于我,所以今日我愿物归原主。”
魏让则让青衣则不可轻信她之言,将命骨给她。云樱只是告诉青衣命骨于自己已然无用,自己此来也只是为了给五派一个警示。让他好生珍重,留给其一朵云樱花便走了。
云樱离开后,能活动的魏让直接给了他一掌。问他可知此举,会给仙上门惹来多大的祸端。青衣认错,自请离开仙上门。四人劝慰魏让与其放他离开,不如放于跟前。魏让只是遵照他所求,将他逐出了师门。